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徵兆的,旁邊樓頂的一塊巨大的廣告板就掉了下來,而且位置很是巧妙。
這塊廣告牌的位置在車子稍前一點,如果葉風尺還是按照這個速度開的話,那這廣告牌肯定會結結實實的砸在車頂上,憑藉這牌子的硬度、重量和墜落下來的能量,就對會將這輛車砸個稀巴爛,甚至會直接要了葉風尺的命。
“怎麼回事?”前面車裡的宋則成看着掉下來的廣告牌,一陣心悸,如果自己的車再慢點的話,那麼他們兩個人也不會倖免啊。
比起這個糊塗大哥,那個司機明顯要聰明不少,通過後視鏡看了一下那棟樓的樓頂,皺了皺眉。顯然,他已經知道這不是個意外,而是有人特意爲之,目的自然是幫自己逃跑。
“好計算,是個人物!”葉風尺讚歎一聲,腳下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不過減速也沒用,這廣告牌很大,掉下來的時間又恰到好處,哪怕此時葉風尺減速,也會因爲慣性而到廣告牌下,到底不會逃過這一劫。
葉風尺邪魅一笑,說道:“這就忍不住了啊。”說完腳下猛踩油門,把踏板都踩到底了,速度一下子提升,瞬間到了那廣告牌的下面,然後險之又險的穿了過去。就在車子過去的那一刻,廣告牌貼着車尾砸到了地上,發出震天響,然後又彈起來幾釐米,再次摔到地上。
車子剛過,葉風尺立刻就鬆開油門,踩下剎車,車速頓減,軲轆與地面一下子擦出了火花,並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黑印。
沒等車子停下,葉風尺一把拿過放在旁邊的兩把刀,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安全帶?他上車的時候是要追人,難道會有時間去系安全帶?
跳下車子,一下子摔倒地上,因爲慣性的原因還往前滾了一段距離,然後翻身而起,第一件事就是看一下那棟樓的樓頂。
果不其然,在那樓頂上,有一個黑影。儘管很模糊,又因爲高度顯得很渺小,而且那個人逃得很快,但這又怎能逃過一級傭兵葉風尺的眼睛呢?
“哼,花招倒不少,真是些耐不住性子的傢伙。”葉風尺嘟囔一句,雙手持刀衝進樓裡。再進去之前葉風尺就用氣場探測知道了樓梯的位置,而且這棟樓只有一條樓梯,所以那個人是無法從別的地方逃走的,除非他跳樓。
別看葉風尺的這個計劃有些直接粗暴,但他本人可是個心細的人,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絕不能放過,所以他絕不會讓那傢伙逃走。氣場探測開到最大範圍,每到一層都要停一下仔細找找,生怕把他漏了過去。但他好像是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好幾層樓都沒有他的身影,而在葉風尺到達最高一層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那個人在樓頂。
沒有再那麼費事的跑上去,直接從旁邊的窗戶翻了上去,來到樓頂。那個人就在自己前方十幾米處,背對着自己,眼睛看着旁邊壞掉了的金屬架子——那就是放廣告牌的地方,被他破壞了之後才掉了下去。
葉風尺看着他,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人就是在等自己,而且他也知道他能感應到自己的到來。但那人卻沒有反應,反而把背後暴露給自己,就說明人家不怕自己,看來絕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葉風尺把右手的刀搭在肩上,左手則橫於身前,側身站立,做好戰鬥準備。
“刀王葉風尺啊,沒想到是個這麼棘手的人。”那個人依舊沒有回頭,只是仰着頭看天,略顯得有些無奈。
“你……”葉風尺看着他的背影,感覺有些眼熟,自己肯定知道這個傭兵,但一下又想不起他是誰。
那個人應聲轉過身來,葉風尺認出來,這個就是跟在包金身邊的那個綠領帶的保鏢,打趴了金小刀八個小弟的人。此時他穿的已不是那麼正式的衣服了,而是一套很休閒的裝扮,畢竟逃命期間總不能那麼招搖啊。
“你……啊,我記起來了,你是許嵬。”葉風尺仔細看了看他,略微皺了下眉,終於想起了他的名字,是叫許嵬,一級傭兵,綽號叫螳螂,因爲是以螳螂拳聞名的。
許嵬打量了一下葉風尺,笑了笑說道:“年紀不大,就到了與我一般的位置,如果沒遇見你的話,很難想像你是憑藉真本事走到這一步的。”
葉風尺看着許嵬,沒有說話,但是做出了一個讓許嵬頓感壓力的動作——把雙臂直伸,雙刀立於身前。
這就是宣戰!
