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端

浩瀚的繁星佈滿天空點綴着夜空,伴隨着三輪明月的出現卻顯得黯然失色。那猩紅的新月隨着時間的流逝緩緩追隨着那黃昏下的落日所消失的地平線,金黃的圓月高掛在天空之中用着耀眼的月光驅散地上的黑暗,在月亮升起初始之地那湛藍的殘月開始出現在天空之上,人們明白夜晚將要結束黎明的太陽將要到來。

在三輪明月的光輝下巡邏在王宮內部的士兵沒有一人發現在王宮的上面飛躍的黑影淺進王宮的大廳中。

達克雷斯面無神情的走在王宮的大廳之內,但他的眼睛還是偷偷瞄向排列在過道兩旁的石像。這些石像有的腳下佈滿荊棘但卻昂首挺胸,目視前方;有的腳下屍骨累累卻高舉長劍,野心勃勃;有的腳下塞滿金銀財寶卻揹負巨石,舉步維艱...這十二根不同姿勢的石像有序的排列在這冰冷王宮的大廳之中,他們的頭上繪畫着這個王國的歷史,那是他們的生平事蹟,是這個國家最偉大的存在。

在民間人們稱這些石像爲十二王柱,他們是這個國家歷代的君王,他們的身體已經腐朽,但是他們的靈魂仍然注視着這個國家,守護者他們的子民,見證自己的王國永垂不朽。

而這些石像彷彿也正如傳聞一樣,有着靈魂存在一般,注視着的他,讓這位王國最高騎士團的團長心裡有些發毛。

他不是第一次進入王宮大廳,也不是第一次被這些石像的雙目注視着,但這絕對是他第一次在夜晚潛入王宮大廳之內,像是一個不堪的賊人一樣潛入王宮。

“陛下!”

他看見在那幽藍的月光下王座上有位高貴的身影,那熟悉到骨子中的身影,不用任何思考他的身體右手扶膝向着對方單膝下跪。

“起來吧!”

是一位女人的聲音,聲音不大但卻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在寂靜的王宮中迴盪。

“是!陛下!”

達克雷斯站了起來,但他的頭還在低着,不敢看向座在王座上的人。

“砰!”

“達克雷斯!擡起你的頭!”

王杖砸向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擡起頭來吧...達克雷斯,這並非是什麼命令。”

語氣中沒有之前的威嚴而是無奈中有着一絲溫和,就像曾經一樣,但一切卻和曾經卻不一樣。

“陛下....”

他還是擡起了頭,擡起頭看向那座在王座之上的人,在藍色月光下的人,沒有什麼璀璨的王冠,沒有什麼華麗的服飾,只有樸素的白衣和手中握有的權杖,還有那出現在夢中一模一樣的面孔。

“達克雷斯,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你再也不想看見我,但是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我已經找不到其他能夠信賴的人了,現在我能夠依賴的只有你了!”

她從王座上走了下來,一步一步的走向達克雷斯,她的手想要觸碰他那粗糙的臉頰,但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陛下!我願意爲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他仍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沒有一絲動容。

“果然,你還在痛恨着他,就算他死了這份恨意也無法抹平嗎?...但那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而他也只是被逼無奈纔會做出那種...”

“陛下!我不敢恨任何人,我只會做好我盡責的本分而已。”

他鬆開了她那細嫩的手腕,藍色的雙眸映照着沒有任何變化的臉,她放棄了,轉身走向了王座,在那藍月之下的光芒下,手握權杖對着臺下的男人。

“達克雷斯!你是否敢以列作於此的諸位先王靈魂的注視下以靈魂起誓嗎?你永遠不能言出今日之事,而不論發生什麼你也永遠不會背叛你的國家,背叛自己的誓言,直到身體腐敗,靈魂散去!!”

“我以我的靈魂爲誓,在諸位先王的見證之下,我將永遠不會說出今日之事,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背叛自己的誓言,直到身體腐敗,靈魂散去!!”

達克雷斯雙膝下跪,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刀,劃破自己的手掌雙手虔誠的捧上,血液灌滿了手心,涌出地上。

灰色的權杖觸碰到那鮮紅的血液彷彿也被侵染變成猩紅的顏色,列作周圍的石像眼睛發出微弱的藍光,在達克雷斯的背上冒出紫色的光芒照耀暗淡的宮殿。

“...他在臨終前曾經對我說過,在北方的某處還有他所遺留的孩子...”

她的語氣充滿疲憊,不知道她是被剛纔的儀式耗盡了體力或者是對這種事情的無奈。

“...”

達克雷斯沒有說活,他只是沉默的看着這個癱在王位上的女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要殺掉他,讓這個秘密永遠埋葬。但我不能,那是他的孩子,雖然不是我的所生的孩子,但我也相當於那孩子的母親,我沒有辦法去做這種事情...但是如果讓那孩子活下去我也害怕,害怕有一天他會回來與他的兄弟爭奪這冰冷的王位,到時肯定會有人趁機進行反叛,讓王國不得安寧...所以達克雷斯,我拜託你,找到那個孩子然後照顧好他,讓他永遠遠離王國,遠離這個國家好嗎?”

藍色的寶石滴落了銀色的淚珠,她不斷的擦拭着那流下的淚,但淚水還是不停的掉落在白色的衣裙上。

“我答應你,安利娜!我會讓他永遠遠離王國,永遠遠離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