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雷本,如果他想要得到我在新的軍費開支法案上支持他,那麼就得在能源方案上做出讓步,我現在就在伊利哥,已經和重建項目委員會的人談過了,我對一些能源方面的法案有些看法,並且表達了自己的看法,軍方的人也贊成我的建議……”
車子進入了綠區,南希一路上沒有放下過自己的電話,因爲它一直在響個不停。
“這是我的原則,不能再商量,噢,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想你們也應該知道現在伊利哥的情況,這場戰爭我是持反對意見的,既然你們決定發動戰爭,那麼在重建事務上可不能由着象黨一家說了算,我們必須發揮自己的監督作用……”
當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的時候,南希還在車上堅持談完了最後一個電話。
然後把電話遞迴給身旁的助理。
助理提醒道:“女士,已經到了酒店,該下車了。”
南希看看車窗外,看到了一些軍方的人和伊利哥臨管會的人在站在門口,看來是要迎接自己。
她趕忙拉下車裡的鏡子照了照,整理了一下頭髮和妝容,然後問一旁的助理:“朱莉,你看我的樣子還行嗎?”
助理朱莉連忙答道:“噢,夫人,你看起來太精神了。”
這倒不是恭維的話。
作爲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南希在同齡人裡的確算是精神的,來伊利哥已經快兩天了,這位老太太跑了兩個軍營,又接觸了伊利哥目前最重要的幾個委員會,每次開會時間都是冗長而煩悶的,可這位黨鞭女士看起來卻精神奕奕樂在其中。
獲得了肯定的答覆,南希十分開心,朱莉在下車開門前又說了一句:“夫人,待會兒安吉爾有個預約。”
南希的眉頭微微一皺,她想起來了:“噢,是和那幾個僱傭兵見面?”
想起這個會面,她有些不高興。
安吉爾的要求自己並不喜歡,尤其是那些人據說是華國人和俄國人。
這是她最討厭的。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
在自己的政壇生涯中,再噁心的人也合作過。
作爲一名政客,能夠蹲在廁所旁看着屎還笑着把飯吃下去,這是基本的素養。
當然,之所以肯紆尊降貴見這幾個傭兵,很大程度是賣給安吉爾人情。
雖然自己不喜歡那些華國人俄國人,但卻很疼愛安吉爾。
這小丫頭從小就黏自己,並且以自己爲偶像,這次的事情辦得雖然不算特別圓滿,但效果也達到了,這一點她很滿意。
不看僧面看佛面。
爲了自己外甥女的面子,見見就見見吧。
“好吧,你來安排,時間不能多,之前說好多少時間來着?”
“女士,之前說好十五分鐘。”
南希低頭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的五點十分。
“安排一下,就利用吃飯的時間見見他們吧,噢,對了,讓伍德也一起來。”
“是的,女士。”
朱莉說完,推門下車。
見助理下車,保鏢立即上前爲南希開門。
在酒店門口一番客套後,南希告別了那些迎接她的官員,說自己還有個私人會面,以此爲理由推掉了歡迎宴會。
然後她穿過大堂,在衆人簇擁下走向了電梯,上了酒店的九樓。
在自己的房間裡更換了衣服,進行了一番洗漱後,朱莉又來敲門了。
“女士,晚餐準備好了。”
“好的……進來吧,朱莉。”
她從梳妝檯前轉過頭,看着從門口處走進來的助理,又問道:“安吉爾來了沒有?”
“她已經在餐廳等着了。”朱莉說。
“好。”南希說:“你讓她等等,我馬上到。”
幾分鐘後。
“南希阿姨。”
“我親愛的安吉爾!”
安吉爾等人終於等來了南希。
倆人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阿姨,這兩位就是我向您提到過的,不是他們,估計我連再見伱的機會都沒有了。”
安吉爾開始介紹起宋和平和廚子。
“這位是宋,這位是葉甫根尼……”
南希並沒有和倆人握手,她無視了廚子已經伸出來的手,而是轉向了朱莉:“讓他們開始吧。”
“好的。”朱莉一邊應允,一邊招呼所有人入座。
宋和平從南希冷淡的態度中看出來了。
這婆娘可不喜歡自己和廚子。
但有什麼關係呢?
