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吳蚍蜉立刻就要拉着三人逃跑,但是下一秒,青天白日,紅光消散,周圍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依然是行人路人,各種嘈雜之聲,再沒有之前的半點陰森可怖。
但是四人渾身都是冷汗,一時間都分不清現實虛幻。
幾秒後,許榮宇怪叫一聲道:“那是什麼?剛剛那都是些什麼!?”
吳蚍蜉不說話,而亞瑪黛和徐詩蘭都是臉色難看,接着他肩上的啾啾忽然飛了起來,盤旋着飛舞了一圈後就往城門處飛去。
吳蚍蜉就說道:“這裡不是說話處,走,出城,我們出城!”
三人現在正是六神無主之時,自然是聽從了吳蚍蜉的建議,三人緊隨其後快步往城外走去。
一直到四人都出了府城,那種無處不在的窺視感與恐怖陰冷才爲之一空,這時啾啾才從天飛落,繼續待在了吳蚍蜉的肩上。
之前吃飯時,啾啾也吃了許多花生米,還有吳蚍蜉撕下來的肉絲,這時候它卻顯了神異,將四人給引出了府城內。
三人這時候驚魂稍定,各自都看向了啾啾,連許榮宇都是嘖嘖發聲,當下就道:“這鳥好神異,居然知道離開府城就沒了那怪異,看來這宣化府城必有大魔大妖啊。”
吳蚍蜉伸手輕輕摸了摸啾啾的羽毛道:“這鳥來自基準現實零點七的世界,那自然是與衆不同,但你說錯了,不是這宣化府有問題,而是所有的人都有問題!”
許榮宇沒聽懂,但是亞瑪黛和徐詩蘭卻是聽懂了,徐詩蘭立刻道:“是夢魘!?所有生命都可能成爲其載體?”
吳蚍蜉就搖頭道:“現在還不清楚,但是我們到了沒什麼路人的地方,就沒之前那種陰森感了,很顯然,一定是和人多有關係,不管是不是,現在開始我們要避開人羣!”
就在這時,一羣馬隊也越過四人身旁,從官道往府城而去,而就在這羣馬隊靠近時,四人確實都感覺到了那種陰森窺探感又一次冒了出來,而隨着馬隊遠離,這感覺又一次消失不見。
至此,衆人再也不疑,趕緊的往遠離府城方向而去了。
走了至少兩個多小時,衆人這纔在路邊一處林地外停息,看着不遠處一處驛站,許榮宇就問道:“大師,這世上真有詭異嗎?”
吳蚍蜉頓時無語,這話的語氣加上內容,簡直就像是某些港片裡的富豪在詢問那些江湖騙子一般。
吳蚍蜉就正色道:“事實就是真有那些東西,不過只是平日裡潛伏着罷了,當然了,也可能是是我們的問題,我們與你們終究是不同。“
亞瑪黛和徐詩蘭這時候都在沉思,亞瑪黛就說道:“這些東西的防禦力如何?可以抗導彈嗎?電漿武器呢?超磁武器呢?”
吳蚍蜉無語了幾秒,這才說道:“不是,你要去什麼地方找來這些武器?”
亞瑪黛就認真說道:“我會一些簡單的武器組裝技巧,但是需要鋼鐵,零件,能量來源,若實在不行,也可以簡單些辦,機關,陷阱,遠程冷兵器改造我也擅長,同時我對陣地戰,防禦戰,武器平臺改造也有心得。”
吳蚍蜉繼續無語,不過他心頭倒是認真思量了起來。
這時候徐詩蘭問道:“不是說前五天是安全期嗎?爲什麼我們這麼快就遭遇到了夢魘?”
吳蚍蜉就回答道:“並不是什麼安全期,而是前五天夢魘很難感知到我們的具體所在位置,主腦估計對我們的所在位置進行了某種程度的保護與干擾,除非是面對面……而我們恰好與一隻夢魘面對面了。”
許榮宇且不說,其餘二人都是莫名,他們問道:“什麼時候和夢魘面對面了?”
吳蚍蜉就臉色陰沉的道:“之前那些紅燈會的紅衣女不是拿着符紙跳大神嗎?當時我就看到了有一個人形虛影若隱若現,但是很快就被驅散,當時還不以爲意,現在想來,那虛影很可能就是夢魘,至少是夢魘之一,我們就被發現了。”
亞瑪黛和徐詩蘭這纔想起一個細節。
之前他們並沒有看到紙人,是吳蚍蜉拉了他們一下,觸碰到了吳蚍蜉後纔看得到,換句話說……
“靈感二階?”
