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果果

小高興半歲的時候,段小雨的嫂子小遠懷孕了,大家都滿心歡喜。

當大家都憧憬着小生命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那天傍晚,嫂子小遠在小區裡散步,她懷孕才兩個月,正是要小心的時候。她小心的圍着花壇轉圈,轉累了,坐在花壇邊的椅子上,看六樓的小姑娘和媽媽在踢毽子,看着母女高興的樣子,想着不遠的將來,她也會陪孩子玩,小遠抿着嘴就笑了。

過了一會,小姑娘嚷嚷着要喝水,她媽媽就勸她回家,小姑娘說:“不行,我還要玩。”媽媽看着玩興正濃的孩子也是沒辦法,只好把小姑娘託付給小遠,上去給小姑娘取水去了。小姑娘4歲左右,長得白白淨淨,小眯眯眼睛,笑起來像初一的月亮。小遠和小姑娘聊着天,小姑娘奶聲奶氣的聲音,煞是好聽。正在這時候,前樓有一個老人遛狗,狗拴着繩子,那個狗很小,腿特別短,走起路來像一個移動的小板凳一樣。小姑娘看見小狗,就往小遠身後躲,直嚷嚷着怕怕,怕怕。嫂子溫柔地說:“不怕,你看狗狗被那個老爺爺拉着呢。”正說着那個老人家越走越近,小女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小遠友好的向老人家解釋:“對不起,大叔,孩子怕狗。”老者看了看哇哇大哭的小姑娘,拉着狗向相反的方向走了。小女孩的哭聲越來越大,哭着喊媽媽。小遠很着急,一直向樓棟口張望,女孩媽媽還沒有出來。女孩的哭聲越來越大了,眼睛完全被眼淚淹沒了,鼻涕也下來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哭聲嘶聲力竭,就這樣持續了半個小時了,可是她的媽媽還沒下來。

小遠拉着小姑娘,準備帶小姑娘回家,可是小姑娘原地不動,只是大哭。小遠蹲下去,給小姑娘擦眼淚擦鼻涕,溫柔地說:“阿姨帶你回家找媽媽好嗎?”小姑娘點了點頭,就是不動,擡起頭帶着哭腔說:“阿姨抱---”

嫂子看着孩子可憐,想了想,說:“好吧。”

三歲的小姑娘到不是太重,小遠抱着孩子上了一樓,並不覺得累。上到二樓,氣有點喘;到三樓就覺得有點累了。放下小姑娘準備歇會,偏不巧,三樓的聲控燈壞了,一會亮一會暗,樓道有忽明忽暗,小姑娘嚷嚷我害怕我害怕,扯着嗓子又大哭起來,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小遠嘆了口氣,想着就剩三層了,算了,堅持一下就到了。就抱起小姑娘繼續往前走,四層,五層,等走到第六層的時候,小遠明顯覺得腰很酸,腿很困。好不容易到門口,就聽見裡邊有大聲說話的聲音,敲了半天門,小姑娘的媽媽纔開門,還抹着眼淚。看見小遠把孩子抱上來的,趕快接過孩子,連忙道歉:“實在不好意思,我媽媽剛纔打電話,說我爸病了,多說了會話,真不好意思。”小遠笑了笑說:“孩子一直哭,你一直沒有下來,也沒辦法了。”女人讓小遠進屋坐坐,小遠說不用了就上樓去了。

一回家,小遠就躺在牀上了,她覺得腰向斷了一樣。

嬴小陽看小遠臉色難看,就問發生了什麼,小遠就把剛纔一幕說了。嬴小陽有點生氣,但是也沒有說什麼,趕快給小遠倒了一杯水。

那天晚上,小遠的腰越來越難受,後來下腹有下墜的感覺,到衛生間發現已經見紅了。

嬴小陽連夜將小遠送到醫院,醫院說先兆性流產,孩子是保不住了。夫妻倆紅了眼眶,連夜醫生給小遠清了宮,醫生囑咐小遠一定要臥牀休息,一年後才能考慮備孕。

小遠回家後後悔極了,也傷心極了。段小雨聽說後,很傷心,只能勸嫂子小遠這個孩子和她沒有緣分,讓她注意休息。

這件事情,小遠緩了很久才走出來,段小雨已爲人母,她知道這種感覺,但是這種痛只能自己走出來,別人都不能提供實質性的幫助。

一年後,嫂子小遠又懷孕了,這一次,小遠很注意,全家也很注意。孕期一切順利,小遠決心很大,要順產,段小雨看她的狀態很好,也支持她順產。預產期要到了,小遠住進了醫院,開始有陣痛,醫生說宮口開了一指了,但是等了一天一夜,宮口也只開了三指,醫生說不行,這樣下去孩子會有危險的,最後只能做剖宮產。

段小雨生孩子的時候她自己並不知道,但是段小雨眼見嫂子小遠受了兩樣罪,痛的滿腦門子的汗珠子,最後還是剖了,很是心疼,看見侄子的第一眼,段小雨滿心歡喜,給哥哥嬴小陽說:“讓媽媽受兩遍罪纔有了結果,小名就叫果果吧。”哥哥說小名就叫果果。

嫂子小遠帶果果回爸爸媽媽家坐月子了。媽媽還有半年就退休了,正好可以帶果果。

可能果果不在段小雨身邊,隔一段時間段小雨看見果果就覺得他長大了一些,總覺得果果長得好快。

果果很會長,皮膚白皙,繼承了爸爸,眼睛大大的,繼承了媽媽。果果也很有福氣,在媽媽沒有退休前嫂子小遠就一直沒有上班帶果果,媽媽退休後就去哥哥嬴小陽家帶果果了。媽媽不止一次的告訴段小雨,她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帶果果的那幾年,果果很乖,很愛吃餃子,媽媽就會給果果包各種餡的餃子。因爲果果長得非常漂亮帥氣,媽媽抱出去的時候,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更有愛孩子的跑過來跟果果要玩一會。

果果兩歲的時候,媽媽和果果最愛去的地方就是小區對面的那個大超市,有兩層高,每天下午果果都要嚷着去超市坐電梯,媽媽就帶着果果去超市,果果上上下下坐着電梯,樂此不疲。果果最喜歡和奶奶在貨架中間捉迷藏,每一次媽媽都走一個貨區就能找到果果,結果那一天,找了兩個貨區還沒有看見果果,媽媽嚇傻了,大聲喊:“我的孫子丟了,我的孫子丟了-----”超市的保安立即封鎖了兩個門,廣播上重複播放尋人啓事,直到調出監控才發現果果自己去坐電梯去了。在保安的幫助下媽媽找到果果,抱着果果媽媽哭了,從此後,媽媽很少和果果去超市,即便是去,也絕不讓果果離開她的視線,哪怕是一秒鐘呢。

果果的童年有奶奶的陪伴安詳而快樂,幼兒園的三年,媽媽一直接送果果,爸爸那幾年還沒有退休,一個人在老家,時不時也過來幫幫媽媽。

很多家庭也都是這樣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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