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有情況了”電話那面,蒼老的聲音傳來,分明是那個動物館的老者的聲音。
“嗯,我知道了。”這人依舊是淡淡的語氣,絲毫沒有感情波動。“你再讓人去別的地方問問,是不是有人買過除蟲的東西,要去那裡。這東西是必備的。”
“是。”對面的老者答應道。
“掛!”又是一個字的淡淡語氣命令。那隻猴子領命,直接把話筒扣了上去,緊接着跳下桌子,也不亂跑,就安靜的待在一旁,等待主人的下一個命令。
“嘿嘿嘿嘿,小傢伙們,在叢林裡遇上我,可不是什麼美夢,那幾只動物,就是我給你們的入場券,來參加一場由自己扮演的完美殺戮表演吧!”
黑暗中,傳來令人汗毛倒立的奸笑,一旁的猴子歪着頭看着他,顯然是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
禿頭的心情十分不美麗,本來,對他來說,掌控了歐普伽都內近半黑勢力的他可以說算得上是一方諸侯了,可誰承想,自己掌控的那所謂的“近半”,居然是弱的那一半……沒辦法,退而求其次,好好討好三老會,混個地位,這次好不容易接了筆大買賣,居然……
只是讓自己盯着海域,不讓人進入,還有比這更簡單的嗎?錢還那麼多!結果,就在今天上午,一個女的,大搖大擺、目中無人的開這個小快船,晃晃悠悠的就從自己眼皮底下過去了!自己的人還追不上!
本來指望着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誰想得到僱主的親信突然過來調查,說自己玩忽職守,把他好好訓了一頓,嚴命他把一級傭兵等高手派出。要知道,他自己也只不過是個高級傭兵而已啊,旗下,也只有一個同級別者,一級傭兵,那也是寥寥幾人。這一下,他是肯定沒法再接點兒別的小任務賺外快了。
而且,據說那幾個追上島的人現在都沒回來,估計是葬在那座島上了,現在備不住骨頭都叫上面的野獸啃爛了,畢竟,那裡可是十分兇險的地方,而且還有傳說中的那個人存在……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僱主讓他必須派人上島,建立據點,以兩點之間建立封鎖線,並向外偵查……什麼事兒這叫!
但那島上存在那個人的說法畢竟沒有考證之處,可鈔票那是實實在在的啊。權衡之下,還是聽他們的吧……
“混蛋,莫非是想要藉此消弱我的實力嗎?”禿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嘴裡叼着一根雪茄,一口一口的吞雲吐霧,眉頭皺在了一起,思索着。
“沒道理啊,我這裡加上我就兩個高級傭兵,只是底下人數量多些,就算要打擊我的實力,也沒必要如此多此一舉,可是……”
他正琢磨着呢,此時,屋外卻是傳來了一個聲音:“老大。”
禿頭聽了這聲音,知道是自己的一個親信,叫歐文。
“進來吧。”
“是。”外面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門一開,進來一個人。
來者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往上,身材說瘦不瘦,說胖不胖,中等身材,穿着一件軍綠色背心,外面是類似於嘻哈少年的那種外套,上面一堆英文字母,各種惹眼的圖案。金色頭髮,白種人,藍眼睛,臉上乾乾淨淨的。這,便是禿頭手下一個一級傭兵,同樣也是他的親信——歐文。
按理說,一米八幾的大漢,而且雖然衣服蓋着看不出來,但從沒有係扣、只有背心的前胸來看,肌肉是不少,這麼一個人,怎麼看應該都是高高大大,有壓迫感纔是,但是這人一進來,就給人一副弱小的樣子。
怎麼呢?哈着腰,臉上那神情,就差把“諂媚”倆字寫上去了,笑嘻嘻的就走過去了,到了禿頭跟前,點了兩下頭,十分恭敬的叫了聲:“老大。”
爲什麼剛纔在門外禿頭一聽就知道是他呢?就是因爲語氣卑微到了這個樣的,除了他真沒有別個了。
“過去了?都弄好沒有?”禿頭看着他的樣子,也是見怪不怪了,開口問道。
他記得清楚,安排人手上那座島上的事,自己是交代給他辦的,這時候來,估計是給自己彙報情況的。
“是,安排一百三十人,其中兩個一級傭兵,已經開始在島上安營紮寨了,您放心,就在島的外圍,沒有命令,絕對不進島,安全爲主,把傷亡降到最小。”
“嗯,幹得好,這樣最好。”禿頭隨意答應着,心裡卻還是在煩那事兒。
歐文這個人吧,你說他有什麼本事呢?武術格鬥,不如同級別正八經兒學這個的;槍法,也不是那麼準,力氣沒有別人大;跑的不算太快;也不是什麼技術型人才。那麼說,他最拿得出手的本事是什麼呢?四個字:溜鬚拍馬!
