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第三個了,葉風尺今天干掉的第三個一級傭兵——與他同地位的人。不到二十四小時,甚至十二個小時都不到,就先後有三個一級傭兵失去了戰鬥力,其中一個還是就地喪命。就算他沒有完成殺掉包金的最終任務,他也是傭兵團的第一功臣。
使用了第三次天哭地泣斬後,葉風尺終於從迷失自我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繼而又陷入了了另一個狀態中——昏迷。
這一刀落盡的那一刻,葉風尺眼前一黑,心中的痛苦突然如小行星般開始互相碰撞,然後爆發出更加巨大的痛苦,這種痛苦,讓葉風尺陷入了人昏迷。再強的人,總也有極限,身體是如此,精神更是如此。天哭地泣斬的發動需要極度悲傷的情緒,在連續發動三次後,葉風尺那僅十八歲少年擁有的精神,終於,被這負面能量給打垮了。
兩個身影幾乎是同時摔到了地面上,一個是葉風尺;而另一個,當然就是黃興畢了。
要說黃興畢那可真是人如其名,啊不,是人如其綽號,那反應速度真的是和狗一。葉風尺剛一轉身他就知道不妙了,趕緊移動着身體向一側滑去,但是人在空中,而且他這一腳可不是虛招而是實招,而且是全力一擊,那能是這麼好收的嗎?所以,雖然他拼盡全力移動了一些,但還是沒有逃離這個厄運,葉風尺的刀幾乎是貼着他的大腿根部砍下來的,而就在下一瞬,這一條腿就不屬於自己了。
“啊!”慘叫聲幾乎就是同時發出的,瞬間便傳遍了這周圍數十米,幸好這裡深處遠郊,沒有別人,否則的話,就這種程度的叫聲,都趕上老一輩子人的防空警報了。包金肯定,哪怕是在一棟全是球迷的的樓裡,喊一句中國隊進球奪冠了,都沒這影響力大。
此時此刻,還站在這地上的就只有包金了,鐵門外的許嵬還活着,但是他身上好多骨頭都碎了,看樣子是絕對無法治好了,哪怕是治好了,他以後也絕無法再進行這種戰鬥了。地上的黃興畢還活着,但也不知道是剛纔那一聲大吼把聲帶弄壞了,還是已經痛暈過去了,現在沒了聲音,不過從他身體的各種痙攣反應還看得出,他還活着。
活着又有什麼用,一手一腳皆斷,這巨大的出血量絕不會讓他挺過三分鐘以上的,他最後關頭拼盡全力的一個閃身,也只不過是把他的死亡時間向後拖了三分鐘而已。
“結束了嗎?”包金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語道。他心中氣啊,儘管這三個人不是所有保鏢中最強的,但實力確實也是出類拔萃的,怎麼也算是個中流砥柱,一下子損失了三個,這損失可不小啊!
包金看這此時再無一人站立的空地,擡起右手託着腮幫子,雙目緊閉,好像是在思考什麼,但看來想到的都不是好事。眉頭緊皺,偶爾展開一下,然後又皺回去,之後又是這樣的幾次來回。
思索了一會,包金終於睜開了雙眼,看向倒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葉風尺,惡狠狠地說道:“全隊三人喪命,已經沒有足夠的人手可以進行任務了,所以,你不能再在這世上吸那一口氣了。”
說完這句,包金右手擡起,五指分開成掌,掌心向上做了個託天的姿勢,音樂間,他的掌心似乎有一道白氣流過,而周圍的空氣也都突然波動了一下,似乎在運轉一股龐大的能量。
沒有再說狠話,沒有發泄心中的憤怒,就那麼一掌,沒帶出絲毫聲音,看起來都是平平淡淡的打出去,力度似乎也就像平常小打小鬧一樣。但是,這些,都掩飾不了他們二人之間發生的事,遮蓋不了他們之間的恩怨。
就在這一掌打出的時候,包金的眼角餘光突然撇到了一個東西,同時,心中也莫名生出一種危險感。
來不及思索和觀察,包金一個翻身側移出了一米,別小看這一米,很多的大決戰的勝負,結局很可能就會因爲這一米而改變,有時,哪怕是一釐米、一毫米都有可能逆轉局勢,有更何況這一米之長呢?
