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來吧!”成海熱情的招呼着凌霄。
凌霄進了房間,習慣性的觀察着周邊的一切,四年的傭兵生活讓他不得不時刻都保持着清醒的頭腦。
“哎!爸,你回來啦……”成陽正挽着淡綠色的襯衫從廚房裡走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誰讓你進來的!”一陣驚怔過後,成陽稍稍平息了的怒火又一次因爲見到了凌霄而被點燃。他的雙眸見透溢着無限的厭惡和憎恨。
成陽一個箭步向前,握緊了的拳頭隨時都能夠向凌霄發動進攻。
“成陽!”成海一聲怒喝,聲音迴盪在並不算大的客廳內。
“你想幹什麼!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你就是這麼對待兄長的嗎?”成海一臉的嚴肅和不悅。
父親的威嚴讓一時腦熱的成陽不得不冷靜下來,胸中的怒氣卻依舊在他的胸口左衝右突着,“兄長?”成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對!他就是你的兄長!”成海雙手別在身後,他高大的領導形象,使得成海從小就崇拜着自己的父親。
“當年我和凌霄的父親凌雲也是在你們這樣的年紀義結金蘭的,後來又一起拜師學藝。他就是你的兄長。你怎麼能這麼無禮!”成海責備道。
“什麼狗屁兄長!我不認!”成陽氣憤的扭過頭去。
“這由不得你!”成海用命令的口氣訓道。
“叔父,我想我和成陽兄弟有些誤會!”凌霄尷尬的解釋道。
“別在那假惺惺,你不用裝老好人。你挑撥了我和蘭琪的關係,你現在又想來破壞我和爸爸的父子關係嗎?收起你那令人作嘔的嘴臉吧,否則我會讓你好看……”成陽咬牙切齒,現在的他恨不得扒了凌霄的皮,喝他的血。
“住口!像你這樣心胸狹窄,怎麼能成大器。你讓我怎麼放心將來讓你接我的班?”成海威嚴的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了一些的疼愛。
“成陽兄弟,你真的誤會了!我和蘭琪是兄妹關係,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至於今晨的切磋,也是成陽兄弟你咄咄逼人,我才迫不得已出手的。如果有冒犯之處的話,還希望兄弟見諒!”
“呵呵!兄妹關係!蘭琪親口和我說她喜歡你,這是開玩笑的嗎?”成陽冷笑着,而後犀利的目光恨不得穿透凌霄的心臟。
“想必蘭琪是在與成陽兄弟吵架時說的吧?”凌霄一針見血的說。
“是又怎樣?”
“那該是蘭琪的氣話吧!過段日子成陽兄弟不妨再去找她,把事情說清楚,也好讓成陽兄弟解去心結。”凌霄解釋道。
見凌霄說的頭頭是道,成陽支吾着無言可說,仔細一想,心下又不覺一陣竊喜,覺得凌霄說的頗有幾分道理。
“沒話說了吧?那就好好的給我坐下冷靜冷靜,不要頭腦一熱就像個瘋子一樣,沒事多用用腦子。”成海訓斥道。
“凌霄,你也坐……”成海輕輕的拍了拍凌霄的肩膀說道。
“報告!軍長,司令請您到軍部開緊急會議!”門外的警衛員喘着氣說。
“緊急會議!”成海心下有些懷疑,“昨天的軍部會議上沒說過最近有什麼行動啊。嗯……難道和張達有關?該不會張達這痞子已經收買了軍部的各位領導了吧?”成海也來不及多想。
“你先在家裡好好反省反省,兩兄弟有什麼誤會就說清楚。”成海走上前了拍了拍成陽的肩膀說道,然後又轉身對着一旁的凌霄說:“凌霄啊,軍部緊急會議,我得先離開一會,你先在家裡坐着,等我回來咱叔侄兩個再好好聊聊!”
