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 你不顯,他們死

“兩位真是才子佳人,好生羨煞老夫這個旁人啊。”

一道嘆息聲突兀的從楓樹林中響起,一個矮小、憂鬱、疲憊、駝背,看起來就像是條苦瓜一般的老者,緩緩的從樹蔭下走出,在他的手裡有一罈陳年老酒。

夜仲秋一驚,此人竟能夠悄無聲息的便來到他身邊十丈以內,絕對是個厲害的角色。

就他所知,此人若不是像賀東來一般身懷隱匿之術,便是境界高出他太多。不過,看此人如老農般沒有絲毫氣機外露,但卻安然的來到了戒備森嚴的蒼霞山後山,便可知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無緣無故到此地的強者,怕是來者不善。於是他自然的跨前一步,將雨萱擋在了身後。雖然自知不敵,但他也要誓死保護自己的愛人。

驀然,他注意到老人手上的那壇酒,於是故意道:“老先生是來賞景飲酒?”

老人自始至終都彷彿沉溺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因爲他的眉頭一直是皺着的,本來皺紋就多的他,看起來更顯蒼老了。

聞聲,老人平靜道:“我是來送酒的。”

夜仲秋一愣,道:“送誰?”

老人不語。

夜仲秋又道:“若是老先生信得過在下,便將此酒交予我,並告知老先生要將此酒送於何人,我願意代勞。”

老人擡起皺巴巴的眼皮,道:“你送不到了,因爲我要找的人並不在這裡,可是他本應在這裡的。”

夜仲秋眼神一凝,看來此老者已經如入無人之境般的把整座蒼霞山找了個遍了。這可是軍事重地,即使連最靈敏的飛鳥怕也難不被發現的,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這更加讓他肯定,眼前之人是個高手,是個自己完全沒辦法對付的高手。

想到此處,夜仲秋不禁冷汗直冒,握住雨萱的手已溼。

可是,自己這些人又有誰會與如此厲害的高手有交集呢?難道......

“老先生既然不願意說,那麼我們便告辭了。”

一道黃鶯般的聲音響起,雨萱面帶微笑衝着老者微微點了點頭,便要拉着夜仲秋離開。顯然她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過她更顯高明,不動聲色的便要抽身而去。

老人平靜的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自顧自的低語道:“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你們也一定不清楚他在哪裡,但是我知道,只要擒下你們,他便會出現。”

話音還在空中迴盪,老人的身影已不在原地。

......

酒杯還在宋知命的手裡,杯子裡的酒卻已點滴不剩,桌上還有幾個東倒西歪的,空空如也的酒罈。

桌上沒有菜,但宋知命今天卻喝的很兇,本來不如何嗜酒的他爲何會喝的如此之兇,是因爲最近的壓力太大,還是因爲與他喝酒的人對他胃口,亦或是兩者都有,沒有人知道。

很多人喝酒是不吃菜的,將菜擺滿一桌也不過是爲了看着舒服,顯然此間的主人並不是一個喜歡看菜喝酒的人,這樣的人,實在。

老酒鬼,人如其名,是個嗜酒如命的傢伙。

他不但嗜酒如命,而且一般的酒他還不喝。看那屋子裡擺着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酒罈子,再加上滿屋子濃郁的酒香,看起來竟全是好酒,便可知一二了。

老酒鬼並不像市井酒鬼般的糟蹋,他身材魁梧,精力充沛,濃眉、銳眼、嚴肅的臉,衣着總是乾乾淨淨,一絲不苟,但他也有所有酒鬼都共同具有的特點,那就是一個隨時都紅彤彤的鼻子。

他看着宋知命的臉,忍不住笑道:“沒想到你也有求我幫忙的時候?”

是的,宋知命是來求他幫忙的,以往都是他求着宋知命要酒喝,因爲宋知命釀的酒是他喝過最好的,做慣了低聲下氣的活計,沒想到現在卻調換了位置,真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老酒鬼不得不暗自感嘆一聲,“世事無常,風水輪換啊。”

宋知命裂嘴苦笑道:“我也不想啊,不過我的朋友雖然不少,但信得過的,又有能力幫我的確實不多,而你又是此事最合適不過的人選,所以才厚顏來勞煩你老人家啊。”

老酒鬼輕笑一聲,道:“你倒是看得起我,只不過你不覺得這次的事情實在太過棘手了嗎?”

