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歡愉的盛會
“艾德啊，你覺得我們手裡現在有多少食物？”
宴會的最中心，羅南坐在鋪設了羊毛毯的地面上，詢問着身邊的艾德。
“啊？”艾德的注意力從不遠處巨大篝火上烤着的野豬腿那被拉回，忍不住撓頭思索着他的問題。
“大概，這麼多？”糾結了許久後，艾德張開雙手，做出了一個攬抱的動作。
很抽象，但羅南看懂了他的意思。
艾德能把馬車抱起來，馬車裡裝着那些食物，所以等於他抱着那些食物。
行吧，沒毛病。
羅南抽動着嘴角，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陪在自己身邊，去和其他士兵一同享受宴會的歡樂。
他開始無比慶幸自己在路上遇到了老莫頭。
歡快舞蹈的士兵們享受之餘，時不時開始高喊羅南的名諱，歌頌他擊敗敵人的壯舉。
王國法律什麼的，只有在貴族與貴族間纔有效益，平民壓根看不懂，內容全靠當地貴族一張嘴，在那隨心情編造。
羅南望向宴會的外圍，在那裡，從克洛德子爵那向自己投誠的60名民兵正安靜地靠在一起。
他們雖然聽從於羅南，但也僅此而已。
經過這場摧枯拉朽般的戰鬥後，這羣跟隨在羅南身後的士兵正在發生着變化。
否則等到了寒風領之後，所有的政務活估計全得他查看管理，想找個能看懂數字的人幫忙都難。
之前僅有對貴族的遵從，現在則多了對強者的崇拜。
被注視着的士兵往往會發出更大的聲音，讓自己跳動的舞步更加顯眼。
爲了表達自己對他的重視，羅南讓老莫頭坐在自己的右邊。
羅南想了想後，讓他坐在自己身旁，在他激動的表情下把食物遞給他，一同享用。
而今晚的宴會，更是如此。
現在終於有人能爲他分擔了，他自己也需要放鬆下。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這也是貴族們的故意爲之。
尤其是寒風領現在的狀況可能一窮二白，很多事情都得重新開始建設。
羅南沒有去湊熱鬧，這些天行程的路上他一直都和手下同吃同住，還要操心着物資和路線的問題。
說到底他具備的只是開闊的未來視野，但落實到具體的事項，還得靠這些本地的專業人士去實施完成。
真要給他一支王國的精銳軍，羅南也指揮不動，還得是自己帶出來的最放心。
羅南收回發散的思緒，望向前面。
這可是這個年代少有的高端人才，對領地的發展而言，可比騎士有用多了。
他記得名字是叫懷特。
燃燒着鮮紅火焰的篝火周圍，士兵們高舉手上的烤肉，互相勾肩搭背，歡快地跳着篝火舞。
代表着這場宴會中，他的地位僅次於自己。
烤制着野豬的騎士侍從小心翼翼地切下脖頸處的嫩肉，將其分割成小塊後，撒上香料，墊上餅乾，端至羅南的面前。
羅南連忙把他扶了起來，遞上自己的食物。
“不不，大人，我想呆在您的身邊，這比宴會更讓我開心。”騎士侍從趕忙搖頭，表情有些着急。
另外五十名碼頭工人則更是簡單，即使是在凱旋城，平民的生活依舊糟糕，骯髒逼仄的環境，高壓繁重的工作，低微稀少的報酬讓他們的平均壽命僅有三十五歲，根本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以這個時代的文盲率，指不定文化人的數量比騎士還要稀少。
他們雖然也被分到了充足的食物，但在宴會中卻不敢大聲喧譁，安靜地食用着手裡的麪包，同時用羨慕的眼神望着裡面歡快享樂的士兵。
這個時候有着豐富經驗的老莫頭能讓他少走好幾年的彎路。
對方正是此前的戰鬥中，守護在羅南身邊，幫他拎弓的那名騎士侍從。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寒風領的大管家了，我會讓其他人在管理方面都聽從你的命令。”
自信正在醞釀，忠誠已然萌芽。
但至少有了好的開始。
感受着身邊同伴和自己整齊的步伐，他們的心中正在慢慢誕生着一種歸屬感。
儘管之前的交戰完全稱不上一次正式的戰鬥，缺乏殘酷廝殺的經驗，這羣士兵的戰力依舊不足，承受不了失敗的打擊。
老莫頭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動作一絲不苟地朝他跪地，進行着宣誓效忠的禮儀。
這是羅南不曾接觸過的領域，所以他不會仗着穿越者的優勢輕視這個時代的人。
羅南望着這一幕，滿意地點點頭，心想效果還不錯。
任何強大的軍隊都是靠着一次又一次的勝利，靠着信仰的歸屬感和嚴厲的軍紀約束，從弱小慢慢培養起來的。
當他們輕而易舉地衝垮了敵人的軍隊，見證自家領主三箭殺死三名強大騎士的偉力後，這種歸屬感和自豪感達到了頂峰。
烤肉的旁邊是用新鮮採摘的水果，切開後澆上蜂蜜拌制的拼盤。
今天我收你三成稅，明天心情不好，找個理由再收你四成稅。
畢竟管理一幫什麼都不懂的盲流多輕鬆，還不是貴族說什麼就是什麼。
羅南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神色。
“宴會食物的準備很棒。”羅南把目光看向身邊的另一人。
而當他們離開了凱旋城，在日復一日的訓練聲下，有了充足的食物，拿到了寶貴的武器，得到了領主對他們未來的承諾。
“烤的不錯。”羅南誇讚了他一句，“行了，你也去享受宴會吧，不用等在我旁邊。”
羅南決定在接下來的行程中，讓老莫頭坐在自己的馬車上，一方面讓手下的士兵重視他的地位，方便老莫頭指揮。
此前來自家族的十名騎士侍從之所以會願意跟隨他離開，一方面是他們在凱旋城沒有出頭的空間，另一方面完全是看在艾德的實力上。
另一方面羅南雖然認可了他的能力，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還需要進一步確認對方的忠誠。
帶在身邊，真有問題也能及時解決。
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他拿起叉子剛想用餐時，才無奈地發現，兩盤食物遞出去，自己好像沒得吃了。
好在懷特及時發現了這一點，飛快地起身又幫他切了些烤肉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