要是把這個弄成一專業,那他絕對屬於其中精英人物!
溜鬚拍馬,說得簡單,但其實不簡單。不是說瞎拍馬屁就行了,很多事他需要自己判斷,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在什麼時候說……這些,都被他琢磨透了,尤其是對於自己的這位老大,什麼脾氣什麼心態,那是被他猜的八九不離十的。所以很多時候,他說的話,會讓禿頭很舒服,所以一級傭兵裡,只有他能算作親信。
此時這歐文一看禿頭的神情,再加上今天發生的事,這麼一琢磨,他就明白了。
溜鬚拍馬,必備要素:腦子好使!
“老大!”
“啊?”禿頭正煩着呢,哪有功夫搭理他。
“您在想今天多恩來的那事兒吧。”
他這一句話,算是說在點子上了!
“你怎麼知道?行啊,你小子,我的心思你也能猜着?”果不其然,這一句話之後,禿頭的神情變了。人就是這樣,自己不說,有人知道自己的煩心事兒,這就很讓人舒服。
歐文一看自己抓着命門了,立刻也笑了起來:“嘿嘿,我哪有那麼大本事?只是瞎猜測,有那麼一點點的小想法,要是能給老大您解解煩,那就最好不過了。”
“呵,那好,你就……說說看。”禿頭說着,換了一下姿勢,右手很順手的把嘴裡的雪茄拿出來了,上面,長長一截菸灰。
歐文一看,趕緊一伸手雙手捧起,遞到了禿頭面前,當個菸灰缸。
這人就是沒皮沒臉到了一定境界了。
禿頭也沒多表示什麼,就在他手上撣了撣菸灰,又叼回到了嘴裡,動作之流利順暢,一看就是這個場面已經出現過不少次了。
歐文手捧着菸灰,跟捧着寶貝似的,一點兒不撒手,臉上依舊是一臉的諂媚相,說道:“老大,您不覺得,這個多恩來的太巧了嗎?”
一句話,先把他癮頭勾上來。
“哦?”禿頭一聽,果然來了興趣。
“老大,您想啊,咱們剛剛讓那個小丫頭溜了,這多恩馬上就來,不用問,這是僱主讓他來的,可是這事兒,就只有我們的人知道,爲什麼僱主會知道呢?”
他話說到這兒,眼看着,很明顯,禿頭的眉頭跳了一下,眼神中,也多了一抹懷疑和憤怒。很顯然,他也想到了。
歐文沒有停頓,繼續說道:“雖然這只是猜測,但萬一有什麼人在這個期間出去了,而正巧多恩隨後就來了,這之間,就應該會有些聯繫了。”
“嗯……哼!好啊,說什麼一拍兩淨大家高興,僱了我幹活,卻不相信我,在我這裡埋釘子,真當我禿頭是好惹的?!”
“哎,老大,我就是這麼一說啊,還不一定吶,他們也沒說那女人的事兒啊。”
“哼!要是說了那女人的事兒,豈不是太明顯了?這不是明擺着告訴我們這裡有釘子?”
“啊?但……我們這兒的人這麼多,誰纔是啊?”
“哼!誰是?這人肯定新加入不久,找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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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老大英明,只要找咱們接到任務時候誰加入了,那就是了。”
“不!很可能不止一個人,說不定是很多人,在那之後加入的,都有可能,排查!”
“是!還是老大想得周到!”歐文立刻應和着,臉上那神情,寫滿了“崇拜”但其實內心卻是在冷笑。
就這些,爲什麼不提女人的事兒,什麼時候加入的,有多少,他會想不到?他是誰啊?職業的溜鬚拍馬者,這些東西不能自己說,得讓老大說,讓老大覺得自己很聰明。
那幾個問題,基本就是他在引導着禿頭答的。
兩個人在屋裡說的痛快,屋外,就幾步遠的地方,還站着一個人——司馬烏!
他作爲臥底進這個禿頭手下的成員,雖然說他和這禿頭與僱主之間的恩恩怨怨沒什麼關係,但是畢竟是在被懷疑對象中的,而且確實是真真正正的臥底,只是不屬於他們想的那個人罷了。
看來……需要做些什麼了。
司馬烏想到,憑藉驚人的耳力,他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屋裡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但是表面上,沒人發現端倪,而其餘的人,自然也是聽不到那些事了。
司馬烏掃視了一下週圍的人,這些人,很多他都記不住名字,不知這張皮下,到底寫的是誰的名字,是禿頭還是那僱主,但是,這都和自己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