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心山莊
“是我束縛了你。”蕭玲玲坐在梳妝檯前,靜靜看着銅鏡中爲自己梳理長髮的林新。
“沒有什麼束縛,我喜歡這樣的生活。”林新仔細的梳着她的長髮,神色專注。
“若是沒有我,或許你不會呆在這麼一個小小山莊裡。”蕭玲玲低聲道,“你應該有自己的世界,而不是山莊便是你的一切。”
“今天是不是突然發燒了?怎麼開始說起胡話來了。”林新好笑的摸了摸她的額頭。
“我沒有說胡話。”蕭玲玲轉過頭,對着他正色道。
“好了好了...”林新笑了笑,繼續爲她輕輕紮起髮絲。
梳妝完畢後,兩人一起來到小湖,院子被林新擴建了和外面的小湖鏈接起來,也給蕭玲玲單調的生活加了點增色。
大雪紛飛,如同羽毛般飄揚,兩人披了白色毛領大衣,在小湖中心的亭子裡坐下。
“最近我可能要出去一趟。”林新輕聲道。“很快就能回來。”
“沒關係的,我一個人在山莊,有陣兒,有他們幾個孩子,蠻好的。”蕭玲玲笑了笑。
她從不問林新出去做什麼,只是百分百的信任他,因爲她知道,如果林新願意告訴她,那他早說了,如果他不願意,那就算她問也是無用。
“放心吧,沒什麼危險,只是走一趟罷了。”林新笑了起來。“要不是路程稍微遠一點,我都不用給你提了,直接去了回來可能你都沒發覺。”
蕭玲玲跟着笑了笑,只是神色顯得有些疲倦。
有下人拿上來一個炭爐烘手,脫下手套,她輕輕搓着手。感覺空氣裡異常乾燥。
“莊主,有急報。”
林新剛剛靠着她坐下來,便有人上來彙報,林新接過下人遞上來的信封,輕輕打開掃了眼。
“我去去就來,你在這兒休息下。”他溫柔的捏了捏蕭玲玲臉頰。
“恩。”蕭玲玲乖巧的點頭。
林新緊了緊她的白狐毛領。起身離開。
蕭玲玲看着他走出亭子,然後一邊走一邊和那個侍衛下人說着什麼話,順着湖上的小彎道越來越遠,她感覺有些乏了,不知道怎麼的,最近似乎身體越來越差了。
慢慢靠在亭子的木頭柱子上,她不知不覺緩緩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慢慢睜開眼睛。
雪更大了....
她站起身,周圍不知道怎麼的,原本守衛的侍衛和侍女都不見了。
“來人。”她有些怕,輕聲叫道。
沒人響應。
“咦?”這時她才忽然發現,自己的亭子正處在一片猩紅的花海中間。周圍沒有一點湖水的影子。
“...這裡是...”她神色有些茫然,卻不知道怎麼的,不覺得害怕。
走出亭子,她慢慢環顧着四周。
大雪紛飛。一片片如同鵝毛大小,從她身邊滑落。落在地上,落進花海中,卻消失不見。
走進花海,周圍紅豔豔的鮮花。每一朵都足有拳頭大小,開放得璀璨奪目,嬌豔至極。
伸出手,她去接雪花,那雪花落在手心,卻沒有冰冷之意。
“有人在嗎?”
她大聲叫起來。
花海彷彿無窮無盡,她往身後望去,卻愕然看到先前的亭子也消失了。
一個人站在花海中間,彷彿無依無靠,沒有邊際靠岸的小船。
“有人嗎?”
她慢慢前進着,一路走,一路叫。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於看到前面有着一個小亭子,亭子裡面放着一張桌子,是她平時練習書法時用的書桌。
她走近過去,真的看到書桌上面擺放着文房四寶,其中硯臺更是已經磨好了墨汁。
走上前去,她鬼使神差的提起毛筆,朝着墨汁沾去。
嘶....
那墨汁詭異的飛舞起來,飛出硯臺,化爲一縷黑色煙霧,如同一條繩索,圍繞她環繞一圈,最後輕輕凝聚成一隻墨汁蝴蝶,落在她伸出的手指上。
那蝴蝶停了一下,便再度飛起來,出了亭子。朝着遠處花海飛去。
蕭玲玲緊追着它走出亭子。
“不要出去。”忽然有個聲音在喊她。
她腳步頓了頓,剛剛走出去,回頭看向亭子。
只見亭子里正隱約的站着一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樣貌,看不清身段,只是能模糊看出是個人。
“不要出去...”
聲音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若有若無。
蕭玲玲遲疑起來。又去看墨汁蝴蝶,卻看到它已經飛出很遠了,遠處居然出現一個類似夫君的人影,正在模模糊糊的朝她招手。
“夫君....”蕭玲玲踟躕起來。
那人影似乎在對她笑,也不回答,只是就這麼招着手。
蕭玲玲遲疑着,正要朝他走去。
“孃親!”
忽然一陣驚雷般聲音狠狠從耳邊炸開。
她一下醒來,睜開眼睛,看到小林陣正在邊上抓着自己的手,擔心的看着自己。
“孃親,你怎麼了?你的臉看起來好白...”小林陣有些稚嫩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
蕭玲玲這才發覺自己依舊坐在亭子裡,周圍還是那片小湖,守衛的人都在,一個不少。
剛纔,或許是夢....
“陣兒....”
