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Bye遞給我烤魚,“嚐嚐看,是不是比以前做得好多了。。”

“嗯,不錯,是有長進。對了,以前的,放棄了?”

“算是吧,那幫哥們夠義氣,沒對手了也就洗手不幹了,最多也就是參加比武,說不定比武也沒興趣了。鬼結婚時的做法,把他們震了。其實,殺戮的目的是什麼?誰勝誰敗根本分不出高下,勝出一次,能說明什麼?英雄?孤獨,刀劍的交流,生硬,冰冷,膽驚,心寒。也許他們現在做小商販,從新人手裡低價收購木材,棉花,礦石……然後運到市場高價售出,也許某天你會碰到他們,在礦場或是棉田,跟人討價還價,呵呵。”

“你們在說誰?”wind搭言,“你們好像以前就認識。”

“在說以前的朋友。我們認識,上輩子就認識。”我說。

“哦,原來。”

臨近黃昏時,我視線裡的地平線開始曲折起來。

“前面就是?”我望着前方漸漸出現的海岸線,問Bye。

“不,得繞過它。到了這裡,我們已經走了一多半的路了。”Bye說。

天黑的速度很快,雖然只是從明亮的蔚藍變成濃重的深藍,清澈的星空映出近在眼前的島嶼,突兀的像是要隨時壓倒過來,耳中充斥着它與海浪的喧囂,Simiao謹慎地糾正着方向,與它擦肩而過。

“前面就是坦途了,放心休息一下,一覺醒來後,我們就到了。”Simiao固定好舵輪,仰躺到甲板上。“這種感覺還行,以前漂流的時候我總喜歡這樣。

Simiao的建議沒錯,仰望深遂的星空,怎麼不會使人感慨萬千浮想連翩?COCO現在也許還在擺弄藥草……我從包裡摸出一瓶夜視藥水喝了下去,眼前驀地一片明亮。我走向船頭,隱約聽到一陣悅耳的絃樂,不遠的水面上,有一片亮光,水花翻滾處,是美麗的人魚在拔弄着豎琴!她向這邊飄來,就伴在舷邊,悅耳的聲音從她瑩白細長的手指間流出,她的樣子很熟,我不敢驚動她,只是盼着能向這邊轉一下臉兒,海風微微撩起她的長髮,是COCO!沒錯,是她!怎麼會在這裡?怎麼這幅模樣?我想把她拉上船,但我一伸手,她就衝我笑笑,很無奈地笑,然後向遠方飄去。等……爲什麼我邁不動一步?心裡萬般焦躁,我使勁晃動船舷,晃動……晃動……

“喂……大哥,做什麼美夢了?”是Bye把我搖醒,四處看看,濃濃的霧縈繞在周圍,天已亮了。“你一個勁地在叫COCO,嘿嘿~”

“哦,快到了?”我一時還無法遣散從夢中帶來的煩悶。

“嗯,見霧了。快了。”Simiao回答。

我走到船頭,盯着前方,其實什麼也不會看到,眼前只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乳白。Bye走過來,白霧被他攪動得絲絲縷縷地飄散,我發現他居然光光地,“潮氣這麼重,穿甲好難受。”Bye說。

“呵呵,你的習慣,暴露狂。”

“哦?跟你學的。”Bye嘿嘿笑笑,光光的腦殼上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水珠。

太陽出來後,霧散得差不多了,前方出現一片陰影,還有一點點亮光在上面出現。

“呵呵,他們比我們先到。”Simiao說,“那是他們燃起的火堆。”

上岸後,我們向火堆走去,但是見不到人影。由於潮溼,火燃得不是很旺,而且冒出濃濃的煙。“他們沒走遠,木柴沒燒多少”Simiao說。

“哈哈……”隨着一聲大笑,jojo他們出現在面前,原來他們在這裡隱身。

“怎麼樣,還是我們快,本想嚇你們一跳,在這裡佈置一個被狼羣襲擊的場面,唉,來不及了~嘿嘿”

“倒……”

“呵呵,還好,一路很順利,準備一下,我們出發。”

