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中,萬慶雲臉色發青的被帶了回來。
“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萬夫人一見自己的兒子變成這個模樣心裡很難受,大哭着跑上前去。
萬慶雲被擡着從馬車上下來,他眉頭緊鎖原本儒雅的氣質此刻變得有些陰森,根本沒有第一公子的樣子,短短兩天的時間他已經瘦的脫了形體內的毒被他自己深厚的功力壓制着,不然早就死了。
自從那日看着千凌珏和蘇洛落崖,他以爲自己成功的除去了大患,誰知道自己也被蘇洛的銀針給射中,等他想要控制毒性的時候已經晚了。
“娘,您放心兒子還死不了。”他艱難的開口,這一次真的是吃了大虧。
萬夫人見兒子還能說話心裡安心不少:“那就好!您趕緊把少爺擡進去,請全城最好的醫官來,快!”
“是!”管家找急忙慌了走出了萬家大門。
萬明遠得到聞風而來,看着兒子發青消瘦的臉嘆息着說:“誰讓你扇子行動,人家不知道死沒死你自己到成這副摸樣,你讓爹孃怎麼活啊!”
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萬慶雲不屑的說:“這點毒還要不了兒子的命,那麼深的懸崖除非他們是神仙。”
對蘇洛他們的死他根本不懷疑,況不說那懸崖的深度就算僥倖不死,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想要在雪山底存活下來根本就不可能。
“行了,本相給你找了花神醫看她能不能給你解毒。”說着手一揮,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傾國傾城美豔無雙這些詞幾乎就不能描述這個女子的美,窈窕的身姿走進屋內,眼睛帶着她特有的魔力看着屋中的人,一身白衣翩翩雖以薄紗遮面但依舊看得出來此女子眉清目秀帶着塵世女子所沒有的靈氣,只是那一雙眼中卻似乎沒什麼感情,淡漠的讓人不敢靠近。
萬明遠見人來了,立刻站起身拱手道:“辛苦花姑娘了,此次勞煩姑娘給小兒看看。”
女子眼眉流轉間看向牀上的清俊男子,倒是一張清俊的臉,難怪……
“丞相客氣了,您付銀子我自然會給令郎治病,只是令郎身上的毒似乎很奇怪。”她直言不諱。
萬慶雲咳嗽一聲說:“姑娘所言不虛,在下所中之毒從未給見過,其實感覺並不是很複雜只是就是解不開。”
花千雨點點頭,淡淡的說:“看來侍郎大人對着歧黃之術也頗有研究,倒是千雨賣弄了。”
“姑娘多心了,在下只是把自己所知道的說一下而已,還請姑娘不要見怪。”萬慶雲恭謙的說,對這樣的美人他道個歉也沒什麼的。
花千雨依舊面無表情,不過還是走上前去做到牀邊的繡凳上。
伸出一隻細白柔嫩的手,指節修長好看勻稱,指尖帶着微微的涼意扣住了萬慶雲的手腕。
“公子好深厚的內力,竟能壓制住這毒性,着實不易。”半晌她收回手態度平和。
萬明遠站起身:“不知道姑娘可有辦法?”
花千雨看看牀上的人:“辦法倒是有,只是侍郎大人得受些苦了。”
她神情奇怪,隱約間似乎帶了一些邪氣。
“不知道姑娘想要如何診治?”萬明遠堂堂一國丞相居然有些唯唯諾諾。
花千雨微微一笑,如同瞬間綻放的曇花,下一刻就已經收斂:“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配以我調製的藥湯以銀針逼出毒液就好。”
萬明遠安心不少,轉身吩咐下人跟着花千雨身邊的小丫頭出去熬藥。
只是這解毒說起來很簡單,但是真正實施起來的時候卻讓萬慶雲受盡了苦頭。
那熬好的藥喝下去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肚子裡就好像別什麼東西蠶食一樣不停的蠕動着,那感覺難受至極。
漸漸就連血液都好像迴流到了肚子裡,除了深深的喘息居然無法動彈半分。
“雲兒!”萬夫人見自己兒子越發的難受,想要上前探視。
身旁的萬明遠卻攔住了她:“不可!”
萬夫人奇怪的看着他問:“爲什麼,我兒子在受苦,她到底能不能治好還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兒子啊!”
萬明遠無奈的說:“如果她治不好相必這個世界上就沒人能治好了,沒有她的吩咐你千萬不能打擾,她的脾氣不好要是不滿意掉頭走了,那兒子怎麼辦?”
