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很微妙,而且總會被冥冥中的命運左右無法自決。
就好像許長生和顏玉,一個是準備靠修道逆襲的窮小子,一個是出身富貴卻莫名其妙跑來祥雲觀吃苦的大小姐;兩人相逢在一個完全不對的時間和空間,於是就成爲了敵手。
如果換個對的時間或者空間,未必就不會再次上演梁山伯先生和祝英臺小姐的悽美愛情故事。
可惜一切都無法挽回,尤其當一真道長夾入其中後,這對曾在一個屋檐下共同生活過的男男女女就越發無法改良關係了。
三天賭約,今天已經到了最後一天。
顏玉今天起身很早,觀裡的大小道士、黑三兒瘦楊他們也起身很早,大家都在等待着這場賭賽最終的結果。
一千萬對葉天明這種超級富豪來說可能就是分分鐘的事兒,可在窮~逼抖瑟的雲龍山四傑來說,卻宛如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根本想不到任何法子來解決。
瘦楊他們使盡了渾身解數,最後也只是湊出了十幾萬。這還是一個富婆看中了黑三兒,每天有事沒事就跑來找他解籤,解完後拼命往黑三兒懷裡塞錢的結果。黑三兒感覺挺委屈的,爲了老許這件事他都開始犧牲色~相了,結果弄到的錢還是杯水車薪。老許,哥們兒盡力了......
許長生卻似乎很沉得住氣,已經日上三竿了還在雲房中不肯露面。
沒人會認爲他這是大將風度,就連青萍兒這種盲目崇拜許師兄的小迷妹都開始懷疑長生師兄是不是在逃避現實了。
站隊的時候到了,這會兒還肯站在許長生雲房前的除了瘦楊他們三個和青萍兒外,就是寥寥幾個一真道長留下的老人,多半都是顏玉上任後鬱郁不得志,期望着許長生能夠奇蹟逆襲。
出人意料的是小狐狸紅紅,大家都知道這隻狐狸是顏玉的寵物,每天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眯着對狐狸眼窩在顏玉的手臂中睡覺,卻不知爲啥忽然背叛了組織跑到許長生的雲房前蹲着,蹲了會兒擡頭看看青萍兒,‘嬰嬰’叫着就往她的懷裡鑽。
女孩子最難抗拒這種毛茸茸的小東西了,而且小狐狸整天洗澡,身上連一絲狐騷味都沒有,青萍兒喜歡的不行,一把將它抱在懷裡,壓低了聲音道:“好紅紅,原來你是‘好人’,我一直都錯怪你啦。”
衆人聽了都笑起來,這個小丫頭的閱歷還停留在區分‘好人’和‘壞人’的程度上,一派嬌憨的樣子可真是讓人羨慕啊。
距離賭賽約定的最後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鐘,顏玉在一幫弟子的簇擁下來到許長生門前,同來的還有楚都道協會長何青君及幾位道協成員。何青君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慨嘆一聲:“顏觀主,何苦如此?這個賭賽可還有商榷的餘地麼?”
“既是賭賽,那便不可改變。何況這三天裡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可惜雖然誤打誤撞救了個孩子,那孩子的母親也承擔不起一千萬的香火錢。”
顏玉微笑道:“可見他也是想要贏我的,若是剛巧那孩子的母親是個有錢人,送上了這一千萬香火錢,那時何會長會幫我來勸他麼?”
她背後的家族力量雖然強大,卻也不是想調查誰就能調查誰的。像葉天明這種級別的富豪不僅有私人安保系統,當地政~府也要暗中出動警力保護,就算是顏家不花費一定的代價也無法調查清楚。因此她也只知道許長生救了樊雪的兒子,卻並不知道許長生昨日還去了葉天明的別墅。
何青君長嘆一聲,乾脆閉嘴不語。
他只是楚都道協會長,並非是華夏道協第一人,以他的身份根本得罪不起顏家,也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一真道長的這位弟子了。
“如果我贏了,何會長來勸也沒什麼用,賭賽就是賭賽,怎麼可以耍賴呢?不過我想問顏觀主,你準備好面向西南方跪拜的蒲團了麼?我這個人還是非常憐香惜玉的,真不忍心讓你在跪在硬邦邦的青石地面上,那得多疼啊?”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許長生邁步走了出來,今天打扮得還挺精神,一身水雲相間的道服,腰繫大葫蘆、腳踏絲雲履,卻是昨日葉天明送他的行頭。
許長生雖是俗家弟子,也是可以像居士們那樣選擇在觀中穿着道袍的,只是不需要束髮立冠,就跟佛門帶髮修行的頭陀類似。
衆人看得眼前一亮,就連何青君都是暗挑大拇指。這小子這一扮上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哎,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俗家弟子而已,哪裡又會有什麼道行了?
