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泯月島上,葉風尺一行人……
葉風尺爲了阻止黑袍人吳先生,也就是已經揭露了身份的吳麥,背對鄭恩,遭到了鄭恩的攻擊,帶着內力的子彈穿過他的身體,在他的前身和後背上各留下十餘個傷口,一時血流如注。
荊花快速幹掉與自己對戰的瘦高個一級傭兵,立刻到了葉風尺身邊,抱過葉風尺,逃了出去,而司馬烏也在牽制了一會兒之後,也隱入石林,躲過了鄭恩等人的追殺。
其實不是逃過,而是鄭恩就沒打算追殺他們,若是一心要殺他們,只要向前追趕,氣場探測外放,荊花抱着葉風尺肯定跑不快,到時候找到位置追上了,以鄭恩的實力,對付二人綽綽有餘,只剩個司馬烏也是沒有辦法再做什麼了。
也正是因爲鄭恩沒有真的想趕盡殺絕,他們三個人,這才逃出生天。
“咳咳,小花,把我放下吧。”葉風尺咳嗽兩聲,對荊花說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重量幾乎全在荊花身上了,荊花又不是力氣巨大的女漢子,又不是速度過人的飛毛腿,這麼抱着自己,絕對走不快。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荊花此時的速度十分令人無語,雖然傭兵的體質讓她跑的要比常人快,但在這種情況下,她比一般女孩子跑步還要慢上一些。
身後,司馬烏腳踏星月迷蹤步,很快追上了二人,也是說道:“花姐,先把葉老大放下吧,我看過了,那些人還沒追來,先把葉老大的傷口處理一下。”
他這最後一句話管了用了,荊花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對對對,快!”說着把葉風尺放了下來,正好周圍一個石山,就把葉風尺倚在了這石山之上。
葉風尺此時意識也是比較清醒,剛剛子彈擊中身體帶來的疼痛眩暈感也是輕了些,坐在地上,下意識的開啓了氣場探測,想看看周圍的情況,手不自覺的向後一靠。
就這一下子,葉風尺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氣場探測向身後下方一掃,靠在地面上的手上內力一震,同時回頭大喝一聲:“誰!”
他這一下子,弄得司馬烏和荊花都有些懵,但看見葉風尺的手偏後僅幾寸的位置,那石山的底部,突然裂開了,緊接着“咔啦啦”一陣石塊掉落,竟是露出了一個能讓人進出的洞口。
這下面竟是空的!
不僅如此,荊花、司馬烏兩人眼光向裡一看,葉風尺也是剛剛就回了頭,此時向下一瞟,三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那個洞裡面的光頭人士身上。
“覺奎!”
……
這個時候,正好是鄭恩休整,得知吳麥已經脫隊,於是打算撤退,但是卻有個自作主張的二貨手下拿望遠鏡看到葉風尺三人的時候。
不管是身無絲毫傷口的荊花,還是內力強大的葉風尺,又或是觀察力敏銳的司馬烏,竟都是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地勢偏高,但卻沒有高物遮擋,竟是完全暴露在了鄭恩等人的眼中。
而此時,那個自作主張的小弟十分得瑟,也沒看望遠鏡,正向鄭恩請功呢,卻是沒看見這邊的情況。
……
“你,你是覺奎小和尚?”司馬烏問道。
“嗯……是,是我。”覺奎一來是餓的有些發矇了,二來也是最近這些天精神高度緊張,一時間思維有些跟不上。
“我們,是來幫你的,你出來,我們來救你。”司馬烏措了一下辭,跟覺奎說道,其實自己都心虛。
救他?把他帶走到最後是要交給僱主的,到時候僱主要殺要剮,他們可是一點兒也不知道。覺奎好歹是出家人不打誑語,這麼騙他,真的是有些於心不忍。
“真……真的嗎?”
“真的啊,這島上有人要抓你,我們救你,不然你會死在這兒的。”
“可是我師父……”
“你師傅就是讓你等我們。”葉風尺不耐煩了,直接插話。
荊花皺了下眉頭,拍了拍葉風尺示意他別急,微笑着跟覺奎說道:“你是不是餓了呀,我們有吃的。”說着就把身上的壓縮餅乾拿了出來。
這剛一拿出來,那小和尚眼都直了!直勾勾看着餅乾,眼睛裡面都冒綠光了,嘴裡面好像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
荊花從剛纔就看出來覺奎是餓了,所以就打算先用吃的引他出來,沒想到竟然如此成功。
“還有呢!”荊花笑着說道,把身上的水果乾、巧克力、蔬菜餅、牛肉乾啥的全擺出來了,還有自己的水壺,也放在了一邊。看的葉風尺直髮愣,他倆天天在一塊兒,他都沒發現荊花身上帶了這麼多吃的。
果然啊,不能低估女生裝零食的能力。
荊花剛把這些擺出來,忽然之間只覺得眼前身影一閃,就看見兩隻手“蹭——蹭——”一晃而過,再看,餅乾、水壺和水果乾就沒了。
再看一邊,覺奎和尚一手餅乾一手水壺,懷裡還夾着水果乾,狼吞虎嚥!
