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虛空安寧靜謐,只有滿天的繁星點綴蒼穹。
忽然間一道藍光劃破虛空,突然間藍光消失,一艘人類飛船脫離超光速。
這艘飛船的表面坑坑窪窪,似乎經歷了一場艱難的大戰,艦腹下方的裝甲甚至都缺了一塊,露出裝甲下的船艙。
船上的船員恢復正常之後,第一時間撲向各自的崗位,艦長第一時間詢問:“是否接入量子通訊網絡?”
“報告艦長,已經發現量子信號,正在接入量子網絡!”
艦長立刻長長地鬆了口氣:“立刻彈出超光速引擎!”
艦橋中頓時落針可聞,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艦長。
艦長不爲所動:“執行命令!”
“是!”
原本殘破的艦腹打開,突然彈出個黑漆漆的東西,數十秒後,那個東西在遠離飛船之後猛然爆開,化爲一道耀眼的白光。
儘管飛船開足了馬力,可超光速引擎爆炸的時間還是早了點,戰艦劇烈地顛簸幾下,船尾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發生爆炸,一股黑煙自艦尾噴出,拖在飛船後面慢慢散開。
艦長一聲不吭,微微垂下的眼皮一動不動,呆滯的目光似乎完全失去了焦距。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報告,接入量子通訊網絡……”
艦長垂下的眼皮立刻擡了起來,呆滯的眼睛瞬間射出無比銳利的光:“接總部!”
通訊參謀一臉爲難:“艦長,我們只是靠近量子通訊網絡,這裡的信號非常不好……還有,我們的設備也有點問題。”
艦長瞳孔猛縮:“你怎麼不早說?”
“我也是剛剛發現!”通訊參謀委屈地說。
艦長無語長嘆:“顧不了那麼多了,能聯繫到誰?”
“暫時誰也聯繫不上。”
艦長差點沒氣炸了肺:“那就公開,公開!”
“是!公開頻段設定完畢!”
艦長長出一口氣,望着豐星的方向大聲說:“警報、警報,緊急警報……我艦正遭到敵艦追擊,重複,我艦正遭到敵艦追擊……”
“報告,發現超光速輻射,方位75,數量九!”
艦長的目光陡然凝固:“信號是否已發出?”
通訊參謀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信號已發出!”
“好!”艦長猛地握緊了拳頭,“回覆呢?有沒有回覆?”
“報告,沒有!”
“爲什麼沒有?”
“我艦處於量子通訊網絡邊緣,可能是信號太差了……”
“那我們發出的警報能有人收到嗎?”
通訊參謀緊緊地閉上嘴巴,其他人也都不說話。
艦長狠狠的咬住牙:“該死的外域人……繼續發送信號!”
“艦長,有用嗎?”一旁的副官絕望地問。
艦長沉聲說:“我不知道有沒有用,我只知道我們應該怎麼做……同志們,我理解你們的心情,請你們相信,我的心情和你們一樣,但是你們想過沒有,敵艦明明有能力摧毀我艦,可他們卻始終不下死手,這是爲什麼?”
說到這裡,艦長故意停頓一下,可他沒想得到任何人的回答,於是他自問自答:“就是我不說,相信你們也知道答案,他們就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讓我們把他們帶到豐星去,一舉摧毀豐星,你們說,我們能讓他們得逞嗎?”
“不能!”
“對,不能!”艦長的話擲地有聲,“我們是軍人,我們的職責是保衛民衆,所以我主動拋棄超光速引擎,就是不想給敵人任何機會……是,沒了超光速引擎,咱們就沒了逃走的希望,但是咱們有那玩意的時候,甩開敵人了嗎?”
“沒有,答案是沒有!”艦長的目光掃過衆人,“實話告訴你們,我也怕死,爲什麼我要拋棄超光速引擎?就是怕我自己快死的時候,又下不了那個決心,所以趁我還有理智的進修,先把超光速引擎拋到,這樣就沒有退路了,就算想把敵人引到豐星也沒那個本事……”
“同志們,我必須和你們說聲抱歉,因爲我決定了你們所有人的命運,但我同樣要說,身爲軍人,就要有戰死沙場的決心,雖然我們只是後勤部隊,但我們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摸摸你們檔裡的卵子告訴我,我們該怎麼辦?”
“血戰到底!血戰到底!”
“好!”艦長雙眼放光,“我們就在這裡和敵人決一死戰,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兄弟們,我姓苗的對不起大夥,咱們今天同生共死,黃泉路上一起走上一走!”
悲壯的氣氛在戰艦中彌散,戰艦們各就各位,等待着敵艦的到來。
敵艦並沒有靠近這艘人類戰艦,只是遠遠地看着,一直僵持了很久,敵艦終於意識到人類戰艦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
但敵艦仍然不肯靠近,於是艦長一聲令下,殘破的戰艦開足馬力衝向敵艦。
敵艦壓根兒不肯接戰,沒等戰艦飛到地方就搶先散開。
艦長恨得眼眶充血,卻又拿敵艦毫無辦法。
他指揮的只是一艘運輸艦,而不是裝備齊全的主力艦,艦上那點武器壓根就不夠看。
可他和艦員們鐵了心,誓要和敵艦拼個你死我活,也不管敵艦到底什麼反應,就是盯住一艘敵艦不管不顧地往上衝。
僵局持續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敵艦終於失去了耐心,幾艘敵艦一齊靠近同時開火,數百枚焰彈先後命中人類戰艦,原本就殘破的戰艦轉眼打成了篩子。
中彈之前,艦長及時下達了棄艦命令,可最終只有寥寥數人及時離艦。
可敵人才不管什麼救生艇,他們不肯放過任何一個人類,竟然派出戰艦向救生艇開火,直到將所有救生艇擊毀才肯收手。
短暫的戰鬥結束了,戰場一片狼藉,卻只有人類的戰艦殘骸,從始至終,運輸艦的火力都沒能落到敵艦之上。
以運輸艦對抗主力艦,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注意了結局,但運輸艦上的全體官兵義無反顧。
敵人雖然摧毀了運輸艦,可他們並沒有放棄,那幾艘戰艦並沒有離開,而是悄然分散,隱藏的附近的虛空之中,像躲在黑暗中的狼羣一樣,等待着下一個獵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