卻不知許長生已經是三脈輪通的‘高人’,就算比不上傳說中‘五脈如輪、能馭神鬼’的人仙,卻也相差不遠,氣質在潛移默化中已有極大改變,雖然還是肉體凡胎,卻已與凡人大爲不同。
顏玉笑吟吟地望着他:“還有五分鐘就到時間了,一千萬的香火錢連個零頭都沒湊足,你哪裡來得信心?許長生,時間一到,可別怪我狠心趕你下山哦?”
“你也說還有五分鐘呢,着什麼急啊?青萍兒,走,師兄帶你去真武殿前看老烏龜去。”
許長生看都沒看她一眼,拉起青萍兒的手就向前殿走去。看到他如此淡定自若,瘦楊都有些摸不準狀況了,拉了下假老道的雲袖道:“該不會是你拉來了大施主,沒跟兄弟們講吧?”
假老道搖搖頭:“我要有這個本事還呆在祥雲觀做什麼,另找個山頭立觀不是更好?”
“這就怪了,老許看上去是胸有成竹啊?難道他老爹回來了,帶來了那一千萬賣房的錢?”
“做夢吧你......”
黑三兒搖頭道:“我看老許這就是驢死不肯倒架,硬撐呢。這回怕是完了,老許要輸,他要是不能在觀裡呆了,咱們哥仨兒可怎麼辦?”
“廢話,這還需要考慮麼?老許走咱們也走,雲龍山四傑走到哪裡都是四人一條褲~衩的交情!”
“對,就是這個主意!”
說話間衆人行到前殿,許長生還真是一本正經地拉着青萍兒去逗弄老烏龜了。何青君哭笑不得,擡頭向西南方向看了看,暗歎道:“老朋友,你這次算是看走眼了,居然把祥雲觀託付給了這樣一個莽撞的小子,這次我也幫不了他......”
“噹噹噹!”
有司鍾人撞響了午時鐘,午時正刻道家弟子該當入堂進膳,託觀的居士和來晉香的施主們也有免費供應,可此時卻一個挪動腳步的都沒有,都望着趴在龜池旁的許長生。
很多來晉香的居士和施主們也看得莫名其妙,這是怎麼了?十幾個道士齊刷刷站在真武大殿前,這是要列兵啊?
“許師弟,最後的時間到了,你化結的香火錢究竟在哪裡啊?”
有好心的弟子走過來提醒,顏玉也不說話,只是笑吟吟地望着許長生,看他還有何話可說。
“哦,要不是師兄提醒我倒是忘記了時間,嘖嘖,這一千萬啊......我其實沒去化,臉皮薄啊。”
許長生扔了把食料給龜池中的老烏龜,笑嘻嘻地道。
“許長生,你敢戲耍我?”顏玉面色一變:“好,既然你輸了,那從現在起,你就不再是......”
話音未絕,就見一個香火道士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一臉歡喜的道:“觀......觀主,有好多香客......不對不對,是有好多大施主進觀來了。”
“好多大施主?”顏玉頓時一愣,跟着就聽到一連串的唱名聲。
“聯宏集團董事長柳成志特來拜訪許長生小真人!”
“京奈集團董事長劉振西特來拜訪許長生小真人!”
“新華夏集團餘尚虹董事長特來拜訪許長生小真人!”
“楚風集團葉天明董事長特來拜訪許長生小真人!”
“啓星集團郭德昌董事長特來拜訪許長生小真人!”
午時正刻,祥雲觀冠蓋雲集、八方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