萬夫人愣住,自己剛剛確實是衝動了,想想趕緊安靜下來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只見花千雨微微一笑,帶着幾分瞭然,伸手拿過她身後啞女手中的銀針,快速的在他的全身下針,快的讓人目不暇接。
很快萬慶雲的身上佈滿了銀針,睜着眼睛任誰都看得出他的痛苦,可是卻只能發出哼哼唧唧的音調,滿頭的冷汗讓人看得心驚。
肉眼可以看到他身上的血管在不停的跳動着,一股黑色的東西在往他的左臂流竄,萬慶雲感覺這身體就好像不是他的一樣,又疼又麻又酸,說不出的難受。
扎完針,花千雨走到一邊淨手然後點了一根香,站到牀邊素手凝聚內力按到他的小腹之上。
一炷香燃盡,啞女走過來輕拽花千雨的一角。
花千雨收回手,臉色微微發白卻依舊如初。
從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在他的食指輕輕一劃,瞬間血如泉涌那些血色盡是烏黑。
萬明遠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蘇洛的毒如此之猛,眼中的恨意一點點疊加,這樑子算是結下了。
拔出身上所有的銀針,轉身淨手:“好了,這是補身體的方子,連服半月恢復如初。”
萬慶雲被下人扶着做起來,此刻他總算能說話能動彈了,只是這周身的氣力全無丹田空空如也。
他擔心的問:“爲何在下感覺不到內力了?”
花千雨微微一笑:“當然感覺不到,你身體的毒已經將你僅剩不多的內力消耗掉,想要恢復你身體恢復就好了。”
收拾起藥箱她簡單的解釋。
這時萬明遠拿出一錠黃金遞了過來:“這時姑娘的診金,老夫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姑娘應否?”
花千雨毫不客氣的接過,淡淡的說:“千雨閒雲野鶴慣了,不喜歡這高門大院的生活,救治公子的事情我也拿到最適合的報酬,所以告辭。”
收起行囊往外走去,瀟灑如風。
看着花千雨就這樣離去,萬慶雲伸手想要留住可是最後還是無力的放棄。
在這個女孩子身上他看到了遠離塵世爭鬥的純澈,雖然她看起來冷漠無情但她卻深深的吸引住了他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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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他看向萬明遠問:“父親,這女子你從何處尋來?”
“那天聽說你中毒了,爲父就託人四處尋找名醫希望可以治好你,也就是那一天在街上聽說這個女子的名聲,在百姓中的口碑很好,就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找到她,居然輕易的答應了。”萬明遠回想那天的情況還真是緣分。
萬慶雲點點頭,想着只要她還在雲都就一定有機會見面的。
滄州雪山。
蘇洛看着依舊看不到頭的皚皚雪路,他們已經走了一天一夜,這條路據說是上山的唯一一條通道,而且因爲常年沒有人經過所以被厚厚的雪覆蓋,走起來非常的艱難。
“珏,你說你那個師傅是不是故意折磨我們啊,這條路根本沒法子走。”實在走不動了,蘇洛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她實在是累的不行了。
千凌珏倒還好,玄天始祖的藥讓他的體力加強不少,只是走這樣的雪地確實也有些吃力。
他停下來四處看看,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他們也需要找地方休息一下了。
“洛兒,那邊有塊空地,要不我們去那兒休息一晚再走。”一整天的時間也沒走出這大山。
蘇洛點點頭在千凌珏攙扶之下往那片空地走去。
將地上的幹雪推到一邊,找了些乾草和樹枝鋪上,燃上火堆。
再這樣冰天雪地的倒也不覺得冷了。
“你在這裡休息,我去找些吃的。”千凌珏溫柔的說。
蘇洛看看四周點點頭:“你小心些,夜間野獸多。”
千凌珏遞上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身往樹木較多的林子裡走去,很快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蘇洛呆呆的看着這裡安靜的一切,回想這些天來的點點滴滴,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從來不是不惜命的人,可是在懸崖上那一瞬間她居然毫不畏死,好像只要那個男人在她就可以安心。
果然他沒有讓他們出事,活了前生今世這麼久,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被人用生命保護着,這種感覺很奇妙。
“珏……”喊着他的名字,嘴角不由輕輕上揚,幸福……應該就是這樣子吧。
她出神的想着,忽然不遠處有細碎的腳步聲往這邊跑來。
這不會是人的腳步聲,應該是某種動物,如此輕盈的腳步想必不是什麼大傢伙。
蘇洛擡起頭看向腳步聲的方向,很快一隻雪白的狐狸慌張的跑了過來,它的身後一條通體血紅的蛇緊追不捨。
那狐狸跑近了,見這裡有人停下腳步顯得進退兩難,最後哀求的眼神看向了蘇洛。
而它的身後那條很特別的蛇類,居然昂起頭想要攻擊它。
蘇洛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白狐的眼神意思不忍油然而生,袖中一枚銀針急速射出貫穿那蛇的七寸。
以前在僱傭兵團的時候有研究過關於蛇的情況,所以她知道不管什麼樣特別的蛇類最致命的就在那裡。
果然那蛇因爲那一針昂起的頭顱瞬間落下,最後扭曲幾下就徹底的不動了。
那白狐這才鬆一口氣,‘丫丫’的叫了兩聲癱倒在了地上,對蘇洛報以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