“三百壇!”宋知命沒聽到老酒鬼的話一般,一臉痛惜的伸出三根手指道。

老酒鬼無動於衷。

“五百壇,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宋知命無奈道。

老酒鬼微微一笑,道:“酒雖然是好酒,但再好的酒也要有命去喝才行不是。你說我一個糟老頭子要照顧你一家老小,我容易嗎我?”

宋知命一臉肉疼的妥協道:“好吧,六百壇,不過我現在真的只有五百壇的存貨了,餘下那一百壇得等到十年後再付個你了。”

老酒鬼才不會相信這個鬼精的傢伙呢,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一千壇,少一罈就免談,而且必須馬上到貨,少給我打馬虎眼,我還能不知道你?!”

宋知命心裡一驚,不可置信的出聲道:“你進過我的酒窖?!”

老酒鬼笑而不語。

宋知命亦無語。

一刻鐘後,宋知命退出了木屋。

木屋建在深山裡,綠樹煙雨環繞,木橋流水相伴,宛若仙鄉,又如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這裡便是老酒鬼的家,一個三國都沒辦法找到的地方,那個送酒的老者當然也找不到。

宋知命此次前來,便是將父親宋玄華與仍然處在昏迷中的安可依送到此處,後面的戰鬥將會更加激烈殘酷,他可不想到時這兩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有所閃失,所以他想到了一位最神秘又有能力的朋友,老酒鬼。

走在獨木橋上,宋知命滿是心事,竟然沒注意到橋的那頭還有個人。

宋玄華一臉心疼的望着他,道:“知命啊,你這又是何苦呢?”

宋知命望着現在消瘦而又憔悴的父親,自責道:“爹,讓你受苦了,不過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去做的,即使沒有此次贏無殷的事

情,我也會這樣做的,所以請你不要自責。”

宋玄華沉默不語,但是看他那表情還是沒有解脫出來,他一直責怪自己當時沒有將貢銀上繳的事情,他以爲如此多的禍事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爹,還記的我有一次病的很嚴重,嚴重到城裡的大夫都已經束手無策,已經無藥可醫了嗎?”宋知命出聲道。

回想起往事,宋玄華暫時放下了自責的情緒,微笑道:“哪能不記得,那些個庸醫,學藝不精就硬是說那是不治之症。我還記得我給那些傢伙磕頭來着,但是他們還是沒有辦法,當時把我嚇的,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過好在知命你挺過來了。”

宋知命聞言,眼圈微紅,道:“所以爹,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子我福大命大,閻王老爺都收不了我,更何況是區區的凡間軍隊?而且,我真的是自願的,我要這天下都聽我號令,我要我的敵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我要衆生人人平等再也不受欺壓!”

宋玄華明顯一呆,彷彿從新認識了自己的兒子,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宋知命並不是爲了寬慰他而欺騙他,而是真正的想要逐鹿天下,想要改變這個世界。

想通之後,他莫名的感到特別驕傲,爲有個如此志氣的兒子而驕傲,一直困擾他的心病就此瓦解,他大笑道:“好好...”

宋知命見父親終於解開心結,於是不再久留,有很多事情還要等着他去處理,他躬身道:“那麼,孩兒就此別過,相信我很快便有能力來接你們回家了。”

望着宋知命離開的背影,宋玄華又生出憂慮來,他衝宋知命喊道:“臭小子,給我活着回來!”

宋知命背對着宋玄華,揉了揉發紅的眼眶,伸手在空中搖了搖。

......

“報!”

宋知命剛一出山,便見到幾名神色焦急的蛛網成員,其中一名小隊長叩拜道:“回稟公子,在你離開不久,蒼霞山上的賀東來賀先生,呂清塵與夜仲秋頭領,還有剛剛趕回來的雨萱姑娘都無故失蹤了!”

宋知命眼神一凝,道:“他們不是都在蒼霞山嗎?山上戒備森嚴,難道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便將他們給弄走了?”

青年無奈道:“是的,山上沒有一個人發現敵人的蹤跡,但是我們的人就像人間蒸發一般。不過,在公子的屋內我們發現了這個!”說着青年遞出一張紙條。

紙條疊放的很整齊,顯然留下紙條的人是個一絲不苟的傢伙。

宋知命隨意的將其打開,立即震怒異常,丟掉紙條便道:“我先行一步,你們自行回蒼霞山!”

幾名蛛網成員明顯一愣,從來也沒見過自家公子如此焦急的時候,對地上的紙條頓時起了好奇之心,幾人立刻圍上去,看看究竟。

“你的心腹已在我手,十月初七正午,豫州城外三十里,杜丹停見。你不顯,他們死!”

今天已是初六,此處距豫州數千裡之遙,能趕到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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