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來

轉眼段小雨大學畢業了,一切沒心沒肺的生活到此戛然而止了。

段小雨和校長告別,校長挽留段小雨留校;爸爸媽媽想讓段小雨留在吉安市當老師,不想讓段小雨離家太遠;段小雨想到外邊的世界去看看,招聘到海濱市一個外企工作。

段小雨告別大家,提上行李箱,到了夢想的海濱市。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對於段小雨來說,她覺得自己開啓了美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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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了一段時間,段小雨的好心情一點一點消散了。她特別後悔在大學裡沒有發憤圖強,肚子裡儲存的東西太少了,要想應付眼下的工作簡直就是杯水車薪,那些被浪費的時光讓段小雨悔恨不已。段小雨暗暗下決心,怎麼浪費的,那就加倍還上。段小雨把在工作中遇到的問題統統記下,逐一從根子上解決,因此她變得非常忙碌,後來段小雨還感到孤獨,那種背井離鄉的孤獨,那種想家的孤獨。

段小雨本來個子就很低,但海濱市女孩子的個子都非常高,平均都能到一米七。讓段小雨無法忍受的就是每天早上坐電梯,在狹小的空間裡,段小雨夾在衆多高個子的女人中間,段小雨自嘲自己是在夾縫中生存。段小雨公司的女會計居然一米八的個子,女會計對人很好,她和小雨也能談得來,女會計越了小雨幾次出去玩,小雨都拒絕了,小雨說害怕高差太大嚇着街上的人了。爲了避開坐電梯的尷尬,也爲了能提前安排工作,段小雨每天都會第一個到公司,避開高峰期,避開在電梯裡。

最讓段小雨心醉的就是大海,段小雨雖然不會游泳,但是每一週末段小雨都會到海邊,就那樣坐着,聽着天籟般的聲音段小雨都會迷醉。

幾乎每一個週末,段小雨都和公司幾個不是本地的同事到海邊散心。段小雨記得第一次來海邊時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大塊海帶,段小雨驚呼着拿起海帶,同事笑了,用手指了指不遠處,段小雨順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大片海帶在那裡晾曬。對大海來說,海帶實在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段小雨那個驚呼實在是讓人貽笑大方了。有一個週末,段小雨和一個要好的同事又來到海邊散步,她倆一人坐上了一塊海邊的大礁石,那礁石至少都在兩米高,面朝大海聊着天,同事聊起她的過去她的希望,段小雨聊起她的過去她的思念,聊着聊着,兩個背井離鄉的人不僅傷感起來,對將來都充滿了惆悵。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當一個浪打過來撞擊到礁石濺起巨大的水花甩到段小雨的臉上時,段小雨才發現大事不好了,這兩塊海岸上的礁石,在她們坐上去的時候海水在礁石的腳下,如今海水已經到礁石的三分之二了,馬上海水將要沒過她倆的腳了。段小雨就是一個旱鴨子,根本就不會游泳,這下可怎麼辦呀。她同事更是花容失色,大喊:“救命!救命!”但是呼喊聲別無情的海浪聲淹沒的無聲無息。原來她也不會游泳。倆旱鴨子誰都忽略了海會漲潮,段小雨也帶着哭腔向遠處的人呼救,可是人羣太遠了,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倆。她倆戰戰兢兢地站起來,一起向着人羣方向大喊,無論她們的聲音有多大,都被一浪高過一浪的波濤聲淹沒了。她倆喊道聲音嘶啞,最後絕望了。看着海水幾乎已經到礁石的頂部,海岸越來越遠,想想人生還未開始就要葬身大海不免愴然落淚,恐懼的兩腿發抖······

正當她倆心灰意冷之時,遠處有四個人向她們這邊跑來了,他們跑到離礁石最近的岸邊。段小雨和她同事燃起生的希望,想喊已經喊不出聲了,只有揮動着雙臂向來人求救。幾個人在得知她們不會游泳時,返回去拿了兩個像汽車輪胎般大小的救生圈,四個人分兩組朝她們游過來。她們倆個分別被扶下礁石,套上救生圈,拉回岸邊。看着渾身溼透的她們,救生員還是不留情面的狠狠批評了她倆,批評連最她們連最起碼的生活經驗都沒有,她倆拼命點頭不斷道謝,狼狽的回宿舍了。