包金剛翻出去,地上瞬間多了一枚鋼針,此時正釘在地上,尾端微微晃動。這針細如牛毛,如果是普通人的話,絕對發現不了,看來,這個偷襲者在選暗器的方面,花了很多心思。
這枚鋼針並不是紮在包金原來位置的,而是在現在包金的左腳前方一點,看樣子好像是就算包金不動也應該扎不到他。其實不然,因爲這枚鋼針現在的位置是在包金不在原位的情況下出現的,而如果包金在原位呢?那麼它就會在中途就停止。包金在剛看見地上的針的時候就記算過了,如果自己剛纔還在原位,那麼,那枚鋼針將直穿自己的左眼。
“好狠。”包金在得出結果後感嘆道,但他的語氣十分冷靜,並沒有絲毫因爲差點被擊殺的憤怒,反而有一種不關自己事的感覺,連表情都是一副面癱臉,不慍不怒,沒有絲毫色彩。
“切,什麼啊,躲過去了,不是說他不會武功嗎,怎麼躲得過我的鋼針啊?”一個略帶的有些可愛的女聲突然響起,在這分外安靜的夜晚中清清楚楚的傳入包金的耳朵,包金沒有絲毫的停頓遲疑,頭微微擡起,看向一邊的鐵欄杆牆。這不僅僅是因爲聲音是從那裡傳來的,還是因爲,包金早已計算出了鋼針飛來的方向,就是那裡!
擡眼望去,在沒有燈的情況下自然是漆黑一片了,最多也不過看到模模糊糊有個人影,但長相身材男女什麼的,絕對是猜不到。但是,這是常人的情況,他是常人嗎?
修煉內力的人,眼神都是極好,那是因爲每天修煉,使得眼中的濁氣被排出,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如溪流般清涼的靈氣。就是因爲這個,所有修煉了內力的人就算不去特意去練視力,視力也絕對會日益提升。
此時,在鐵欄杆的頂部,站着一位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雙馬尾辮,略顯可愛的碎花上衣,下身是爲了行動方便而穿的短裙,當然了,裡面有安全褲。腳上穿的是白色長筒襪,加上女僕式的黑色皮鞋,手中拿着一把粉色的雨傘,傘尖正頂在旁邊的一根欄杆頭上,起到保持身體平衡的作用,畢竟只站在欄杆頂端那麼小的地方是很容易掉下來的(什麼,爲什麼非站着,廢話,難道坐欄杆上,屁股要不要了。)。這個人,自然是傭兵團的鬼魂狄娜娜。
此時狄娜娜正把頭別過去,用眼角的餘光看着下面站着的包金,臉頰都鼓了起來,好像受了很大的氣似的,和下面的包金一對應,看起來特別像是受了委屈的小丫頭正跟爺爺(怪叔叔?)鬧脾氣。
“這傢伙……”俗話說人不可貌相,顯然,包金做到了,在看到這個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心理年齡好像更小的小姑娘的時候,竟並沒有輕視她,反而雙眼微眯,好像在觀察對手的破綻,伺機進攻的樣子。
狄娜娜不經意的一瞥,一下子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葉風尺,他和黃興畢是躺在一起的,因爲黃興畢大量出血,所以現在葉風尺的身體也被地上的血水給染的一片紅,而狄娜娜並不知道葉風尺只是昏迷,所以一下子便認爲是葉風尺受了致命傷。
就在這時,下面的包金突然發現那個小姑娘的眼神變了,變得充滿怒氣。
“你這傢伙!”狄娜娜一聲嬌喝,空出來的左手在身上一模,瞬間,一陣輕微的機括聲便響了起來,接下來,便是鋪天蓋地的針雨。
哪怕是傭兵團的所有人,也都從沒見過狄娜娜這麼生氣過,哪怕是在爭奪班長的比試中連續敗了兩場也沒有什麼表示,但是,這一次,她卻怒了。
