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雪山深處……
北風呼嘯,四周一片肅殺景象,本就已是隆冬臘月,更加上是雪山深處,這寒氣罡風,似是鋼刀,能把人刺一透涼。可就是這裡,有數百甚至上千的人聚集,寒風捲着雪花狠狠地抽在他們的臉上、身上,但他們卻絲毫沒有感覺。而且,似乎有一股熱氣從他們體內源源不斷地冒出,將他們周圍的寒氣生生逼退。
內力!這是內力!這些人是傭兵!
傭兵是一種受人僱傭,幫人做事來獲取報酬的工作者,他們要做的就是接單,完成僱主交代的任務後,領取應得的佣金。接到的任務有很多種,有可能是讓他們看護一件東西,或是讓他們來當保鏢,不過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因爲傭兵價格很高,所以一般人不會請傭兵做長時間的工作,因爲像這種工作,傭兵要的錢是和工作時間成正比的。
傭兵自己也有選擇接不接任務的權利,這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擁有自由的時間,只要他們還有足夠的錢。傭兵的打扮其實和普通人並無差異,不是像古代的刺客那樣,穿夜行衣,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也不像外國的特工,打扮得很帥。相反,他們都希望自己不惹人注意,因爲傭兵這種工作是秘密,就像是“便衣”。傭兵很少是憑先進的科技工作的,他們大多是憑藉的是武功。
是的,是武功,那原本只在武俠小說裡纔出現的武功,現在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這個世界裡,併成了這些傭兵們賴以生存的重要手段。
這一羣傭兵們所在的是一片谷地,中間地勢低,四周全是連綿的雪山峰,他們分成了兩幫,一幫在這山谷最低處,而另一幫則在山峰上,圍成一個大圈,分明是甕中捉鱉。
底下這一幫人抱團聚成一堆,分別朝向四周,提防着自己那一方位的人。一個人孤身站在這支隊伍前方五米處,看來是他們的頭。這個人看年紀大約三十來歲,梳一平頭,穿着一身黑色棉衣,正衝着正面山峰大笑呢。
“老傢伙,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我有着十倍於你的人馬,更是形成了包圍之勢,再加上居高臨下,你敗已是必然,這雪山之淵,定是你葬身之地,你爲何還能笑得出來?”
“哈哈哈哈,你這傢伙,與我一般大的年紀,竟也叫起我老東西來了,那不是說,你也是老東西嗎?笑,爲什麼不笑。這光禿禿的雪山,你居然弄了一堆樹在這站着,這木頭疙瘩,它懂得什麼啊,所以我覺得好笑,那我覺得好笑,那我就笑,你還攔不着。”
此時與這頭頭對罵的也是一個男子,身上穿着金色棉衣,顯得無比高貴,頭髮梳的都往上走,顯得格外的狂傲不羈。他本來可是要羞辱他們一番的,可那黑衣頭頭一張嘴就是一溜話,還拐彎把他手下都罵了,這下他臉上表情可就尷尬了。
他沒了聲,他手下的可都是無賴,一下聽出來對方在罵自己,瞬間就吵吵開了。“你纔是木頭,你們都是木頭,老子一會殺了你,拿你生火!”
什麼難聽的都有,但那黑衣頭頭就還是笑,一點也沒生氣。這幫人一看罵不過癮,就朝自己的老大喊道:“史老大,上吧,還等什麼,把他們都殺了,您稱王,我們沾光!”說這就作勢要往下衝。
那史老大一看,心說,我說也說不過你,也不和你磨煩了,直接幹吧!一揮手說:“上!”
本來這幫人就耐不住了,一聽老大下令,立馬拔出自己的兵器,從山上衝下去。對於身懷武功的傭兵來說,手槍一類的兵器就是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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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頭頭看見周圍數百號人四面八方的衝下來,也不懼怕,反而笑意更濃,大聲喊道:“史衛舟,你要記住,打仗,絕不是人多就會取勝!”說完雙手一揮,四周雪山同時炸出一團雪霧,而且正好是在衝在最前面的那一羣人的腳下,看樣子像是踩中地雷一樣。
這一下,他們衝下來的勢頭瞬間止住,但卻並沒出現後面人踩前面人的場面,所有人同時停了下來,等待雪霧散去,連一個人都沒摔倒。
史衛舟此時還站在原地,看見了,哈哈大笑說:“羅克,你還不說你是老糊塗,要對付你,難道我會選些無能之輩嗎?”
名叫羅克的黑衣頭頭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這老傢伙還算有點腦子,我還真以爲你會選一些酒囊飯袋來呢,不過,這一招又如何呢?”