因爲受了驚嚇,段小雨有兩週時間沒敢再去大海邊。

段小雨在公司裡幹了有一年時間,她思鄉的情感越來越濃烈,一個人在異地他鄉的那種苦在周天會如洪水猛獸般淹沒掉段小雨,那種想念親人的渴望讓段小雨無所適從,但這一切都是段小雨自己選擇的,即便是苦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給爸爸的信也只是報喜不報憂。對於家鄉美食的思念折磨着段小雨的味蕾和胃,深刻的體味到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道理。段小雨甚至不敢談朋友,她從心底還是恐懼,如果談了朋友,在這個地方結婚生子,就意味着永遠離開了家鄉,她從心底還沒有下定決心,要一輩子在這裡。

隨着時間的推移,段小雨在慢慢的適應。媽媽的一個電話,打破了一切平靜。

家裡出事了,爸爸坐着哥哥的摩托車去鎮上買東西,把一個十歲的孩子給撞了,家裡亂套了,媽媽讓段小雨立即啓程回家。

段小雨買了火車票,給公司請了假,收拾完東西,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一去可能回不來了。

火車是晚上六點鐘,段小雨還有近八個小時,她拖着行李,打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給司機說:“拉我看看這座城市。”司機不解的看了看段小雨。她苦笑着繼續補充到:“也許我不會再回來了,我想好好看看這座城市。”司機被段小雨的情緒感染了,車開的很慢,一邊走一邊介紹。段小雨心裡充滿了感激,一個異鄉人對本地人的熱情總是會心生感動。段小雨仔細看看這座美麗的海濱城市,這是一座多麼美麗的城市,乾淨整潔,城市規劃和建設都非常好。那一段有軌電車是段小雨每天上下班必經之地,還有廣場的女騎警,那漂亮的紅色制服,英姿颯爽的樣子,每一次都讓段小雨心動不已;在濱海路轉了一圈,段小雨最癡迷的大海,正在掀起一陣一陣的浪花,遠處天海一線,近處海鷗盤旋,斜陽照在段小雨身上,她眯縫着眼睛,任美景從她眼前滑過。

最終段小雨讓司機拉她去看一下開發區,九十年代末,這樣的開發區在全國都算是比較早的,有的高樓已經有公司入駐了,大部分是日本和韓國的公司,看着寬敞的馬路,閃閃發光路標,段小雨無限感慨,別了,這麼美,可是不再屬於她段小雨了。

在火車站旁邊,段小雨找了一家韓國餐館,要了一碗冷麪,讓甜和辣的交響曲在她的口腔裡奏響,看着窗正外來來往往的人羣,大家都神色匆匆,不知是要背井離鄉還是歸心似箭。

提着行李箱和一個大袋子,跟着擁擠的人流向前,幾乎是被擠上了火車,段小雨是第十一號車廂,可是段小雨被人流擠上了二號硬座車廂,熙熙攘攘的人羣,段小雨實在是寸步難行。正在這時候,一個坐在旁邊的高個子的男士,看着跟段小雨年齡相仿,輕聲說:“我幫你吧,幾號車廂?”段小雨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我等會,大家規整好了過道就沒有這麼多人了,我再過去就可以了,謝謝了。”他很熱情地說:“我這已經安頓好了,你個學生不容易,我幫你吧。”說着拎起段小雨的包就往前走,段小雨不好意思的跟着,實在是太擁擠了,他一直艱難的撥開人羣往前走,當走到臥鋪車廂時,人明顯少了,段小雨說到了。接過他手裡的包,忙不迭地道謝。只見他淡淡地說不客氣,便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段小雨安頓好行李,輕輕嘆了口氣,她需要坐三天三夜的火車,這三天三夜,除了睡覺,段小雨都是坐在窗邊看沿途的風景,回憶逝去的青春,迷茫未可知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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