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破壞永遠比建設容易

蠻荒每時每刻都充斥着殺戮和鮮血,一座不知名的山谷,四名人族和上百名百族廝殺在一起。哀嚎、瘋狂、血腥、恐懼在狹窄的盆地上交織纏繞。傷殘、死亡、生的渴望,每一個獨立的個體都在苦苦掙扎。

溺於海的人渴望抓住漂浮的枝丫,卻絕望地發現四周全是洶涌的巨浪。在生死麪前,不管哪個種族都顯得渺小無比。血族、骨族、翼族、石族……他們不再耀武揚威,他們也不再揚言屠盡秘境人族,他們現在不過是一羣被嚇破膽的可憐蟲。他們被自己蔑稱爲‘血食’的人族追殺,狼狽不堪。

他們不再標榜自己的勇氣和榮耀,在死亡的大恐怖面前,這些都成爲無關緊要的裝飾品。而來自千血懲罰的畏懼,也在死亡的陰影下轉變成對生的極度渴望。

活着,就是這些這些百族的唯一信念。

倉惶奔逃,原本眼中凝聚的殺意和死意在同伴的鮮血和哀嚎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逃!

“這些沒種的雜碎!”看到四處逃竄的百族,木森破口大罵。

“你們的榮耀呢?被四名‘血食’攆的如同喪家之犬,你們的驕傲呢?”靜謐的黑夜,嘈亂的山谷平地,還有木森響亮的喊聲。

“哼,希望遇到千血大人的時候,你們依然可以這麼猖狂!”終究有百族殘存着勇氣和熱血,對木森的話加以呵斥和反駁。

“嗖!”

可惜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廂情願的熱血註定無法長久。衛零的利箭射出,這名百族應聲倒下。在黑夜中,衛零甚至沒有看清這名百族的長相,但也不需要知道,只要能殺掉他就好了。

木森的長安刀運用的更加嫺熟,就像雷電炸亮深夜,木森把光明和死亡同時帶給百族。被長安刀攻擊到的百族面帶笑容,一身殺氣盡失,就像一位位拈花微笑的佛陀。他們就這樣笑着,也這樣死去。

冷南懷雲拿出一把瑤琴,長風呼嘯,碧瀑落珠,撩人心絃,卻是奪命魂音,不少百族七竅流血,就此魂歸大地。

而王簡落就像是一頭人型兇獸,橫衝直撞,他的武器是拳、是腳、是膝蓋、也是牙齒,他用衆多百族殘破的武器和肢體來證明着煉體武者的強大。

每個人都在拼盡全力,這裡沒有寬容和慈悲,只有殺戮和死亡。‘要麼他們死,要麼我們活。’這是木森的邏輯,也是衆人的邏輯。他們自信果敢,從來不懷疑自己的實力和運氣。

再華麗的故事也有散場的時候,原本激烈喧囂的打鬥聲漸漸平息下來,黑夜依然籠罩着山谷,清風吹來,帶着溼潤的霧氣和刺鼻的血腥氣。

整個小盆地都是東倒四歪的屍體和衆多仍然寒光閃爍的兵刃,這是一座修羅場,而坐在巨石上喘息的木森等人則是司職殺戮的修羅。

“幹得漂亮。”看着臉色蒼白的衛零等人,木森輕笑到,他的聲音很虛,還帶有濃厚的喘息聲。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冷南懷雲看着木森奇怪地說道。木森現在的狀態的確很差,臉色鐵青無比,雙手顫抖,像是在極力壓制着什麼。

“應該是想吐吧。”王簡落看了木森一眼,然後帶有一絲地懷疑說道。

“不是吧?這麼虛?”冷南懷雲似乎從這句話中獲得了能量,原本蒼白的臉上竟然透出絲絲紅潤。

“屁!小爺能吐?小爺會虛?”木森很生氣,他覺得冷南懷雲和王簡落侮辱了他的人格,他是一個鐵打的戰士,擁有鋼鐵般的意志,無論任何風雨都無法打倒他!

“我告訴你們……”

“哇……”

翻江倒海,木森感覺自己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雖然他殺過百族,但如此煉獄般的場景還是第一次遇見。以前都咬牙強忍過去了,但這次實在是忍不住了……

“我只是中午吃壞肚子了……”

“哇……”

木森像只彎曲的蝦,整個人都快不行了。這世上果然有很多事情沒法靠個人意志來轉移,比如說這該死的嘔吐!

“這麼誇張?!”冷南懷雲看着木森皺眉說道,雖然當下煉獄般的環境令她極爲難受,但也不曾如此不堪。

“可能真的是吃壞肚子了吧?”王簡落不愧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必須給點贊。

“小落子說得對!”

“哇……”

“讓他吐吧,這是每個人族戰士都需要經歷的步驟。”衛零看着嘔吐不止的木森,淡淡地說道。身處亂世,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不過是煉獄,習慣就好。

“嗯。”冷南懷雲和王簡落紛紛點頭。的確,習慣是種強大的東西,它會把不可思議變成理所應當,所以,習慣就好。

“我給你們說,我只是吐出體內的糟粕,輕裝上陣才能大殺四方。”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的木森說道,雖然話語亂七八糟,但表達自己不是慫貨的意思卻非常明顯。

“呵呵……”

來自友人的嘲諷往往比敵人的攻擊傷害更大。

木森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所以他決定跟三人單挑。

“你是自己單挑我們三個,還是我們三個單挑你自己?”冷南懷雲看着木森,不懷好意地說道。

“幹正事,趕緊把祭壇搗毀!”木森不再搭理他們,對於這種不要臉的行爲,必須給予堅決的抵制。還一挑三,真是一羣沒有武者風度的傢伙。還是自己,不管在哪裡都是一股清流。

“好。”衆人點頭。

激烈的打鬥並沒有對祭壇造成任何影響,它依然散發着強大的威能,血光閃耀,紋路明暗,神秘而威嚴。

“破壞掉這個祭壇,然後把消息散出去,我就不信百族能翻了天?!”木森一邊打量祭壇一邊說道。

片刻後,木森等人調息恢復的靈力如同潮水般涌向祭壇。刀劍輝映,利箭長鳴,還有呼嘯的拳掌。整個祭壇像是海邊的礁石,被翻天的巨浪狠狠地拍擊着。

不愧是百族費盡心血搭建的祭壇,在衆人的攻擊下依然巋然不動。可是啊,再堅固的東西也抵不住連續不斷的破壞。

“轟隆!”

在木森等人連續不斷的攻擊下,這座寄託着百族野心的祭壇轟然倒下。

“我覺得我們的分段擊很有效果,這樣既能保持攻擊的連續性,又能保證每個人都有時間休息。”

“祭壇的倒塌告訴我們一個道理,那就是破壞要遠比建設容易。而我們要想保住人族傳承,就必須加倍努力。所以,哥幾個,我們弄個組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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