羅克話音剛落,從他的隊伍的中後方突然有一人飛身而起,雙臂向兩邊一展,在山坡上的人突然覺得心中一凜。只見眼前銀光一閃,站在隊伍前面的人覺得自己胸口突然很疼,低頭一看,發現胸口出現了一個洞,泛着鮮紅的血液。然後,他們就感到自己的內力在消散,身體逐漸變涼,終於明白了,用盡最後力氣說道:“暗器!”然後就倒在了雪地上,有的直接從山坡上摔落下來,掉到山下人的腳邊。僅僅就是霎那,就有二十幾條生命被奪走,但對於這種數百人陣仗的大戰,這些並不足掛齒,更何況這些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呢。
那史衛舟看到剛纔飛身而起的人,也是有些驚訝,用明顯有些詫異的語氣說道:“暗器大師凌翔子,你也來了。”沒錯,那發暗器射殺對方前軍的,正是赫赫有名的暗器大師--凌翔子。之所以會讓他感到驚訝,不光是因爲凌翔子實力強大,被稱爲暗器第一人,更重要的是這人常年閉戶不出,很少有人見過他,大多是隻聞其名未見其面,但史衛舟還是認識他的。
“哈哈哈,史兄說笑了,此等場面,小弟怎會不來?”凌翔子聽了史衛舟那略感驚訝的話,立刻發言調笑。他的聲音清婉,聽起來像個女人,但他雄厚的內力還是讓人們確定了他是男性,這聲音被他的內力託着,直衝雲霄,繞遍了這周圍數座雪山,清楚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史兄?哈哈哈哈,這個稱呼倒是比較適合你,不錯不錯。”
史衛舟看着正哈哈大笑的羅克,再看看此時一臉無奈的罪魁禍首凌翔子,臉都微微的泛紅了。姓有點怪有錯嗎?這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因爲自己這個姓的諧音問題,他從小被笑了無數次,此時見羅克和凌翔子互相配合着羞辱自己,哪能不惱。
“你們在幹什麼?被嚇破膽了嗎,快給我上,殺了他們!”史衛舟一聲怒吼,那些人才反應過來,繼續向下衝去。
羅克斜眼瞥了一下衝下來的人羣,用戲謔的眼神看着山上的史衛舟,說道:“哎呀呀,惱羞成怒了。”
史衛舟恨恨地盯着羅克,咬牙切齒道:“羅克,你僅僅六十九人,怎能抵擋得了我七百一十六人的人馬,你放棄吧。”
“哦,是嗎,那看看,誰能活着離開這兒。”
此時,山上的人有一部分已經衝下,與山下人進行了短兵交戰。東山頭前軍一個穿彩色衣服,帶頭巾的人是這次的戰時總指揮,他的兵器是一柄長刀,此時正與山下人一個梳大背頭拿三股叉的人交戰。戰時總指揮叫魯麻,是江湖上一位有名的劊子手,他接的任務無不例外都是僱他去除掉誰誰誰,他的大刀不知斬下了多少的頭顱,劈散了多少厲鬼,這次史衛舟之所以信心滿滿,不光是因爲自己佔據了地利還有多出十倍的人手,最重要的是這次行動中有着像他這樣的高手。
當然了,那個拿三股叉的人既然能和他打鬥,肯定實力也是非同小可,他叫尹赫,有一個綽號叫毒蛇,(其實每位傭兵都會有綽號,但爲了方便,有的就不說綽號是什麼了。)陰冷、兇狠、嗜殺,都是他的代名詞,不少人都叫他瘋子,因爲他彷彿就是爲了這個行業而生的一樣,能夠指使得動他的,也只能是像羅克這樣的人了。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一個手持大刀的人剛砍翻一個敵人,瞬間只覺勁風襲來,沒等反應過來,脖頸氣管就被抓斷了。動手的是一個手上戴了裝有鋼爪的手套的人,就是這隻手套要了那人的命。一擊得手,剛想進行下一次攻擊,一句話傳入耳朵裡:“小子,狗爪子挺快的嘛。”下一刻,一根長矛貫穿了他的胸膛。然後,那個用長矛的馬上又會被下一個人殺死。
戰場是殘酷的,生活也是這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能力的人活着,沒能力的人死去,弱肉強食,這正是這世界的真理。
一個史衛舟的手下殺死了一個山下人外圈防禦者,以爲終於撕開了敵人的防線,剛想招呼夥伴們,突然一支箭從圈裡飛來,射穿了他的頭。後趕來的人見狀,立刻拉開了防禦的架勢,爲首的一人高聲說道:“快用內力防禦,擋住這箭!”話音剛落,幾支箭就射了出來,瞬間刺破了他們用來防禦的外放內力,並穿過了他們的胸膛。“想用內力防禦?也得你們的內力強過我才行!”
史衛舟在上面看見了,眉頭一皺,他看見了那個放箭的人,穿着羊皮製的衣服,背後揹着箭筒,手中拿着彎弓,腰間別着馬刀,看長相,是個蒙古人。
“烏拉庫,你怎麼也在?”口氣很是急切,因爲他知道,有這個烏拉庫在,對方可是有着絲毫不弱於自己的戰力,這場仗將很難取勝了。
烏拉庫看看史衛舟,沒有說話,伸手取出五支箭來,同時搭在弓上,一拉一放,五支箭齊齊地向史衛舟飛去。史衛舟看着飛向自己的箭,沒有絲毫閃躲之意,右手往後一掏,抽出一把短箭來,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箭,喃喃道:“帶着內力的箭啊,有意思。”說完一劍橫切,瞬間一道氣浪斬出,五支箭在與這股氣浪碰觸後,連一秒也沒堅持住就折斷了。
烏拉庫並沒有驚訝,因爲他認爲這是應該出現的場景,悶聲不響的放下弓,對羅克說:“大哥,怎麼辦,我們的人越來越少了。”
羅克笑了笑,看着對面的史衛舟,緩緩說道:“不用着急,還不到時候呢。”
此時羅克方還有四十三人,史衛舟方還有五百六十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