迎接着衆人震驚的眸光,周纖纖淡定的勾了勾脣,挽着秦邵峰的手臂一步一步朝着他們走去。
秦子寒幽深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張淡笑的臉,一顆心微微的抖着,似乎一時抑制不住心裡的那股激動和欣喜。
原來……這個女人並沒有死。
只是,秦子言他知道嗎?如果他知道了,又會怎樣?
身側的手暗自收緊,既然這個女人並沒有死,那麼,這次他便不會再放手,不管怎樣,他都要將這個女人搶回來。
周纖纖挽着秦邵峰一直走到了餐桌前,衆人似乎纔回過神來。
四姨太慌忙站起身,看着秦邵峰和周纖纖,故作欣喜的問:“五妹,你還活着啊,太好了。”
周纖纖扯了扯脣,淡漠的笑道:“謝謝四姐的關心,上一次有驚無險,姑且保住了一條命。”
二姨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平坦的小腹,小心翼翼的問:“五妹,你的孩子……”
周纖纖垂眸,視線從平坦的小腹上一躍而過,無所謂的開口:“孩子啊,沒了。”
秦子寒沉沉的盯着她,好看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蹙。
那是她和秦子言的孩子,倘若那個孩子真的沒有了,她又怎會是這麼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這一年的時間,這個女人到底去了哪裡?這期間,她跟秦子言又是否有過什麼聯繫?
二姨太古怪的盯着她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心裡也實在猜不透她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抿了抿脣,她小心翼翼的說:“五妹啊,你別難過。”
周纖纖笑了笑,淡淡的說:“二姐看我像是難過的模樣麼?”頓了頓,她看了一眼衆人,將衆人那或震驚,或複雜的臉色盡收眼底,幽幽的笑道,“上次我回私人別墅拿東西,卻不想那座私人別墅突然發生了一場煤氣爆炸,整座別墅幾乎炸爲灰燼,我能活下來已經算是上天給的福氣,不能有太多的強求,再說了,我還年輕,邵峰也還強壯,我們以後總會再懷上孩子的。”
聽到她最後那一句話,四姨太的眸中快速的越過一抹陰冷。
這個女人的孩子沒了,秦邵峰卻答應她,允許她以後再次懷上他的孩子。
可是她呢,爲什麼她當初流產了,他卻一瞬間將她從天堂打下了地獄。不再給她任何的機會。
當初是誰跟她說,會好好的愛護她一輩子的,假的,全都是假的。
這一輩子她都無法再回頭了,所以她只能往前走,只能用自己的手段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當初那些浪漫激情,那些恩愛承諾,全都隨着她一次一次的傷心絕望而消磨殆盡。
二姨太沖周纖纖詫詫的笑了笑,說:“也是,五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三姨太冷笑着勾了勾脣,半響,壓下心中的失望和不悅,盯着周纖纖,饒有深意的笑道:“五妹啊,你沒死可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有人爲了你的死,茶不思飯不想,一度抑鬱陰沉,最後還離家出走了呢,可見你在那人的心裡還真是不一般。”
周纖纖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心頭微微的顫了顫。
半響,她淡淡的笑道:“瞧三姐說的,我還真不知道這個家除了邵峰,還有人如此的在乎我,不知三姐所的是誰?”