“好的,叔父!”凌霄不由得便在從心裡開始尊敬這位不刻意擺官架子的叔父了。
“走吧小張!”成海揮了揮手,示意讓警衛員準備車去,隨後扯了扯身上的軍大衣,下樓去了。
成海走後,房間內一片寂靜,這樣尷尬的環境,凌霄只能憑藉着自己強大的感知感受着成陽逐漸平緩下來了的呼吸。
“雖說成陽這小子心眼小了點,但也是個性情中人!”想到這,凌霄便開了口。
“成陽兄弟……”
“誰是你兄弟!”成陽打斷了凌霄的說話,但是,他的語氣明顯的有了些緩和。
凌霄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雙手猛的扯了扯自己本不太長的頭髮,“兄弟,咱們都是男人,有什麼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和蘭琪是兄妹關係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要不信我,我和你現在就一起去找蘭琪,咱把話當面說清楚。”
凌霄聽着成陽已經完全平緩下來了的呼吸,於是又繼續說道。
“你知道嗎,蘭琪爲了你,昨晚哭了一夜,眼睛哭腫的和櫻桃一樣……”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成陽不自覺的心下一陣憐惜,他眼神裡氾濫的殺氣逐漸的散去,“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還躲在房裡哭着……”沒等凌霄說完,成陽便心急如焚的衝出了房間。
“嘎……”從外面傳來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凌霄驚覺的衝下樓去。
成海的專車滿目瘡痍的停在了樓下,地上拖着一條長長的黑色車胎劃痕,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血腥混着燒焦了的橡膠味,而成陽則敏捷的避開了車的撞擊,滾到了一邊。
凌霄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成海的專車上無數的子彈穿破車身,駕駛座上的警衛員身中數槍,口吐鮮血,憑藉着僅存的一口氣在駕駛座上掙扎着。而後座上的成海則是一槍爆頭,早就已經斷了氣。
成陽掙扎着從地上爬起,望着眼前的一切,他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吶喊:“爸……”
成陽飛奔到成海的屍體旁,凌霄感覺到了他那足以將人吞噬的殺氣。
“是你!”成陽的眼球上血絲爆裂,一股強大而令人心生畏懼的殺氣迎面襲來。
“是你!是你害死了爸爸!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成陽不由分說,猶如猛虎一般咆哮而來。
“成……”
沒等凌霄多做解釋,成陽早就一記擺拳揮舞而來了。凌霄下意識的雙手護面,奈何成陽失性,還是將有所防備的凌霄甩出了好幾米。
凌霄跨腳定住,“成陽兄……”
成陽不等凌霄有任何準備,早躍身一腳窩心腿襲來。
正好一腳命中在了凌霄的胸口上。
凌霄後退數米倒在地上。
“看來我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爲今之計,只有先把他制服了再找機會解釋清楚,然後找到殺死叔父的兇手了……”凌霄手捂着胸口,胸口的劇烈疼痛讓他面目猙獰。
“呀……”凌霄眼前一陣寒光閃過,成陽早已經膝擊而下了。
只見凌霄一個翻身,提腳回踢,正中成陽腦門。
成陽眼前一陣眩暈,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地上。
“成陽兄弟,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但是,你要相信我。你要好好的,我會查清楚真相,爲叔父報仇的。記住我的話,不要意氣用事……”成陽迷迷糊糊的望着凌霄遠去的背影,想要起身追打,卻無可奈何,很快便就昏厥過去了。
三天後的清晨,陰風陣陣,絲絲細雨飄渺。伴着沉重的哀樂,成海的殯儀隨着人流的涌動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成海的妻子李璐難以面對這樣殘忍的現實,終日以淚洗面,終於在這個早晨昏迷過去了。而成陽,一臉兇相,心情悲痛難當,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這些前來悼念的人們。
“成陽……”
成陽擡起陰沉多日的臉頰望去,臉上突然浮顯出一絲微弱的光芒,但卻只一瞬間,這光芒便就消失不見了。
“成陽……怎麼會這樣……伯父……”
一臉憔悴的蘭琪帶着哭腔,不禁哽咽了。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們的世界就宛若從數千米的高空瞬間撞擊而下,把他們原本美好的世界摔成了粉碎。而這更使得成陽越發的開始痛恨凌霄,他認爲自己現在承受的痛苦全都是成陽害的。
“爲什麼會這樣……”蘭琪說不出話來了,眼淚早就噴涌而出,她一把趴在了成陽寬大而厚實的肩上。
成陽含着熱淚,咬緊了嘴脣,不語。只是緊緊地抱着蘭琪。
“你放心……我一定會爲爸爸報仇的……”成陽噙着眼裡翻滾的淚花,咬緊牙關,面頰抽搐。
“我不會就這樣讓爸爸死的不明不白的……”成陽俯耳輕言道。儘管他十分憎恨凌霄,但是他的理性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兇手另有其人。倘若兇手是凌霄,凌霄打暈自己的那天就能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斬草除根。
“嗯……”蘭琪的淚水沾溼了成陽的半個肩膀,她抱的更緊了,就像剛剛滿月的孩子抱着母親一樣,生怕失去這個一直給予自己溫暖和安全的懷抱。
“呦……這不是成少校嗎?哎!聽聞令尊不幸遇刺,在下深感不安,故而前來悼念啊。”朝堂迎面走來一位白色西裝革履,一臉笑意的白麪男子。
“哼!來者不善!”成陽不由的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