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瞬間打爆了達魯的頭,達魯剛擡起來的右手一下落了下去,“噹啷”一聲,刀掉到了地上。然後他這如山嶽一般的身體緩緩向後仰倒,摔在了地上,可笑的是,摔到地上之後,還因爲肥肉彈性的原因,在地上又彈了幾下。
“他根本不懂槍。”伊佳利在一旁說道,口氣無比的平靜,似乎眼前發生的一起和他毫無關係,就像是在看一場電影一樣。“他不知道槍在取下彈夾後槍膛裡還會留下一發子彈,要是他剛纔開槍了,說不定就不用死了。”
“如果他那麼巧的打死我了,那麼他就只是延長了一下自己的死亡時間而已,我就得他並不是不懂,而是看開了。”司馬烏用手中的槍指着伊佳利說道。
“或許吧,這誰又能知道,反正他現在是死了的。”伊佳利無奈地擺了下手。
司馬烏看着伊佳利手中的馬來劍,開口說道:“劍快還是槍快?”
“那得分時候。”
“現在這種時候。”
“槍快。”
“快滾吧。”司馬烏指了一下海上,“你們應該是坐快艇一類的東西來的吧,反正不會是一開始就在船上,快走吧。”
“呵呵。”伊佳利輕笑了兩聲,說道:“如果我這麼回去,說我失敗了,我會死;如果我逃了,會被追殺,還是會死;繼續抓你,也可能會死,我想試一試。”說着身影一閃,人已經不在那裡了。
司馬烏一見,也驚訝於他的速度,急忙使出星夜迷蹤步,向側面閃開,而就在下一刻,伊佳利就那麼憑空出現在了司馬烏原來的位置上,手中馬來劍斬在了空處。
司馬烏看着,心裡一陣後怕,如果自己剛纔反應再慢點,那麼現在就已經中招了。不敢怠慢,一甩手,“啪,啪”就是兩槍。別看這司馬烏開槍的時候沒瞄準,可這子彈飛的方向可是真對,直直的就朝着伊佳利飛去。
伊佳利看着飛來的子彈,笑了一下,此時在他眼裡,那速度極快的子彈竟像是被放慢了許多倍一樣,運行軌跡看得一清二楚,一下子就閃了過去。而在司馬烏眼中,伊佳利根本沒動,那兩顆子彈似乎就那麼憑空穿過了伊佳利的身體,而下一刻,伊佳利就離開了原地,持劍向司馬烏衝來。
司馬烏趕緊再次後退,同時擡手又是兩槍,但卻又被伊佳利給躲開了。司馬烏想再往後退,結果一回頭髮現已經到了船邊,再往後就掉到海里去了。
就一愣神的功夫,伊佳利已經到了面前,手中的馬來劍搭在了司馬烏的肩膀上,他是不會傷司馬烏性命的。
“你應該換把槍了,柯爾特只有七發子彈,已經都打完了。”伊佳利拿劍身拍了拍司馬烏的肩膀,看着他手裡的柯爾特說道。他說的是實話,就在剛纔,司馬烏打出了這把槍裡的最後兩發子彈,現在它是把空槍。
“啊,是啊,應該換把容量大的。”司馬烏低着頭說道,拿着槍的右手緩緩下放。這時,伊佳利突然飛起一腳,踢飛了司馬烏手裡的空槍。司馬烏擡頭看着自己的槍飛到空中,然後落下來砸到船舷,掉到了海水裡面。
“不用想耍花招,我知道你身上還有彈夾,與其一個一個的斜你的彈夾,不如拿走你的槍來的快。好了,乖乖跟我走吧,不然的話,我可不能保證等你到了我們老大面前的時候,身上會不會多了幾個窟窿。”說着左手抓住了司馬烏的衣領,打算把他拽走。
“喂,”司馬烏叫了他一聲,“你還記得你剛纔說的話嗎?”