她不知道怎麼的,心頭忽然泛起一絲痛楚,輕輕將林陣擁入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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鍛造房。
通紅的鐵匠爐邊,林新和幾個鐵匠聚在一起,仔細看着他們一錘一錘的敲打着爐子上通紅的金屬塊。面色凝重。
“不行啊,莊主!”一個老鐵匠白鬍子都一大把了,“雲金性質太過頑固,沒有特殊引子。根本化不開。”
“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林新眉頭緊蹙。
“用了十多種方法了,除非是地火爐,否則我們毫無辦法,傳說中的地火爐,至少也是仙門中才會有,我們這些普通匠人。怎麼也不可能弄到那等神爐...就是其中需要的火種,也是來之不易,根本無法維持。”老鐵匠爲難道。
林新緩緩點頭。
紅花劍快要破碎斷裂了,這是他選定的心血祭煉之劍,若是斷裂,也會對他的心神造成很壞損害,修爲也會跌落起碼一半。必須補救。
雲金是一種特殊的。有着自我恢復能力的強大金屬,但是也有着極難攻克的一點,那就是難以融化。
“除開地火爐,還有什麼辦法沒?”他輕聲問。
老鐵匠爲難的揪着鬍子。
“有也是有,若是莊主能夠找到地火金梅。也能降低雲金的熔點,雖然只是暫時的,但是也足夠我們施爲了。”
“地火金梅?”
“不錯,一種特殊珍稀奇花。只有火山地帶纔有,而且。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因爲稍不注意就會爆炸,所以也沒有人會採集來販賣。”老鐵匠點頭,“我也是聽我父親提過一次。”
“地火金梅,火山...”林新微微眯眼。
“另外。莊主,以山莊的實力,若是能夠找到地火金梅,九花鐵,以及白鹿蠶絲。這幾種材料集齊後,老朽倒是能夠嘗試着鍛造傳說中的神兵。”
“神兵....我不需要,我要的是能夠提升我紅花劍的方法。”林新淡淡道。
“那更好。”老鐵匠嘿嘿笑起來,“若是這幾種材料集齊,老朽有把握爲莊主將紅花劍鑄造成多層空心劍的式樣!”
“多層空心劍?”林新頓時心動了,空心劍,指的是劍刃一層層的包裹上金屬,其中每一層中間都可以進行符文陣法銘刻,一般一把空心劍是和鐵匠的技術,以及陣法師的能力相關的,但最少的空心劍,也是有着至少三層的內壁,這樣一來,一把劍上的陣法就可以暴增三倍!
“不...不止三倍,每一層的內壁還能銘刻陣法符文...這樣一來就可以又多兩層,也就是說,可以達到五倍於原先的威力!”
林新迅速算出大概威力,心頭隱隱心動了。
“莊主可是有了打算?”老鐵匠笑呵呵的看着他。
“羊老是先就算定我會答應吧?”林新笑着反問。
這老鐵匠是樂府乃至周邊境內最有實力的大鐵匠,也是被靈心山莊的善名和財力吸引過來加入的。
“這不是合則兩利的事嘛,我可以完成心願,打造一把神兵,而莊主則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兵器。”羊老笑着道。
既然兩人都沒意見,便開始討論具體的材料出處。紅花劍也被拿出來製作模子。
出了鍛造房,林新處理了下事務,和林陣玲玲一起玩耍了一會兒,便到了晚上。
他抱過蕭玲玲,不知不覺又進入了陰暗住所。
準備好一切,拿出妖符種,重新召喚出馬車,迅速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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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楓林如血。
嗤!
林新最後殺掉一個雙面人,渾身汗水幾乎溼透了衣服,他艱難的撿起地上的一塊妖符種。看着周圍遍地的屍骸。
狀態欄的修爲,終於提升到了煉氣期二層。
小歸元訣現在採集靈氣,也只有殺高修爲的高手纔能有明顯增長,但這樣的高手又防禦肉身極其恐怖。
沒有神兵利器,他也只能很艱難的才能把對方磨死。
“只有這種極其難磨死的銀甲纔有妖符種....這裡的難度,比起麪條人可是要大太多了...”
兩個多月了,他纔得到這麼一塊妖符種,而這僅僅只是能夠補充他剛剛又消失了的一塊妖符種而已。
前面很多次都是次次被重創,狼狽逃回去。要不是他身體體質屬性提升了一點,恢復還算快一些,加上山莊財力雄厚,各種療傷好藥都能找到,百年份的各種藥材混成一爐,很快加速恢復,修復元氣。
估計他現在不被傷死也會被精氣虧損而耗死。
照例在銀甲雙面人身上摸了摸,一些他們使用的黑貝殼一樣的貨幣,以及亂七八糟的雜物,甚至還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紅色肚兜...
“又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站起身,林新無奈。
放出茵曼託開始吞噬所有地上的屍體。算是提供的血食。
很快屍體被吃盡,他看了下左右,縱身一躍,往下一記掌風,打亂自己蹬地的痕跡,然後輕飄飄在空中兩次提縱,轉彎掠向遠處。
在楓林中穿行了片刻,他才緩緩落在一處林地中,抓出一把療傷藥服下,準備打坐調息養傷。
他已經發現了,這裡的時間和現實不同步,在這裡,在陰暗住所,時間流速是回到現實的三分之一,而當初,在麪條人時,似乎是二分之一。
在這裡多呆一點時間,就能在現實節約很多。
所以現在他是能呆多久就呆多久。儘量利用充分這個時間差。
咕嚕。
忽然他聽到身邊傳來一聲很是清晰的喝酒聲。
林新悚然一驚,以他現在的境界,練氣二層,居然一點都沒感知到周圍有人。
猛地側過頭,他看到楓林中的一顆大樹下,正坐着一個長髮長袍的黑衣男子。
男子手裡拿着個黑葫蘆酒壺,雙眼醉態朦朧的正使勁往嘴裡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