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給我綁了!”鐵軍一聲令下,黑壓壓的便就圍過來一羣手下,將凌霄緊緊的捆綁了起來。陽臺上的雷鳳看着身受重傷的凌霄,不覺心下爲之一陣。她原本堅定的心正在動搖着,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了。
凌霄望着陽臺上的雷鳳,他真心的希望雷鳳能夠知道事情的真相。而雷鳳,望着在人羣中掙扎的凌霄,他不願意再繼續看下去了,她只怕自己再看下去,只會讓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有所鬆動。
於是雷鳳雖然不願意,但還是轉過身去,背對着陽臺下的這一切。鐵軍瞥了一眼陽臺上的雷鳳,輕蔑的一笑,一手攬着凌霄的腦袋,頂在了自己的腦門上,挑釁的說道,“想讓她救你嗎?哈哈。別做夢了,他現在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
“呸!王八蛋!”凌霄恨的咬牙切齒,在鐵軍的臉上吐了一口血水。
鐵軍倒吸了一口氣,這樣的舉動,無疑要將鐵軍給惹惱了。鐵軍緩緩的挺起腰,舉起手擦去了凌霄吐在自己臉上的血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你好受的!”話音未落,一記下勾拳狠狠的擊在了凌霄的腹部上。
這樣接二連三的重擊,讓凌霄腹部上的刀傷一陣撕裂辦的疼痛。
“帶走!”鐵軍一揮手,示意手下將昏迷了的凌霄帶走。
“嘩啦啦!”一聲脆響,凌霄才緩緩的睜開眼睛,他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身上溼漉漉的,他的頭髮還在自己的眼前滴着豆大的水珠。而他的雙手雙腳卻被綁在了一個轉盤似的水輪上。
“醒啦!”鐵軍一臉奸詐的笑意,着實讓凌霄有種揍他一頓的衝動,但是奈何,自己此刻正被人邦的死死的,絲毫不能動彈。他感受着這水滴劃落到自己腹上的傷口的那種針扎般的疼痛,而這樣的疼痛,只能讓他倒吸幾口涼氣。
凌霄環顧着周圍的環境,空蕩蕩的周圍儼然像是一個山洞一般,稍有騷動,在這地方便能一圈一圈的擴散開來。
“想不到雷鳴還有這樣的密室。看來他是早有所準備了。”凌霄一邊環顧着,一邊在心中暗自猜想。
綁着凌霄的水輪安放在一個偌大的水池中央,從凌霄身上混合着血液滑落地下的水珠正“叮咚——叮咚——”的跌落在這水池中,漣漪一圈一圈的盪漾開來。
“呵呵!想不到吧,在這雷家大宅中還有這樣的密室吧。”鐵軍冷笑了數聲。
“鐵軍,想不到你是這般的心狠手辣……”凌霄厲聲罵道。
“凌霄你住口。”鐵軍嚴聲打斷凌霄的說話,“我告訴你,心狠手辣的不是我,而是雷鳴。”
“你助他爲非作歹,你何他又有什麼分別?”凌霄厲聲喝道,他們的爭吵聲,響徹在這密室之內。
“我懶得和你糾纏,你好好清醒清醒吧。”鐵軍轉身,按了一下在牆壁上紅色按鈕,隨鐵軍的手指落下,只聽“咔——”的一聲響動,凌霄身下的輪盤緩緩的開始轉動起來。周遭的一切慢慢的在自己的眼前翻轉成了倒立,知道凌霄的的頭深深的紮在了水池中。一種窒息的感覺正一點一點的侵蝕着凌霄的身體,時間好像固定住了一樣,他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渴望呼吸到空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霄恍惚間已經昏迷不醒了。
一切都好像從頭開始了,時光的齒輪好似逆轉了一般,凌霄又回到了那個和雅美相遇的日子。那個繁華的老街上,人來人往,到處都擺放着各種攤子,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
一陣離世的風吹拂着,將凌霄牽引到了一家麪攤上。一位眨着馬尾,相貌俊俏的少女,她的身上透顯着無盡的美麗,她美麗的笑意無不詮釋着她善良的本性。凌霄帶帶的望着這個美麗的少女,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莫名的便就做在了着攤位上。
凌霄隱約的覺得,他們卻是在哪見過,但是他的記憶似乎出現了一段空白,他努力的想着,卻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少女迎面朝着凌霄走來,然而,這個虛幻的世界卻在頃刻間如凋零的落花一般,一瓣一瓣的凋零消散。他使勁的伸出手來想要抓住那個掙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的手,但卻什麼也抓不住。他驚恐萬分,他在這個世界中奔跑着,叫嚷着,然而世界卻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人們就像從未來過一般,只一瞬間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見了。
凌霄從這恍惚的意識中猛然驚醒,他望着周遭空蕩蕩的死寂,和自己身上溼漉漉的留着水滴的頭髮,他知道,自己是昏過去了。
也許生命中的每一個人,不過是彼此生命歷程中的一個過客罷了,就像夢中的雅美,他在凌霄人生中卻是留下了濃濃的一筆,然而在他的夢境中,所有的一切卻都消失了。他想不起,那個爲了自己,爲了愛而失去了生命的少女,儘管他愛她,但是這一切,都註定了只是一場夢。
凌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頗有些大業未成,命絕於此的感慨。
“也許今次我真的是要命喪於此了!”凌霄低聲自語道,“雅美,你等我!”凌霄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過,一切似乎都已經成爲了定居,他無法改變,雷鳴爲自己設置的陷阱已然讓他無任何反擊之力。
絕望之際,他卻不免爲死去的龍格感嘆,“想不到龍格對雷鳴如此肝膽相照,最終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之恨我無力讓這些真相展現在世人的面前啊!”凌霄自言自語着,而他所有的言語,此刻出了空空的四壁和自己之外,誰也聽不見。
“凌霄,你說什麼?”雷鳳從入口處的長道中躥了出來,她的神色已然將她的心情全都暴露了,“你剛剛說什麼?”雷鳳難以置信,儘管凌霄字眼自語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空擋的密室中卻能夠一陣陣的盪漾起迴音。
凌霄驚訝的望着貿然出現的雷鳳,“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密室的?”