“話?什麼話?”伊佳利回過頭,疑惑的看着他。
“你說——還想再試試!”說着司馬烏突然照着伊佳利抓着他的左手腕使勁一切,“咔嚓”一聲,骨骼錯位了。
“啊!”伊佳利吃痛,鬆開了手,司馬烏趁這個機會從伊佳利身邊跑了過去。伊佳利一看司馬烏跑了,忍着疼痛,立馬追了過去。
“可惡,看我怎麼收拾你,不,不能砍要害,哼,既然你那麼會跑,就先廢了你的腿。”伊佳利這麼想着,飛身來到了司馬烏身後,一劍照着司馬烏的腿就砍了過去。沒想到就在這時,司馬烏一躍而起,使這一劍砍在了空處,然後一轉身,開槍,子彈打穿了伊佳利的頭,這次是真真確確的打穿了。
司馬烏現在手裡拿着的就是剛纔達魯拿的那把,達魯死了,這把槍掉在地上,司馬烏跑到這裡撿了起來。伊佳利儘管知道這把槍裡還有一顆子彈但卻還是中了招,是他太過自信又太過驕傲,讓他疏忽了這一點。
看着伊佳利的屍體和他臉上的不甘,知道,結束了。
突然,司馬烏覺得地面一顫,再一看,周圍的環境竟如玻璃般碎掉,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泡在一個池子裡。
是的,司馬烏終於從夢魘中走出來了。
司馬烏有點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看了看周圍,此時醒來的有陸非宇、喬雨林、金小刀、狄娜娜和楊方,不過楊方看起來應該是剛醒,此時正待在水裡一臉呆滯的看着前方。
“你醒了?”坐在門口的老人和藹地看着他問道。
司馬烏不知道他是誰,不過憑感覺他應該是個蠻厲害的傢伙吧。沒有回話,走出了池子,拿起一旁的毛巾把身子擦乾,就自顧自的去拿衣服穿上。羅克看着他,並沒有因爲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而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再看楊方,雖然他醒得比司馬烏早了一會,但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心中一直在想着:“夢魘?夢魘嗎?”
在他剛醒之後,陸非宇就把真相告訴了他,而楊方聽了之後就陷入了呆滯狀態,一直在思考着一個問題:“我的夢魘,是她嗎?原來如此啊,果然,果然。”正想着,突然,“嘩啦”一聲水響,楊方回頭一看,原來是關天月剛從夢魘中走出來,臉頰緋紅,喘着粗氣,高挺的胸脯一顫一顫。羅克是把他們男女合浴的。
楊方一見,一下愣住了,馬上臉就紅了起來,趕緊轉頭看向別處。
一旁的陸非宇看了覺得好笑,走過來輕聲說:“怎麼了,一級傭兵這麼怕羞可不行。”這是實話,這也正是羅克不分男女的原因,傭兵是不能怕羞的,之前醒來的喬雨林、金小刀、狄娜娜和剛纔才醒的司馬烏,再加上他自己都沒有因此而羞愧,沒想到楊方竟會害羞。
“喂喂,再說了,這可是好機會,你不是挺喜歡人家的嘛,不正好趁這個機會飽飽眼福。”說道這裡,陸非宇的表情和語氣一下子都變得怪異起來。
“去,我喜歡她是尊敬她,而不是輕薄她,我纔不會趁人之危呢。”楊方窘迫的說,然後眼睛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心中暗暗說道:“小月,我現在才知道,你就是我的夢魘,我以前一直認爲我對你的喜歡和平常的沒有區別,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是我心中最深的痛,是我最大的弱點,但我永遠也不想失去這個弱點,我想保護你。”
楊方閉上眼睛,嘆了口氣,走出池子拿衣服穿上,而關天月也就那麼絲毫不避嫌的從池子裡出來了,當然,所有人都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楊方一直都背對着關天月。關天月看着故意改了面朝方向的楊方,露出了笑容,然後她的表情就被衣服所掩蓋,等再露出臉來時,臉上已經又恢復成了原來的嚴肅表情。
此時,傭兵團八個人,只有葉風尺一人還沒有醒,大家都有點擔心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夢魘中看到了什麼。
此時,葉風尺的夢魘中……
“嶽俞,你醒醒吧,你已經死了,在十年前,大師兄親手殺了你,你自己犯下的錯,你就不要再抱怨了。”葉風尺又躲開了一刀,朝着對面的人大喊道。
那個被叫做嶽俞的是他的一位童年玩伴,同樣也是他的師兄。當初他們兩個先後拜金眼龍爲師,葉風尺晚了一些,成了師弟,同樣也是金眼龍的關門弟子。當初的金眼龍還並不是天下第一刀,所以那時候帶着弟子們四處找高人挑戰,大約在葉風尺拜師一年後,他們來到了這座山。
金眼龍在這裡遇上了一位強敵,交戰數次未曾得勝,於是就在這裡修煉,而葉風尺和嶽俞兩個人因爲沒人管,就偷跑出來到這山上玩。後來,他們終於找到了這座小廟,嶽俞知道妖刀銀龍的威力,想拿走它當自己的佩刀來增強實力,結果被裡面的妖氣佔據了身體,失去了心智,差點殺死了葉風尺。幸好他們的大師兄銑皋趕到,才救下了葉風尺。
“你不要再錯下去了,這就是你的歸宿。”葉風尺後退了幾步,冷冷的看着他。
“你騙我,是你們,嫉妒我有了能力,嫉妒我強,就要殺我,我犯了什麼錯,我也沒有背叛師門,爲什麼大師兄要殺我?”
