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有這背後的種種,葉天寒一直希望陳勁和能葉孤菱在一起。也是爲什麼陳勁願意做司機,並用心保護她的關係。
他父親已經慘死多年,母親下落不明,之前何叔還有其他父親的戰友,都給了他父輩的照顧,但征戰沙場,大家沒有絲毫的溺愛,有的只是嚴格的一面,也是他們鑄就了陳勁鐵血瘋狂的一面。
而葉天寒則這麼多年之後,頭一個給他父親溫暖一面的人,這讓陳勁沒有拒絕。但他也很清楚,葉天寒打聽多年都沒有下落。他剛剛回來,毫無根基,想要打探到昔年秘辛,是極難的事。
他已經隱忍了很多年,不介意多個一年半載,這纔在這裡停留了下來,成爲了現在葉孤菱的司機。
兩個人默默的就把一瓶特供茅臺喝光了,葉天寒有一種感覺,明明坐在對面的是年輕的陳勁,但彷彿是當年的一幫戰友附身!
想想也不奇怪,陳勁的父親、師父們,都是他曾經的戰友。而陳勁雖然年紀輕輕,征戰的經歷,卻已經遠勝於當年的他們了。
所以他不需要問,就知道陳勁一定是能喝。
“加把勁!”
“什麼?”兩人光喝酒不說話已經有好一會兒了,聽到這話,陳勁眼睛精光一閃,莫非他有了什麼線索,加把勁就能有消息?
葉天寒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我是說,你加把勁,把菱兒追到。我是我兄弟的兒子,他不在了,我是把你當兒子看待,只要你能和菱兒結婚,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陳勁一陣無語,你要把我當兒子,就不能和你女兒在一起了,那要亂套了!
不過他也懂葉天寒的意思,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把他留在身邊,把最寶貴的女兒,和一生積蓄,都給他。
“別讓我失望啊,很多小子打着財色兼收的主意。給你我是願意的,給他們,我真的不高興呢。”葉天寒之前都是用指腹爲婚的約定,假傳“遺詔”。現在趁着喝了酒,說得更加的直白。
“好吧!我儘量,不過你也知道,我和菱兒各方面還是有很大差距,我不是自卑,但這是事實,是很大的鴻溝。”陳勁苦笑。
感情的事,怎麼能勉強?勉強在一起,他可以無所謂,反正不吃虧,人家葉孤菱呢?就這樣委屈一輩子,人財兩失?
“沒問題的!我相信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你老爸當年就很厲害……”
“我老爸泡妞很厲害?不會吧?他一向是妻管嚴,對我媽百依百順的。”
葉天寒喝得差不多了,加上剛纔喝悶酒階段,讓他們都想起了那些往事。這會兒說開了,他乾脆曝料起來。
“你知道爲什麼當年你爸不和我來往嗎?我們感情絕對比兄弟還鐵,毋庸置疑,你猜真正的原因。”
陳勁看了他一下:“何叔說……是因爲我爸救過你的命,後來葉叔你發達了,我爸怕你要報答他,所以主動不來往。”
現在看葉天寒這意思,應該不是這個原因啊。
葉天寒笑着搖了搖頭,擡頭張望了一下,確定他妻子沒有過來,才壓低聲音道:“其實當年你媽是一枝花,我們很多戰友都認識。其中我和你爸一起追求她,然後你爸技高一籌,抱得美人歸。我當然是文明的退出,但他們怕我尷尬……”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略有哽咽。“要是現在的年紀,就沒有什麼好尷尬的了……當初大家都年輕嘛,所以他們離開之後,就再沒和我聯繫,也不讓老何他們告訴我……”
說到這裡,他眼睛紅了起來。
“所以這些年我拼命尋找你母親的下落,除了因爲你爸的關係,也因爲她曾經是我深愛的女人,不管在哪裡,我希望她還活着!我希望能找到最終的消息,又怕這個消息是不好的……”
葉天寒的眼淚滴落了下來,酒已經喝完了,他只能端起一杯早已經冷了的茶喝了,趁機抹了一下眼睛。在一個晚輩面前老淚縱橫,實在是有點失態。
陳勁之前也覺得何叔給的信息值得懷疑,不接受報答也不至於非要躲着不來往。若非何叔強調葉天寒是絕對可以相信的兄弟,他早就懷疑了。
現在聽了,有點哭笑不得,沒想到葉叔叔和父母還有這麼一段狗血關係。
以現在年輕人的態度,這真的不算什麼,大家還是可以在一起做好朋友。不過他們是往前二十多年的時代,觀念還是不一樣的。尤其兩人還是戰場下來的兄弟,因此尷尬,還不如不見。
陳勁沒來由的想到了老頑童、瑛姑和一燈大師,以他們天下五絕的境界,也會尷尬到避而不見,直到百歲高齡才能看破。
就像葉天寒說的,現在不會尷尬了,可他們已經不在了……
看陳勁的情緒很低落,葉天寒深吸了一口氣,強笑道:“加油,我相信你有這實力!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當年你爸是把我的女神追去了。相信你也能把我女兒追到!”
陳勁一陣好笑:“那你豈不是虧大了?兩輩都虧了。”
“對啊!”葉天寒愣了一下,然後嘆道:“爲什麼我生的不是兒子呢?我要生個兒子就好了……”
還沒有說完,就看陳勁對他使眼色,他喝嗨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看這樣子,你是對我們娘倆都很不滿意啊?”葉孤菱母女走了過來,她媽媽冷冷地說道:“葉天寒,你應該早就有這想法了是吧?趁着喝酒,趁着我們不在,終於說出來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葉天寒耷拉瞎了腦袋,沒想到隨口一句感慨,會被妻子聽去。
“你嫌我沒給你生兒子,嫌菱兒是女兒。可以再去找個年輕漂亮的小三給你生兒子去啊,去!多播種幾個,確認是兒子再生下來,反正你現在有錢,找得起、養得起!”
聽着母親反諷的話,葉孤菱也很不是滋味,但怎麼也不好在這裡看着他們吵架,等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你!出來!跟我上去!”葉孤菱沒好氣對陳勁叫了起來。
陳勁想笑又不能笑,也不好意思在這裡看長輩的笑話,只能給了葉天寒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跟着葉孤菱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