秦子寒幽幽的盯着她,眸色晦暗不明。
從進這個家門開始,這個女人就不曾看過他一眼。
而且,他總感覺再次歸來的周纖纖跟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而這種不一樣讓他越發的覺得這個女人難以掌控。
三姨太諷刺的笑了笑,視線在餐桌上饒了一圈,饒有深意的說:“五妹你看看這餐桌前缺了誰,誰就是三姐我剛剛所說的很在乎你的那個人。”
周纖纖勾了勾脣,淡漠的視線繞着餐桌看了一圈,剛準備開口,大姨太頓時冷哼了起來:“三妹總喜歡將話說得這麼誇張,子言只不過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罷了,誰說他是因爲五妹的離開鬱鬱寡歡的,再說了,邵峰剛剛不是也說過了嗎?五妹只是子言的五媽,僅此而已,希望三妹你不要再有意無意的詆譭子言和五妹。”
三姨太冷笑,漫不經心的開口:“瞧大姐這反應,妹妹我也沒說什麼,大姐的反應何必這般激動。”
秦邵峰看着她們爭吵的架勢,臉色有幾分黑沉。
四姨太看了他一眼,半響,衝大姨太和三姨太笑道:“大姐三姐,你們快別吵了,五妹回來了是喜事,我們大家應該高興纔對,怎麼能吵起來呢。”四姨太面目和善的笑着,走過去,拉着周纖纖坐到餐桌前,笑着問,“五妹,既然你還活着,怎麼遲遲不回家呢,你知道嗎?邵峰因爲你的事,悲傷了好久呢,而且還有我們,也都爲你難過呢。”
周纖纖微微的扯了扯脣,眸中快速的劃過一抹諷刺,半響,她微微掙開四姨太握在她手腕的手,淡淡的笑道:“我當時雖然沒死,卻也受了重傷,不然我和邵峰的孩子又怎麼會流掉呢。猶記得我當時是去廚房倒水喝,忽然發現那煤氣罐好像出了問題,來不及多想,我便從廚房的窗子跳了出去,只是那爆炸的威力太大,我被震成了重傷,之後便是被路過的人給救了,醒來時便是很多天以後,而且身在一個偏僻的小村子裡。”她說完,垂眸笑了笑,再擡眸時,幽深的眸中已多了一抹深意,“你們猜猜,我在那個小村子遇見了誰?“
秦邵峰眸光銳利的盯着她,猜不透她的話到底有幾分真意。倒是秦家衆人都好奇的盯着她。
秦子悅陰沉着一張臉,問:“在那個小村子裡,你是不是遇見我大哥了?”
周纖纖扯了扯脣,衝她漫不經心的笑道:“你真當我這個五媽跟你大哥的緣分很深啊,那樣都能遇見?”
聽她否認,秦子悅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她。
管她在那村子裡遇見了誰,只要不是遇見大哥就好。
二姨太最先沉不住氣,問她:“五妹啊,你在那村子裡到底遇見了誰啊?”
周纖纖盯着三姨太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三姨太心底一驚,直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半響,只聽她一字一句,笑着開口:“我遇見了李!蘭!花!”
明顯看見三姨太的臉色變了變,越過一抹慌亂和蒼白。
周纖纖心中的冷笑更甚,只是這一刻,卻不敢去看秦子寒。
秦邵峰皺眉盯着她,沉聲問:“李蘭花是誰?”
四姨太緊抿着脣不說話,臉色晦暗不明,大姨太垂眸想了想,看向秦邵峰笑着說:“邵峰,你忘了,李蘭花以前在我們家做過傭人呢,而且還是四妹介紹來的,好像跟四妹是老鄉來着。”頓了頓,她看着周纖纖,語氣微微帶着一絲鄙夷,“五妹你遇見了那個女人就遇見了唄,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值得你說得這般濃重,而且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當年好像還使用過狐媚手段勾引邵峰來着,不過敗露後,她自己估計也覺得沒臉,就辭工走人了。”
周纖纖心裡微微閃過一抹驚訝,原來當年李蘭花還勾引過秦邵峰,只是那勾引是她用來做辭工的藉口,還是真的想一朝變鳳凰?
壓下心中的驚訝,周纖纖看着大姨太,笑着說:“李蘭花已經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農村婦人,自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只是我今日如此鄭中的說出她的名字,是因爲她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秦少鋒眸色一沉,心中快速的閃過一抹陰戾,接下來,這個女人大概就會說出四姨太當年流產的真相吧。
三姨太的心忽的顫了顫,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
她口中所說的那秘密,會是什麼?會不會就是當年……
大姨太對周纖纖說的沒有半點興趣,百無聊賴的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着面前的茶。
四姨太始終垂着眸靜靜的做着,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周纖纖只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三姨太的身上,也絲毫沒有注意到二姨太的臉色變化。
二姨太一直都是這個家最默默無聞,與世無爭的姨太太,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眸中一閃即逝的慌亂和恐懼。
秦子悅似乎是這裡面最不耐煩的一個,她衝着周纖纖,淡漠的哼道,眸中盡是厭惡和排斥:“是什麼秘密,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憋着,少在這裡賣關子。”
周纖纖忽略她眸中的厭惡和排斥,幽幽的笑道:“這個秘密有關你母親當年流產的真相,我不說鄭重點,難免有人會認爲我是胡編亂造。”
四姨太渾身一顫,緊緊的盯着她:“有關我當年流產的真相?”
