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凝輕蹙眉頭,問道:“既然四大騎寇無惡不作,喪盡天良,爲何沒有仙門中人站出來主持公道?”
在她想來,仙門中人就應該斬妖除魔,誅邪衛道,怎麼會對此事置之不理。
紀成天搖頭道:“修真界中,哪有什麼替天行道,路見不平的俠士,仙門中人也是如此。所謂仙與魔,不過是所求之道不同罷了。”
“是啊,那種俠士大多都活不長久。”小胖子也點點頭。
冷柔也說道:“佛家慈悲爲懷,講究普度衆生,四大騎寇犯下滔天大罪,但你看這玄天城中來來往往的僧人,卻沒有一個去度化他們的。”
蘇子墨突然開口,問道:“四大騎寇都是什麼修爲?”
小胖子說道:“老大柴戾是七脈築基,老二郎貪、老三胡猛,老四鮑雲峰都是六脈築基。據說這四人從小就是喝着上古遺種的獸奶長大的,常年在叢林中縱橫,打熬筋骨,每一個都是力大無窮,堪比妖獸!”
聽到這裡,蘇子墨心中一凜。
七脈築基!
深入上古戰場,終於遇到了七脈築基!
雖然,以蘇子墨如今的實力,無論是修仙手段還是近戰廝殺,都足以鎮殺一切六脈築基。
但真對上七脈築基,在不動用氣血之力的情況下,蘇子墨也毫無把握。
畢竟他的修爲境界只是四脈築基,而在大荒妖王秘典上,通竅篇也未小成,口竅、眼竅都未打通。
要知道,八條經脈,越到後面就越難打通。
與之相對應,越到後面,等級之間的差距也是越大。
表面上看,七脈築基比六脈築基只多打通一條靈脈而已,但力量卻是翻倍的攀升!
幾十位六脈築基合力出手,也未必是一個七脈築基的對手。
到後面,若是八脈貫通,這種差距將會更加明顯。
若是四大騎寇中有一個七脈築基,而且肉身強大如妖獸,擅長近戰,蘇子墨也感覺到有些棘手了。
宅院內,陷入了一段長時間的沉寂。
少許之後,小胖子又道:“不過我聽說,如今四大騎寇之中,只有老四鮑雲峰坐鎮於玄天城,其他三人外出了,可能得幾天之後才能回來。”
如今的情形,對於蘇子墨等人極爲被動。
夜幕已經降臨,此時若是逃出玄天城,在外面他們將面臨無窮無盡的兇獸和上古生靈,除了蘇子墨之外,其餘人都是凶多吉少。
但若是在城內逗留下去,以四大騎寇睚眥必報的心性和手段,絕不會讓他們撐過今晚!
撻撻撻!
就在此時,地面開始不規則的震動起來,蹄聲如雷,從遠處響起,正朝這邊迅速的靠近,速度極快!
“快閃,是四大騎寇的人!”
“啊!”
人羣中一片混亂,傳來陣陣驚呼,有躲閃不及的修士,當場被一羣鐵騎踩成肉泥,屍骨無存。
“爲首那個好像是老四鮑雲峰。”
“就是他!他身下的坐騎是上古遺種追雲豹,錯不了。”
不遠處,一大片煙塵滾滾而來,散發着刺鼻的血腥氣,爲首一人是個精壯漢子,身形挺拔,黑髮披肩,目光凌厲而兇殘。
此人的坐下,跨着一頭高大凶猛的豹子,爪牙鋒利,渾身毛髮茂盛,油光鋥亮,身上有一塊塊雲朵似的圖案,雙眸在黑夜中,閃爍着幽幽的光芒。
上古遺種,追雲豹!
“發生了什麼事,看着這羣人殺氣騰騰的?”
“沒聽說麼,剛纔在北城門口,四大騎寇麾下的十幾位修士,被一個外來人斬殺了!”
“啊,誰這麼大膽子?”
“那邊坐着的幾個,據說是那個青衫修士殺的人。”
有修士朝着不遠處那個宅院指了指。
鬧出這麼大動靜,頓時引來了衆多修士的觀望,雖然夜幕降臨,但聚在此地的修士卻越來越多。
在不遠處一座二層小樓上,一位身着白衫的俊俏公子靠窗而坐,身後有一位老者垂手而立。
這位俊俏公子手中握着一柄摺扇,眉眼如畫,膚若凝脂,看上去風流倜儻,有種說不出的氣質。
此時,這位白衫公子見天色已晚,剛剛起身,正要離去,卻突然看到這一幕,眼中不禁掠過一絲好奇,忍不住問道:“樑伯,那邊是怎麼回事?”
白衫公子身後的老者說道:“聽說是那個青衫修士將仇萬里殺了。”
“哦?”
白衫公子微微冷笑,道:“仇萬里麼,殺得好!這等十惡不赦的人,早就應該死了。”
雖然語氣冰冷,但白衫公子的聲音卻動聽之極。
“公子,咱們走吧,這也沒什麼看的。鮑雲峰帶這麼多人趕來,這幾個人必死無疑。”老者俯首道。
“無妨。”
白衫公子擺擺手,道:“看看再說。”
說完,白衫公子打開小扇,又坐了回去,微微轉頭,露出修長潔白的玉頸,如水的目光落在那個破敗的宅院內,那張清秀的臉龐上。
上百位修士披着夜色奔行而來,面露兇光,氣勢洶洶,靈器的寒光,在夜色下明晃晃的,極爲刺眼。
此時,紀成天等人剛剛休息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渾身仍在隱隱作痛,對方卻已經找上門來了!
“怎麼辦?”
紀成天等人下意識的看向蘇子墨。
蘇子墨盤膝坐在原地,仍在調息休息。
夜靈趴伏在地面上,頭也不擡,漆黑的眼眸隱藏在夜色之下,目光在上古遺種追雲豹的身上轉了一圈,又收了回來。
就在鮑雲峰踏入宅院的瞬間,蘇子墨突然睜開雙眼,也不見如何作勢,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原本,鮑雲峰率領上百位亡命徒奔襲而至,氣勢駭人,連圍觀的修士都感覺到一陣心神顫慄。
但隨着蘇子墨的睜眼、起身,另一股滔天大勢驟然爆發!
彷彿掀起驚濤駭浪,奔騰着,咆哮着,洶涌而去。
蘇子墨只有一個人,站在原地巋然不動,看似單薄的身軀,卻與鮑雲峰等人的氣勢分庭抗禮,絲毫不弱!
如果說,鮑雲峰等人帶來的是血雨腥風。
那在蘇子墨的身後,凝聚的就是屍山血海!
“咦?”
不遠處的二層小樓上,喚作樑伯的老者看到這一幕,微微動容,輕咦一聲。
坐在那的白衫公子的雙眼,也閃爍了下,泛起一絲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