“這個你不用管,我只問你一局,是不是你殺了龍格?”雷鳳的眼神十分剛毅,由內到外的透顯着一絲絲的不容辯由的意思。相比起凌霄被抓前的憔悴,她的面色稍稍有所起色。許是已經從過分的悲傷中走了出來,她也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個被人可以掩飾在背後的真相。
“我說了你會信嗎?”凌霄微微的側過頭去,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雷鳳也不會相信的。雖然她此次前來的目的已經十分明顯了,她想要知道整件事情背後的真實經過。但是,凌霄心裡也很清楚,倘若自己告訴她,雷鳴是幕後的真正凶手,那個風度翩翩、舉止儒雅的雷鳴,那個從小就疼愛着自己的雷鳴是幕後的兇手,雷鳳是不會相信的。唯一能夠讓他相信的辦法,只有讓她親耳聽到雷敏自己招認。但是,自己已經性命危在旦夕了,想要從這密室中潛逃出去已經是件不可能的事了,更別說讓雷鳴自己招認,這無疑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
“也許你說了,我會信呢!”雷鳳又向前邁出了一步,她的眼神好似在乞求凌霄告訴自己。她不希望被人矇在鼓裡,而自己就像一個任人擺佈的小丑。她也正慢慢的發現,這件事其間的不尋常的地方,但是卻無法得到證實。她或許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這個結果讓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他希望有人能夠告訴她,這些都不是真的,而她唯一能夠相信的、最有可能知道事情背後不爲人知的秘密的就只有凌霄了。
凌霄望着淚眼有些迷濛的雷鳳,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一夜間成長起來的女孩,那個曾幾何時還是那麼的開朗樂觀的女孩,如今卻變得這般的憔悴。他無法抗拒,更無法欺騙她。
“咔——”長道外密碼門開啓的沉悶的響聲在這密室內瀰漫開來。
“鳳兒,若果你想要知道真相,你就快點躲起來!”凌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他的眼神中飽含了太多的情感了,他的耳朵警覺的聆聽着長道外的一切動靜。
然而雷鳳卻仍舊站在着輪盤前,她正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夠相信誰。她的眼神將她內心中的徘徊不定全都展現出來了,讓凌霄一覽無遺。
“鳳兒,相信我!龍格真的不是我殺的。”凌霄望着躊躇的雷鳳,“快點,來不及了。”長道外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好吧!”雷鳳轉身,疾步躲到了支撐着密室的幾根大柱後,大柱的周圍擺放着有許多箱子堆壘成的屏障,巷子內隱約月的瀰漫着一陣陣的機油味和火藥味。透過縫隙,勉強能夠看到箱子內的金屬外殼。這金屬外殼,凌霄比誰都要熟悉,他一眼便能猜出這箱子內裝載的是走私的槍支。在華夏國,任何個人和集團都沒有全力買賣槍支火藥,只有國家軍隊纔有權力使用槍支彈藥。
凌霄瞥了一眼躲在這大柱後的雷鳳,隱蔽起來的雷鳳,已經無法被人輕易發現了,凌霄這才鬆了一口氣。
長道外隨之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凌霄知道,是時候揭曉謎底了。
俊秀的面容,儒雅的舉止,頗有些帥氣,走在前面的顯然是這個陷阱的總工程師雷鳴,而緊跟在他身後的,毫無懸念的是鐵軍。
“你出去守着!”;雷鳴轉身對鐵軍命令道,這樣的威嚴,是基於他龐大的集團實力而形成的。凌霄很清楚,若是當他有一天失去了現在手中所擁有的所有勢力的時候,恐怕還會一如既往的跟着自己,尊敬自己的,只有他從小相依爲命的妹妹雷鳳,以及他死去了的發小龍格。但是現在,他卻用自己的陰謀,將自己最最忠實的追隨者殘忍的殺死了。
凌霄明白,也許只有等到他成爲股價寡人的時候,他纔會追悔自己現在犯下的過錯。然而,這些對於現在的雷鳴來說,他毫無體會,他幾近喪心病狂了。儒雅的外表和他卑鄙毒辣的內心已然成爲了一對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