大姨太原本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此時也坐直了身子,盯着周纖纖問:“你知道你四姐當年流產的真相?”
周纖纖勾了勾脣,笑而不語。
三姨太臉色蒼白,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我微微的顫抖起來。
良久,她壓下心中的慌亂和恐懼,盯着周纖纖,語氣諷刺的哼道:“瞧五妹說的,你說那個女人告訴了你一個關於四妹流產的真相秘密,那秘密就一定是真的,萬一那李蘭花餬口亂說,故意指正大姐是害四妹流產的兇手,那大姐豈不是百口莫辯了?”
秦邵峰眸色一冷,頓時看向大姨太。
四姨太也盯着大姨太看,眸中帶着深濃的恨意。
大姨太被他們看得一陣心慌,頓時氣得大叫起來,指着三姨太氣憤的低哼:“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害過四妹流產,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三姨太冷笑了兩聲,說:“大姐何必這麼着急,我也不過只是打了一個比方。”頓了頓,她看向周纖纖,冷笑道,“五妹你也看見了,照你說那秘密是李蘭花說給你聽的,那誰又能保證那李蘭花所說的都是真的呢?”
周纖纖垂眸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三姐,你有沒有發覺,這整個餐桌上,就數你的情緒最激動。”
三姨太一愣,心中快速的越過一抹慌亂,半響,她冷冷的笑道:“我也只是怕李蘭花那賤人信口胡謅,冤枉了不相干的人罷了。”
“你是怕李蘭花冤枉了你吧?”大姨太沖三姨太沒好氣的冷哼,對她剛剛拿自己打比方的事情耿耿於懷。
四姨太無視她們的爭吵,看向周纖纖,一字一句的道:“把你所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周纖纖看着她笑了笑,盯着她,淡淡的開口:“當年流產,想必四姐很是心痛,然而這真相,四姐也不能急,畢竟從我口中所說出來的話,想必很多人都不會信服。”
大姨太盯着她冷哼:“真相不能從你的口中說出,那難不成你還有什麼證人?”
“是李蘭花嗎?”大姨太話音剛落,四姨太頓時沉聲問了一句,眸光深沉的盯着她。
迎着她深沉陰鷙的眼眸,周纖纖的心微微的顫了顫,半響,快速的劃過一抹諷刺。
她能這般的在意當年流產的真相,想必對當年流掉的那個孩子很是重視。
只是同樣都是她的孩子,待遇卻總有偏差。
她不會心疼自己養了六年的孩子,卻重視心痛於懷了幾個月,甚至還沒成型的嬰兒。
或許,這無關她重視不重視的問題,只是關於那是爲誰懷上的孩子。
秦子寒眸色幽深的盯着她,心裡卻莫名的浮起了一抹不安。這抹不安就跟昨夜的忐忑一模一樣。
周纖纖笑了笑,垂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半響,衝着餐桌前的衆人,淡笑着說:“大家且等一會,證人很快就會到。”
話音剛落,一個傭人匆匆的跑了進來,看着秦邵峰,恭敬的開口:“老爺,有位叫李蘭花的婦人,說是有事找五太太。”
周纖纖扯了扯脣:“來了。”
秦邵峰眸光銳利的看了周纖纖一樣,半響,衝傭人沉聲道:“讓她進來。”
三姨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即便她如何的僞裝鎮定,眸中依舊縈繞着一絲慌亂和不安。
秦子寒的視線從自己母親的臉上一閃而過,心微微的沉了沉,難道……
隨着一陣腳步聲,一位五十來歲的女人快步走了過來,看着那一大家子人,整個人明顯有些拘謹,她看了秦邵峰一眼,半響,挪到周纖纖的身旁,彎着腰唯唯諾諾的笑道:“原來你是秦家的五姨太啊,剛剛那人給我說的時候,我還有點不相信呢。”
周纖纖衝她笑了笑,說:“當年四姨太流產的真相,你現在可以跟他們說了。”
周纖纖這句話一落下,餐桌前所有的人都看向她,有的帶着探究,有的帶着懷疑,還有的帶着冷意和威脅。
被那麼多異樣的視線盯着,李蘭花明顯有些緊張,搓着雙手,一瞬間都不知道該如何的開口了。
看出她的顧慮和害怕,秦邵峰盯着她沉聲道:“當年四姨太流產的事情,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不用害怕,要知道,這個家我秦邵峰纔是最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