亞瑪黛和徐詩蘭若有所思,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吳蚍蜉點點頭,他臉色依舊陰沉難看,他說道:“而且前輩們曾經多次提醒了我一句話,那就是……當我們看到它們時,它們也就看到了我們,現在夢魘已經明確知道了我們,那麼接下來幾天裡就會襲擊必至,就是不知道這夢魘是什麼等級,是一級夢魘還是二級夢魘了。”
許榮宇一直在聽三人的對話,其中許多詞彙他根本聽不懂,但是漢語就是這點好,可以聽語解意,所以大體上也混個懵懂,他立刻渾身一激靈道:“不是,大師,我就一個被你們綁票的肉票罷了,萬兩白銀雖然多,我爹就我一個兒子,這些錢他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這個什麼妖魔鬼怪可不是我這個小身板可以對抗的,大師您就當我是個屁,把我給放了吧!”
吳蚍蜉就樂呵呵一笑道:“你走就是。”
這麼一說,許榮宇反倒是不敢踏出一步了,倒不是怕吳蚍蜉將他一掌打死,而是他真的怕極了之前的那種怪誕恐怖。
別說這個時代的人普遍迷信,那怕是到了吳蚍蜉誕生成長的二十一世紀中,若真有人見到了妖魔鬼怪,那保證要被嚇個半死,這不是什麼膽大不膽大的問題,而是隻要人類還是生命就會對這些非生命的東西感覺到畏懼。
許榮宇對這些東西雖有好奇,但是往日裡都是聽個樂子,他殺的人也不少,死人堆裡都睡過覺,自然不覺得會有什麼冤魂報仇,但這時候親眼所見,親身感受,那立刻就是不同了,他居然撲通一下跪了下來,直接給了吳蚍蜉三個響頭,然後低聲下氣的道:“大師,求您給我一個實信,我若這時候走了,那些東西就會放過我,對吧?畢竟這東西是對你們來的,我這個無名小卒根本無足輕重,對吧?”
吳蚍蜉就滿臉憐憫的看向他道:“我也不瞞你,說句老實話,不好意思,現在你也是那東西的目標了,怎麼說呢……你該不會以爲那些東西也是靠眼睛來看東西的吧?”
許榮宇頓時呆楞住了。
那怕他不懂科學,也是這個時代慣有的封建迷信和愚昧,但是他也不會認爲那些神奇怪異是靠眼睛來看東西,那定然是有什麼仙家法術,或者是妖魔鬼怪的恐怖來尋找生人。
吳蚍蜉就繼續說道:“當我們看到它們時,確實是‘看’,也可以是感知,那麼它們同樣‘看’到了我們,但是在它們的視野中,天知道我們是什麼東西,或許是食物,或者是某些圖像,顏色特異標註之類,而你和我們站在一起,你是要去賭一下它會不會對你分辨清楚嗎?”
“還有一個,不要信那些戲文裡所說的什麼妖精報恩,什麼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那是在教你們做個好人,但是真遇到鬼了,你還會去相信一個鬼的鬼話?那我可真是佩服你。”
這也是許榮宇下跪想要逃跑的原因,他是真想起來這些戲文裡的說法啊,但是聽到這裡,他又想起了鬼話連篇這個詞,立刻就呆愣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這時候,徐詩蘭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要遠離人煙,還要熬過五天時間,對嗎?”
吳蚍蜉就邊想邊說道:“要遠離人員,現在我們就要收集食物,遠處那驛站看到了吧?去將裡面的食物儘可能的帶走,買也好,搶也好,現在也管不得這許多了,儘可能多的獲得食物,然後還要尋找一處人少,來往人員也少,但也不能夠完全是毫無遮蔽,毫無建築的荒郊野外,我們要保存體力,也要有一定的防禦設施……”
吳蚍蜉說到這裡也是頭疼。
因爲這樣的地方就太罕見了,有建築的地方基本都有人,那怕是荒郊野外的廢棄寺廟,也多有行人在那裡落腳往來,客商也好,乞丐也好,不可能沒有人煙。
忽然,吳蚍蜉想到了什麼,他從腰間一個普通的布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海螺。
三人都莫名的看着他,吳蚍蜉強忍着羞意道:“神奇海螺,我們該去往何處,才能夠找到一個既有完整建築,可以遮風擋雨,可以作爲防禦據點,也少有人員路過或者到來的地方呢?或者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與大量的人羣接觸呢?”
這海螺顫抖了一下,那混雜着海浪的女聲就從海螺裡發出聲音道:“遠離活人,靠近死人。”
吳蚍蜉差點沒一把將這海螺給握爛掉,他被氣得發笑道:“好好好,說得好,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啊!我他娘還知道要遠離活人呢,還讓我靠近死人,靠近死人……靠近死人!?”
吳蚍蜉腦海裡一道靈光閃過,他立刻看向了許榮宇道:“你之前說的肉票給錢的地方是什麼?”
許榮宇一時間還沒懂,他下意識道:“義莊啊。”
吳蚍蜉哈哈一笑,就看向了驛站道:“走,去買食物,或者搶食物,然後……”
“我們去義莊熬過這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