“你犯的錯,當初大師兄已經說了,你不追求自身的提高,反而求取強大的武器,是練功者的恥辱,真正厲害的人,哪怕是一把木製刀,也可以發揮出強大的威力;再者,你將天下第一妖刀拿出小廟,必會造成殺戮與惡業,你看看。”葉風尺說着用手一指剛纔銀龍斬出氣流所砍中的樹木,那些樹全都斷掉了,切口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像是生命力被惡魔奪走了,可見,葉風尺來的那條“小路”也是因爲被氣流砍到纔出現的。
“銀龍一旦出世,必將會是一場血雨腥風,所過之處生靈塗炭,難道這還不是錯嗎?”
“哼,可笑,我想要把好刀難道有錯嗎?說什麼強大的人一把木刀就可以了,那大師兄用的是什麼刀,是地藏活佛;再看看師父,用的是天下名刀夜王嵐;我爲什麼就不行?”
“強詞奪理。”葉風尺嘆了口氣,右手一揮,一記手刀就砍了過去。頓時,一陣旋風向嶽俞捲去,嶽俞看起來很是憤怒,右手拿着銀龍一斬。刀光輕而易舉的斬碎旋風,飛向葉風尺。葉風尺一看,立刻雙手前推,用全身的內力來防禦,但他還是低估了銀龍的妖氣。
用來防禦的內力瞬間被破,葉風尺喉嚨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同時胸口處也捱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斜着的傷口,幸好這道刀光已經被消得很弱了,不然葉風尺的這條命可就要交代了。雖然這裡是夢魘,如果在夢中死亡的話,真實世界裡可是會陷入腦死亡狀態的。
“哼,怎麼了,從一開始你就不用刀和我對戰,是要幹什麼?”
“你不知道這兩把刀對我的意義,我不會讓它們沾惹一點妖氣的。”葉風尺說着,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放在一邊的袋子,然後又看了看此時一身妖氣的嶽俞,繼續說道:“不過,還是給你解除一下詛咒吧,畢竟是師兄弟,也是朋友。”
葉風尺走過去用腳挑起了袋子,雙手閃電般一探,兩把唐刀就握在了手裡,左右一分,看着對面的嶽俞。
“好,終於能好好戰一場了。”嶽俞看見葉風尺終於拔了刀,也是精神一震,雙手握住銀龍,虎視眈眈的看着葉風尺。
“詛咒嗎?那就看看這詛咒在你身上有多強吧。”葉風尺說着,右臂伸直,刀尖指天;左臂彎曲,左手的四指抵住右臂手肘彎處,同樣也是刀尖指天。
“來吧!”嶽俞右腳一蹬,整個人瞬間奔向葉風尺。葉風尺右手腕一轉,手中的刀變爲橫向,然後再把刀身一轉,刀刃朝上,刀背朝下,明亮的刀身上映出了葉風尺的臉。
嶽俞此時已到葉風尺前面,雙手把刀高高舉起,正準備砍下,突然,白光一閃,嶽俞在葉風尺右手刀的外側刀身看到了自己的臉。
“月銀殤?六道輪迴。”葉風尺輕唸了這麼幾個字,突然,白光大放,將周圍照得極亮,根本看不清。才兩秒,白光消失,嶽俞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很大,雙手一鬆,銀龍掉到了地上,下一刻,他也仰面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