自己和廚子過來只是爲了生意。
賺錢嘛!
不寒磣。
等入了座,看到面前一堆刀叉和碟子,宋和平有些犯難了。
西餐他不是沒吃過,但沒見過這麼多刀刀叉叉碗碗碟碟。
感覺都不像吃飯,倒像是在參觀什麼展覽。
“這些刀叉,從裡往外拿,帶齒的刀具是切肉的,那個小刀是用來切面包黃油的……”
安吉爾顯然看出了宋和平的窘迫,貼心地爲他講解那些刀叉的用法。
宋和平忍不住側頭瞥了廚子一眼。
廚子今晚算得上是盛裝出席。
他穿了一身西裝。
沒錯。
你敢信一個傭兵頭子來伊利哥這種地方撈金會在自己作戰背囊裡頭塞一套西裝?
頭盤很快送了上來。
那是一道焦糖鵝肝,上面淋了一層薄薄的蘋果汁。
作陪的伍德先生介紹道:“這個酒店目前的主廚是從法國請過來的,女士,你可以試試這道菜的味道,非常正宗。”
南希看了看碟中的鵝肝。
那是用熬製的糖漿包裹着烤制好的鵝肝,然後上面淋上一層用蘋果打碎後製作成的蘋果汁。
作爲頭盤,以開胃爲主。
糖漿的甜,鵝肝的肥美外加酸甜可口的蘋果汁,前者激活味蕾,二者激發食慾,後者負責開胃,三者混合後味道妙到極致。
宋和平感覺這玩意就一口。
一口的事。
因爲就兩片,大約五十克的樣子。
一片片吃估計塞牙縫都不夠。
兩片叉了一口悶好像又太粗魯。
這讓他不禁爲難起來。
“味道一般。”廚子嚐了一口,忽然發表了意見:“如果是我來做,頭盤我會安排一盤火腿蜜瓜卷。”
宋和平吃驚地看着廚子。
這貨還真嘴刁。
來吃飯就吃飯,不過就是個形式上的應酬,何必發表那麼多意見。
這頓飯是伍德安排的,廚子這番話讓他感覺受到了冒犯。
這位石油公司的老闆看了一眼桌子對面的廚子,眼裡流露出不屑的傲慢,然後語帶譏諷道:“你做?你會做?”
廚子笑笑:“不光會,還做得不輸任何一個大廚。”
伍德心中冷笑。
區區一個僱傭兵,居然在自己面前談美食?
這種大老粗見過世面?
“侍應!”
他叫來侍應生,詢問了一番後說道:“酒店廚房就有你需要的材料,既然葉甫根尼先生說懂做火腿蜜瓜卷,那麼我也很有興趣嚐嚐,不知道有沒有這份榮幸品嚐您的手藝?”
伍德的話說得很是客氣,但字裡行間聽起來都充滿了蔑視,很顯然是覺得廚子是在吹牛,想要當場讓他難看。
更何況,伍德很清楚南希不喜歡眼前這兩人,之所以答應見面共進晚餐,給的是安吉爾的面子。
“當然可以。”廚子居然站了起來,脫掉了外套露出裡頭的白襯衫,篤定地說道:“如果南希女士願意,我可以親自下廚爲您做出這道菜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南希的臉上。
宋和平雖然知道葉甫根尼會做菜,綽號也叫廚子,但一個蹲了9年大牢出來的傢伙,說自己懂做高檔菜?
太特麼魔幻了是吧?
如果不是大庭廣衆下,他一定勸勸廚子別節外生枝。
反正這個南希老婆娘都不喜歡自己和廚子,乾脆談完生意就走,跟她羅唣什麼鬼!
“行。”南希微微點頭:“那就麻煩葉甫根尼先生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