葉風尺可沒心思跟他廢話,自己的兄弟還生死未卜呢,如果是平時,遇見同行還說不定真會停下來聊一下,也許還會找地方喝酒呢,但現在不同。
“沒得聊嗎?”許嵬哼了一聲,身體微蹲,左手前右手後襬出螳螂拳的姿勢。
葉風尺眼神一動,就保持着上身的姿勢不動,直接往許嵬那邊跑去。許嵬一看,輕笑一聲,身體前傾,右腿弓起,蓄勢待發。葉風尺到了進前,雙刀瞬間一分,快如閃電,斬出兩道弧形。
這一招看似無用,其實暗藏玄機,這兩刀本就不是爲了攻擊,而是如鎖一般鎖住對方的行動,使其縮在下方無法閃避。
果然,爲了躲避這兩刀,許嵬把頭低了下來,行動被鎖。緊接着葉風尺雙手一翻,改爲反手握刀,如鐵鉗一般斬了過去。但那許嵬也真是個人物,在葉風尺還沒斬回來的時候就一躍而起,而當葉風尺的攻擊到時,他已離開了原地,到了空中。
一擊落空,葉風尺也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對方也是個一級傭兵,而且是以體術聞名的,但是他踩自己肩膀那就忍不了了。
空中的許嵬沒有落腳點,如果再這麼下去他就只能原地降落了,他不想這樣,就這麼落下去和進虎口沒什麼區別。自己不會護體功夫,也沒有陸非宇那種憑肉身去碰刀子的勇氣,所以就必須再踏一步,但周圍都沒有借力的地方,就只能拿葉風尺的肩膀當落腳點,踏着那裡跳向葉風尺後方。
“喂。”看着踩在自己肩上的腳,葉風尺就一陣火大,但沒什麼辦法,雙手剛攻擊過去現在收不回來,自己總不能拿嘴咬他腳吧。
依舊反手持刀,回身一刀刺了過去,許嵬儘管用葉風尺的身體借了力,但終究不會跳太遠,所以這一刀絕對會刺中他。這招其實有名堂,是葉風尺創出的一種刀技,名叫“金蠍鎖”,先一招兩道封住他上方及左右,將他逼於下方,然後反手握刀交叉斬去,就像蠍子的巨鉗一樣。
其實葉風尺也考慮過如果對手跳起閃避怎麼辦,那無外乎兩種情況,一是向後跳開,如果對方這麼做的話,葉風尺就直接將雙臂一橫,因爲是反手握刀,所以這樣子刀尖是朝着對手的。到那時只要向前一個突刺,就有很大的機率成功,因爲對方不可能跳的太往後,站住後又不能立刻再次閃避,所以這招成功率很大。
當然了,也有像許嵬這種跳到自己身後的,葉風尺不能不防,如果跳到自己身後,就反握刀向後刺,他同樣也不會跳出太遠,在空中又無法閃躲,只能接下這一招。所以儘管這樣會被踩一腳,但這樣的命中率比前一種還要大,這招也就被葉風尺視爲絕殺技,這一回身就像是毒蠍甩尾,是要命的招數。
那許嵬人在空中,一看這招就暗道不好,但並沒慌張,左手一伸,使出自己螳螂拳的扣絕,抓住了葉風尺刺來的那一刀的刀背,借力一扭、一轉,整個人在空中倒立着旋轉起來,竟再次飛出了一小段距離。但別以爲這就能躲得過毒蠍的狩獵,葉風尺再一轉,左手一刀橫向砍去,儘管許嵬已經跳得夠遠了,但還是沒躲得過這一刀,腹部被狠狠地劃開了一個大口子,血流不止。
許嵬在空中又一個轉體,然後平穩落下,右手捂着自己腹部的傷口,手都被血染紅了。倒吸一口涼氣,許嵬終於能夠忍着痛開口說話了。話還沒說先喘三口粗氣,然後說道:“葉……葉風尺,你……你真要做的,額,做得這麼絕嗎?”因爲身上的疼痛,他說話斷斷續續的。
“我只想完成任務。”葉風尺用刀尖指着他,淡淡地說道。
“切,完成任務,我也一樣啊。”許嵬看着他,用較虛弱的口氣說道。他並沒有葉風尺那麼強健的體魄,在一級傭兵中只是下游水平,捱了這麼一刀略微的有些吃不消了,但還是比常人強了不少。
葉風尺看着許嵬,眼神微動。是啊,他也是在執行任務,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包金,同是執行任務,只不過是對立罷了,沒有正邪對錯之分。但現在葉風尺只能通過他知道包金的位置,所以他不會留手,傭兵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如果想從他口中知道包金的下落的話,那就只有一種辦法了。
葉風尺想到這裡眼神變得更加凌冽了起來,右手刀虛空一揮,直接撲向許嵬,左手高高舉起,一刀劈了下來。許嵬儘管受傷了,但身手很是靈活,往右一閃身,躲了過去,同時右腳高擡,踢向葉風尺的頭。那葉風尺還能怕你這個,直接拿左手手肘撞開了他的腿,然後一轉身,右刀劈下。
許嵬一看不好,瞬間把右腳收回,同時以左腳爲軸,旋轉身體,右腳向後邁出一大步,再以右腳爲軸旋轉,一下子移出了好遠。做完這些,他沒有停下,而是藉着旋轉的方向左手一下扣住了葉風尺的右肩,用出螳螂拳,這一下就要讓他脫臼。
葉風尺自然知道這一招的厲害,但現在已經躲不過去了,許嵬的手已經牢牢的抓在他的肩膀上,螳螂捕獵,哪有放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