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越晃了晃頭,似乎想要將這種感覺,逐出自己的腦海。
他再度向蘇子墨望去。
方纔感受到的爪牙、鋒芒都消失不見了,對面那個人,只是安安靜靜的騎在黃金獅子背,看去還是那個弱書生。
似乎一陣風吹來,都能將其颳倒。
“劍陣師的身份,是你的底牌和依仗麼?”
祝越微微揚頭,目光猙獰,緩緩說道:“我告訴你,在這古戰場,只有修煉出金丹異象的修士方能自保!只有登異象榜之人,纔算是天驕!”
話音未落,祝越體內的金丹,已經開始瘋狂運轉。
祝越體內的靈力渾厚磅礴,氣勢滔天,修爲境界明顯已經達到金丹境大圓滿!
“你的劍陣、靈術,在異象之力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祝越眼的殺意,幾乎凝聚成實質,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若不讓,我先宰了你!”
轟!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震動。
蘇子墨從黃金獅子的背跳下來,重重的跺在地面,整個人猶如一根箭矢,朝着祝越勁射而去!
他離開的位置,浮現出一個深深的腳印,一道道裂痕向四周蔓延!
太快了!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蘇子墨已經消失在原地。
嘶!
祝越駭然變色。
前方的虛空,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的波動,一股恐怖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令他窒息!
嗡!
祝越道袍的星辰大亮,迸發出一道道光芒。
但這光芒,對來人根本毫無影響!
“南鬥星……”
祝越大吼一聲。
聲音卻戛然而止。
蘇子墨已經來到近前,瞬息即至,直接探出手臂,五指張開,扼住了他的喉嚨,將他從原地拎了起來!
別說是聲音,祝越連呼吸都做不到。
祝越的金丹異象,還沒釋放出來,已經夭折!
蘇子墨目光冰冷,捏着祝越的喉嚨,左右晃動了下。
祝越的體內,傳來一陣怪異的響動,吱吱嘎嘎,噼裡啪啦。
祝越神色痛苦,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氣血、靈力全部渙散,再也沒有半點力氣。
手剛剛從儲物袋摸出來的飛劍,都拿不住,墜落在地。
整個過程,不過在瞬息之間。
衆人愣在當場,目瞪口呆。
在衆人心,蘇子墨的劍陣、靈術威力雖大,但正如祝越所言,劍陣靈術,終究敵不過金丹異象!
誰都沒想到,兩人之間的交手,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誰都沒想到,祝越會敗的這麼快,這麼慘!
祝越那高大的身軀,在蘇子墨的手掌,像是一個小雞仔,雙腿在空亂蹬着,做着無力的掙扎。
連黃金獅子都嚇了一跳。
在它心,祝越落敗是必然。
但它沒想到,這個祝越連個屁都沒放出來,被制住了!
更讓他驚恐的是,方纔蘇子墨的爆發!
兩人的距離,足足有十丈遠!
算是它爆發血脈,全力奔行撲殺,也絕對達不到這樣的速度!
蘇子墨的實力,在黃金獅子心,再度提升了一個層次。
“你說的不錯,金丹異象稱得是靈術極致,確實是金丹真人的最強手段。”
蘇子墨看着祝越憋得通紅的臉龐,微微笑道:“不過,前提是你能釋放出來。”
“嗬嗬……”
祝越根本說不出話,拼盡全力,也只是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
“放開祝師兄!”
“蘇道友,速速放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南鬥派衆人紛紛祭出靈器,大聲呵斥。
“嗯?”
蘇子墨扼住祝越的喉嚨,微微轉身,目光如刀,在南鬥派衆人的臉劃過,幽幽的問道:“你們要對我動手?”
衆人心一顫,根本不敢與其對視!
有些人更加不堪,被蘇子墨看了一眼,只覺得遍體生寒,下意識的後退半步,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別!”
唐詩韻心大驚。
蘇子墨的這種目光,她太熟悉了。
方纔那場大戰,蘇子墨看着那些古遺種時,是這種眼神!
這是他要大開殺戒的眼神!
唐詩韻來到南鬥派衆人身前,沉聲道:“你們都給我收起兵器!你們難道忘了,方纔若非是蘇道友,我們現在已經是死人!”
“剛剛脫離兇險,你們的刀兵,要指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南鬥派衆人互相對看一眼,神色羞愧,不敢應答,連忙將靈器收了回去。
看到這一幕,蘇子墨眉宇間的殺伐,稍微消退了少許。
在剛剛,他確實動了殺機!
南鬥派衆人已經全然忘記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是被他救下來的!
我能救你們,自然也能殺你們!
唐詩韻連忙跑到蘇子墨身前,道:“蘇道友,他們也是心着急,一時衝動,你千萬不要放在心。”
蘇子墨一語不發,不置可否。
但唐詩韻清晰的看到,蘇子墨方纔的那種可怕的眼神,已經漸漸隱退,直到消失不見。
“蘇道友,我懇求你放祝師兄一命。”
唐詩韻道:“祝師兄雖有不對,但他畢竟是因爲自己的至親隕落,情緒失控,纔要對你出手的。”
實際,這也正是蘇子墨沒有立即鎮殺祝越的原因。
他自己剛剛經歷過至親之人離去的悲痛,自然能體會這種感受。
否則,單憑祝越對他動了殺機,他早捏碎祝越的喉嚨,怎會留他的性命到現在。
祝越的臉色,已經開始變紫,雙眼凸起,舌頭都伸了出來。
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蘇道友,多謝你救下我南鬥派衆人的性命,也求你放過祝師兄一命。他雖有錯,但錯不致死。”
唐詩韻一邊說着,一邊要跪拜下去,道:“我唐詩韻在此保證,今後在古戰場,發生任何事,我南鬥派都會竭盡全力幫助蘇道友!”
唐詩韻神色真誠,蘇子墨自然能感受得到。
更何況,他本來也沒打算鎮殺祝越,只是想要給祝越一個懲戒。
“不必如此。”
蘇子墨揮動袍袖,沒有讓唐詩韻跪拜下去。
與此同時,他鬆開手掌。
祝越無力的癱在地,大口大口近乎貪婪的呼吸着,喉嚨深處發出‘嘶嘶’的聲響,好像要把這天地間所有的空氣,都吸進去。
唐詩韻大喜。
南鬥派衆人也長舒一口氣,涌了來。
有人去照看祝越,有人朝着蘇子墨深深一拜,道:“多謝蘇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