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採想要發出聲音,但貫喉的利箭讓他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嘭!”
就像一座大山崩倒,角採被利箭狠狠貫穿在地上。
寂靜!令人心顫的寂靜!
“咕嚕……”方武喉嚨滾動,嚥了咽口水。
“列祖列宗在上,他們竟然真的幹掉了築基後期!”
“一定是我出現幻覺了!”
“啊!”有角族瀕死慘叫。
“看來不是幻覺!”方武看着被自己一劍刺中心臟的角族呢喃道。
方武真的被嚇到了,他本身就是築基期,知道凝液期和築基期之間的差距。按照正常邏輯,築基初期他雖然打不過築基後期的角採,但是虐死木森這幾個凝液期的小嘍嘍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三個凝液中期,一個凝液初期的小嘍嘍生生幹掉了一個築基後期!
世界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瘋狂?
都說螞蟻多了能咬死象,媽蛋,他們是螞蟻中的戰鬥蟻嗎?!
“臥槽!大哥,他們好猛!”
“臥槽!大哥,他們真猛!”
……
果然是一個戰隊,連夸人的風格都如出一轍。
“他們連築基後期都能解決,而我們連一羣嘍囉都解決不了嗎?”方武滿目通紅,凌冽的殺氣似乎要貫穿天地。
“殺!”
“乾死這幫兔崽子!”
火焰戰隊衆人都感受到了方武的怒火,作爲一支身經百戰的老牌戰隊,竟然輸給一羣修爲遠遠不如自己的童子軍,大哥不生氣纔怪呢!
火焰戰隊衆人看着餘下的角族,雙眼冒火,你們這羣雜碎,準備承受來自火焰的憤怒吧!
有時候,戰鬥不過是一鼓作氣。
木森等人幹掉角採後,火焰戰隊長舒一口氣,繼而氣勢大振。連領頭的都被我們幹掉了,你們這些雜魚還有什麼可猖獗的?洗乾淨脖子等着吧!
而角族那邊的氛圍恰恰相反,親眼看着頭領被幹掉,這種衝擊力直令他們勇武全失。
羣狼是一種兇狠的動物,它們殘忍狡詐,它們嗜血強悍。但當羣狼失去頭狼後,它們又會迅速陷入崩潰,直至下一頭頭狼產生爲止。
失去了角採的角族,就如同失去了頭狼的狼羣,彷徨、震驚、不知所措……
當火焰戰隊如猛虎下山般衝向他們的時候,他們的眼神中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的猶豫。短兵相接,他們雖然散發着洶涌的靈力,但卻少了一絲狠厲和殺意。
該有的戰鬥不會因情緒發生變化,現場依然是瘋狂和殺戮。不時有鮮血四濺,不過大多數都是角族的。
“沒事吧?”衛零等人扶着臉色蒼白的木森說道。
木森用深情的眼睛注視着衆人,流露出的意思很明顯:“你們看我像是沒事嗎?”
衆人沉默地點了點頭,氣氛很是凝固。
“你有什麼心願未了?”
“放心,逢年過節的時候我會給你燒紙的。”
冷南懷雲面色悽苦,紅着眼圈說道。
木森很想一躍而起,然後給這個丫頭片子兩拳,讓她知道馬王爺爲什麼有三隻眼!可惜啊,有心殺賊,無力迴天。透支精元劈出第三刀,並和角採進行了短暫的對峙,這些都讓他虛弱不堪。
“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木森吐出一口淤血,然後虛弱地說道。他的雙眼就像是明亮的星星,一閃一閃地看着三人。
“哈哈……”冷南懷雲放聲大笑,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幽默的笑話。王簡落咧嘴,連衛零的嘴角都微微翹起。
看着這羣開心的傢伙,木森咬牙切齒,交友不慎總是令人難過。
“張嘴。”衛零又恢復了波瀾不驚的樣子,然後對木森說道。
木森張開嘴巴,露出潔白的牙齒。
脣紅齒白也不過如此,木森驕傲地想到。
一股涼意在木森嘴中化開,繼而順喉而下,緩緩地修復着他遭受重創的經絡。
“九幽蓮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味道啊!”木森砸吧砸吧嘴說道。
確認木森正在逐漸地痊癒後,衛零再次拿出九幽蓮。
“留着吧,這次死不了!”冷南懷雲搖頭說道。九幽蓮是救命的聖藥,哪有一受傷就用的道理?
王簡落也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不需要。
衛零頓了頓,然後把九幽蓮重新收了起來。
木森的眼角有點溼潤,這羣討厭的傢伙!
方武的眼角也有些溼潤,終於農奴翻身把歌唱,不容易啊。失去了頭領的角族,在經過短暫而不激烈的抵抗後,開始奪路奔逃。
“哈哈,痛快!”方武放聲大笑。角族的潰敗似乎驅散了他心中的不爽,手中的長劍飄忽閃耀,招招都奪人性命。
窮寇莫追,當最後一個角族消失在密林深處,方武等人終於收起了兵刃,那原本鬥志高昂、視死如歸的狀態瞬間變成了聳人聽聞的哀嚎。
“我擦,我的手沒知覺了,是不是斷了?”
“誰幫我看看屁股上的傷?”
方武的臉都點黑,真他丫的太丟人了!
“咳咳……”來自老大的咳嗽聲終於讓火焰戰隊衆人想起還有旁人在場。
“火焰戰隊隊長方武謹代表火焰戰隊謝諸位救命之恩,以後但有差遣,萬死不辭!”方武來到木森等人身邊抱拳說道。
“但有差遣,萬死不辭!”火焰戰隊衆人抱拳說道。
他們目光澄澈而堅定,蠻荒的漢子從不輕易許諾,但只要許諾那便是千金不換。你們救了我,我就還你一條命,蠻荒的邏輯從來就是這麼簡單。
“解煩戰隊,接受衆位謝意!”木森強撐着尚未徹底痊癒的身體抱拳說道,衛零等人同樣抱拳回禮。
很多時候,生和死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木森他們救得並不是方武自己,而是整個火焰戰隊。同樣,方武謝得也不是木森自己,而是整個解煩戰隊。
“哈哈,不要這麼嚴肅,不如大家一起喝個酒?”木森輕鬆的語調打破了**肅穆的氣氛,不過醉臥沙場君莫笑,不管明日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