航程的勞累並沒壓過尋寶的刺激,Bye在前面領路,一隊人迫不及待地向叢林深處走

熱帶潮潤溼熱的氣候的確不怎麼令人舒服,這座島上密佈着繁茂的熱帶植被,形態奇異的枝葉把清晨的濃霧凝聚,從高處向下滴落。身上的盔甲蒸籠一樣,汗珠從我臉上滾落,前進的路變得困難重重,jojo和wind他們不得不得在前面清路,Bye也穿上了整套的的盔甲,以便抵擋蕨類植物鋸齒般的葉緣以及無處不在的吸血螞蟥。我的劍用處很大,除了砍斷擋在眼前的枝條,還要照顧我的愛馬,讓它免受螞蟥的叮咬,它的鬃毛已被葉上碰落的水珠溽溼,不時發出一陣抽動,如果細看,也許會發現一條大螞蟥正用噁心的吸盤死叮住它的脖子,我的劍會準確地從螞蟥的腹下穿過,往上輕挑,它就在我的劍尖上扭動了。

“沒錯,再往前就是一片大沼澤,穿過沼澤後就是寶藏的大體位置。”Bye正說着,wind的馬突然驚叫着人立起來,我衝過去,看到一條巨蟒盤距在一叢灌木中,正向wind伸出三角腦袋,嘶嘶地吐着黑色的舌信。“別管它,繞過它,它動作很慢!”Bye說。但是jojo已經一箭射出,正中蛇頭,巨大的蟒身在草叢中輾轉翻騰,我上去補了幾刀,巨蟒泥一樣癱在了地上。

“暈,怎麼也抵不上人多,我只會躲。嘿嘿~”Bye說。

穿過森林,眼前突然地一片開闊,我深深地舒了口氣,剛剛的路,把我悶得要命。正如Bye所說,這是片大沼澤。沼澤裡生長着零零落落的植物,虯根交錯,形態怪異。我試了試深度,“騎馬可以穿過。”我打馬向前,馬兒像是極不情願,轉了幾個圈後,試探着把前蹄踏進了水中,水面上立刻冒出一連串的氣泡,一股腐敗的臭味直衝上來。

“嗯……其實我們可以繞過這裡,遠一些,但是安全。”Bye提議。

“哦,要再走剛剛那樣的路?我寧願在這裡臭暈。呵呵”Simiao說。

“嗯,需要提高警惕,別看現在很平靜,我在這裡碰到過一種很爛的東西,小心你們的馬。呵呵~”Bye衝進了沼澤。

一大羣人的闖入攪擾了這裡的死寂,渾黃的水在我們的身後翻起,Bye一直在最前面領路。我回頭看了看走在最後的rain,我猛然看到,在他身後,出現……

緊接着,rain連人帶馬倒在了沼澤中。“那是什麼?”我一邊大聲喊,一邊向rain跑過去。rain從泥水中爬起,但是他的馬被那條蛇一樣的東西緊緊地纏住,住後拖動。

“蛇!”jojo跑過來。

“不,是一種植物,食人植物。”Bye說,“終於又出現了,它吞過我的馬。”

jojo跑上去揮刀砍斷了緊繞在馬身上的東西,那是植物?斷下來的灰黑色的,嗯,應該稱作枝條,還在泥水裡扭動,餘下地像是難忍巨痛一樣飛快地收縮回去。rain的馬已經奄奄一息。

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它一邊舞動着柔軟的枝條,一邊向我們這邊移動,每個枝條還頂着一個花朵一樣的東西,往外滲着粘滑惡臭的液體,被砍斷的枝條死蟲子一樣拖在水中,“收拾這個噁心的傢伙!”我換上雙手斧,跑了過去,jojo他們也舉着刀衝了上來,一陣亂砍,剛剛還在舞動的花朵,已經落在了水面,砍完花頭後,原先神氣活現的噁心東西,現在只是癱在水面上的一堆亂草。“走吧,別在這些小玩藝兒身上浪費時間了。”

沼澤中再危險些的怪物就是長滿利刺的巨蜥怪了,嘶嘶叫着竄得飛快,但是抵不了幾刀, Bye把馬給了rain,餘下的行程很順利,寶藏所在的範圍是片狹小的草地,Bye拿出十字鎬,我們在周圍準備,以便攻擊隨時會出現的怪物。Bye在那裡來回地走動,不停地用鎬試探着地面,以他的經驗,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我正觀測着周圍的地形,突然聽到嘩啦一聲,是地面陷落的聲音。Bye的腳下,出現一個深不可測的漆黑的洞穴,一陣陰風從下面狂卷而上。

“ Bye,躲開!”那陣風到地面上後,一下子四散開,出現三隻張牙舞爪的惡魔,還有旋轉的風魔與兩個紅眼巫妖。Bye被風魔緊追不放,我衝過去擋在了Bye的身後,風魔被我幾刀砍死,Bye受了點傷,“呵呵,這次命大,沒掛。你們打,我再去找另外兩處寶藏的位置。”Bye轉身向南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