鋪天蓋地的針雨飛來的那一刻,包金便瞬間暴退,一下子拉開了距離,然後雙手做了個託天的姿勢,再往外一拍。頓時,一股強大的氣流衝出,硬生生的撞散了飛來的數不清幾位數的細針,甚至有些針都已經被打斷、打成碎屑了,散落在空中。
包金顯然並沒有打算這就完了,飛在頭一波的攻擊被擋下了,但後面還有些剩餘的飛針,包金右手對着它們虛空做了個拉扯的動作,頓時,那些飛針立刻直直的飛向他的右手,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控制着他們一樣。包金眼見針飛了過來,立刻右手一甩,正是甩向葉風尺的方向。
“不好!”狄娜娜一下子喊了出來,她當然知道包金在幹什麼,他是要用內力引得這些飛針攻擊葉風尺!
知道是知道了,但是沒辦法啊,潑出去的水、射出去的針,哪還有回來的道理,而且自己也沒有內力,想破他的控制都不行。眼看着飛針就要扎到葉風尺身上了,就在這時,從正門那裡突然衝來一陣氣流,跟之前包金的做法一樣,直接用蠻力改變了飛針的運行方向。此時那些飛針早已經和包金斷開了聯繫,只是自由的朝着葉風尺飛,自然是頂不住這股強大的氣流的,連一秒都沒堅持住,就被狠根的拍在了一邊的牆上。
包金並沒有半點吃驚,更沒有作何表示,似乎這種情況他早就想到了似的,其實,事實就是這樣,他知道正門那裡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高手。
“娜娜,不要和這種人戰鬥,內力的能力不是你能瞭解和控制的。”隨着這個優美又富有磁性的聲音的傳出,那個在門口的人也終於走進院裡來。白襯衫外面套了一件西服,藍色的領帶打得有些歪,黑西褲與黑皮鞋幾乎融爲一體,搞的像是連褲鞋一樣。傭兵團,金翅神鵰,楊方。
此時,楊方手裡還有一個人,沒錯,就是手裡,他的手掐着對方的脖子,將他舉高,他自身的體重和楊方的力氣很快便讓他斷了氣,這個人,自然是一直在門外,因爲重傷而不能動的許嵬了。誘葉風尺上套,卻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夥伴,也害死了自己。
感受到手中的人已經斷氣了,楊方直接把手中的屍體往邊上一扔,然後抱着臂,看着包金,開口說話,但這話,卻是說給狄娜娜聽的。
“娜娜,這傢伙很危險,你不要管,一會我會製造機會,讓你把葉風尺救出來的。”
“嗯。”狄娜娜乖巧的點了點頭,答應道,簡直就像個鄰家小妹或是呆萌學妹一樣,但是,此時她的臉上、眼中,都寫滿了憤怒,而在這憤怒之中,透露着一絲擔心。
要不是因爲大敵當前,不想破了氣場,楊方真想看着狄娜娜的樣子,說出幾句能讓她羞紅臉的話。
包金聽着楊方的話,沒有吭聲,也沒有做任何表示,表情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他知道,只要有這個人在,哪怕中間隔着距離,自己也絕對殺不了葉風尺了,那不如,先集中精力打敗他。想到這裡,包金的眼中明顯露出一絲戰意和殺氣。
楊方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包金,看着他眼神的轉變,緩緩說道:“現在,我應該叫你包金吧,這是我們的任務,我們必須完成,同時,我也要就救出我的夥伴,現在,哪怕最終我敗了,我們的任務也不會改變和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