三個人看着都愣了。
其實真不能怪人家,人家也不是苦行僧,就是普普通通,唸經、吃齋的小和尚,哪受過這個罪?一看見吃的,也不顧形象了,左右開弓,一口吃的一口水吃起來了。
“這個……”
司馬烏在一旁看着,也是一陣無語,面對這個毫無吃相可言的人,也是不知道怎麼辦好。
“不管如何,總是要帶走他的吧,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也不能讓他吃太多了,不然會影響趕路的。”葉風尺在一旁斜着眼看着覺奎說道。
因爲剛纔已經撒謊說是要帶他到安全的地方了,葉風尺也剋制着,沒讓自己說漏嘴,眼神打量着這個小和尚。確實,且不說這麼吃對胃腸好不好,就是一會趕路,在暴飲暴食之後,肯定不能劇烈跑步,但這裡可是還有着很多敵人的,鄭恩算一個,鬼知道還會不會有別的什麼劉恩、王恩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那個作死的小弟見鄭恩沒有表揚自己,於是又去看望遠鏡,但是就這一下,他就愣住了。怎麼了?三個人改四個人了,而且,那憑空多出來的第四個人——是覺奎!
“那是什麼啊!”這小弟心中是又驚又喜,手指着那個方向,連聲音都顫抖了。
“什麼呀?”
“喂,快說!你看見什麼了?!”
周圍人頓時大喊着,他們可沒有望遠鏡,也沒有那個小弟站的位置那麼好的視野,於是都開始叫鬧着,讓他別賣關子。
那個小弟大力吞了口口水,動作十分誇張,手依舊指着那個方向,說道:“覺……覺奎,是覺奎!”
“什麼?!”
“真的?”
“終於啊!終於可以走了!”
頓時喊叫聲一片,其中一個小弟走到鄭恩身邊,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笑容,說道:“老大,下命令吧,爲兄弟們報仇和抓覺奎竟然可以同時完成!”
“是啊,老大,下命令吧!”另一個人也附和着。
鄭恩看了看這些人,有的在興奮,有的在爭奪那個望遠鏡,想看清楚是不是真的——從他們看完之後的表情來看,是真的。還有幾個,也是一臉激動的看着自己。
“你……”鄭恩也是氣得都不行了,本來自己都打算走了,這個時候你突然作這麼個妖兒幹什麼?這下好了,不僅有報仇這事兒了,還有另一事兒。
不報仇,自己手下的弟兄不信任自己了,不去完成任務,估計以後自己這塊兒招牌就沒了。這罪過怎麼還越來越大了?
鄭恩嘆口氣,事到如今,毫無辦法,咬咬牙:“所有人聽着,前進,抓覺奎,殺了那三個人,爲兄弟們報仇!”
“是!”區區二十人左右,聲音卻是震天響!所有人的士氣,在這一刻空前高漲,但是,作爲領帥的鄭恩,卻是十分沮喪……
“姓吳的,你等着我的!”鄭恩在心中暗暗罵道。
……
另一邊,裘賽忑與烏煞……
裘賽忑小心翼翼的走在一根根石柱與一座座石山之間,手上拿着自己的貝雷塔,警惕的監視着四周。雖然他不確定烏煞會不會來,但是剛纔那兩槍,顯然不是別人能做到的,而以自己對烏煞的瞭解,他肯定會親自來對付自己。
至於衰煞他們,以裘賽忑對衰煞的瞭解,他根本不會在意裘賽忑背叛這件事,反而會關注那三個孩子。這樣看來,來的很可能只是烏煞一人。
沒想到啊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那三個人竟還能爲自己做擋箭牌,引走最難辦的衰煞。只要衰煞不親自來,其餘人雖說棘手,但還不至於一點辦法都沒有。
裘賽忑越來越覺得自己遇到他們是一件很棒的事,不過衰煞沒有和步青天碰上面倒是他沒想到的,本來只要這兩個人互相抵消,剩下的這些,自己都能解決,抓走覺奎,趁機溜走,或許還能再殺個高級傭兵,太美好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宇文兄妹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
僅僅是一個白銀傭兵的空餘,便是束住了他的全部手腳。
突然間,裘賽忑眼角餘光感覺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那感覺就和眼角沾了個灰塵差不多。但是裘賽忑是誰啊?是灰塵不是灰塵他還能分不清?
心中一凜,一個閃身,幾乎是同一時刻,槍響之下,一顆子彈劃過原來他站的位置,繼續前行,直到打在一座石山之上。
裘賽忑手中持槍躲與暗處,心中一根弦緊繃,這,便是他此行第一場關鍵的對戰。
烏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