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行人紛紛避讓,三輛黑『色』轎車擋住了去路,每輛車門前都站着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漢子。一箇中年人站在道路中央斜着眼看着沈青揚的轎車,滿臉疙瘩肉,一看就知道不睡善類。
羽田戰戰兢兢地擦着額角細汗:“他就是……就是渡邊熊毅,荒川分部的小頭頭!”
沈青揚盯着渡邊熊毅,這傢伙的樣子可憎,總有一拳打掉他下巴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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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分部總負責人?”
“不是,只是一個下屬,總負責人是渡邊少信,是……是老闆的結義弟兄!”羽田說完停好車子嘟囔着:“這幫混蛋怎麼敢這麼對待英田少爺——他們怎麼知道我們要來荒川?”
沈青揚冷笑一下,用手將粘在『操』作檯面上的裝飾揭下來,摳出一枚圓形的黑『色』鈕釦狀的東西:“這就是原因!”那是一枚微型跟蹤器,在沈青揚兩指之間瞬間折斷。
羽田嚥了口吐沫,推門下車跟對方交涉。
“是英田少爺回來了?”渡邊狐疑地盯着車裡的沈青揚又看了一眼羽田直人:“爲什麼沒有及時彙報?”
羽田低着頭看着地面,汗水滴答下來:“少爺旅途勞累,是我做主先讓他好好休息的,今天一早就趕來荒川分部……您知道的……我……做不了少爺的主!”?? 傭兵法則514
“呵呵!昨天夜裡兄弟們跟蹤失敗想必不是你羽田的手段吧?”渡邊熊毅陰冷地看着羽田低聲道:“你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據可靠消息英田少爺已經死了!”
“啊!”羽田頓時陷入萬般驚恐之中,回頭看着車子:“不可能,渡邊君您弄錯了,他是少爺,我曾經試探過的!”
“廢話少說,你是將功補過還是……”
“他就是英田少爺,只是比少爺黑了一些,這是在中海給曬的……”
“閉嘴!你這頭豬!”渡邊粗暴地打斷了羽田的話,疙瘩臉浮現一抹殺氣:“不過渡邊先生不會怪罪你,還要好好獎賞,這裡沒有你的事兒了,回東京灣向老闆彙報去吧,就說少爺要去銀座消遣,三日後去面見老闆!”
羽田直人的腳跟生鉛了一般,腦子猶如灌了漿糊,思維基本停滯了。
“他的架子還不小!”渡邊收斂怒氣,佝僂着腰走向沈青揚的車,擡起手打了個手勢,四五個漢子立即圍了上來:“先打斷他的腿,然後擡到會議室!”
“渡邊君……你們想幹什麼?”羽田突然大吼一聲,但還是站在原地,腿在不斷地顫抖,顯然是給嚇得不輕。
沒有人理會他,所有的目光都在沈青揚的身上。
沈青揚沉默地看着窗外的一切,所有對話都一字不落地聽到,心裡思考着該如何處置。渡邊的說話語氣很硬,不像是使詐,而羽田是個窩囊廢,不可能幫上什麼忙。
“少爺,您還活着……”渡邊熊毅隔着半掩的車窗彎下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話音還沒有落地,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已經扣在渡邊的脖子上,一下便把渡邊的腦袋塞進車窗,沈青揚沒有任何預兆地出手,周圍的人甚至沒有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聽“砰”的一聲悶響,車門突然被踹開,渡邊整個身體隨着車門摔在機蓋上,腦袋還夾在車窗裡,鮮血噴濺!
沈青揚拍拍手旁若無人地下車,陰冷地盯着渡邊,手中拎着銀『色』的旅行箱:“羽田君!”
羽田直人嚇得面如土『色』,少爺的脾氣太爆了準吃虧不可!
“英田少爺……”羽田硬着頭皮奔到沈青揚身邊:“您有什麼吩咐?”?? 傭兵法則514
“他膽子不小,忤逆犯上目中無人,難道荒川分部竟猖狂到如此地步?”
羽田戰戰兢兢地接過旅行箱,陰狠地瞪了一眼渡邊,這小子就得強人收拾他,少爺教訓得還輕些,如果有槍一準崩了了他!
“還他媽的看什麼?迎接少爺!”羽田嘶吼一聲,一巴掌打在旁邊一個漢子的臉上:“從現在開始,唯少爺的命令是從!”
渡邊在車機蓋上掙扎着,滾落在地上,滿臉鮮血,呻『吟』不止。周圍的路人沒有一個敢停留的,都繞大老遠急匆匆而過。
“他們似有準備,少爺你要小心!”羽田驚懼地低聲道。
沈青揚壓了壓心中的怒火,陰冷地掃視幾個跟班的:“渡邊叔叔是否在會館?”
幾個人驚懼地面面相覷,雖然老大被打成了豬頭但在沒弄清楚眼前這個狠角『色』之前沒有一個敢造次的。
“少爺……”
“很久沒有叫過了吧?感覺生?”沈青揚點燃一根菸允吸了一口,這幾個傢伙不過是混場壯膽的罷了,沒有什麼功夫,更談不上危險。今天來荒川的目的不是打架,也不是談判,而是鎮場子!
還是沒有人說話。
“都他媽的啞巴了?渡邊不會無緣無故地在這兒堵少爺的車,離你們總部還遠着呢!”羽田破口質問,顯得很是不爽。
狗之所以趾高氣揚並非是它有骨氣,而是背後的主人讓它多了幾分骨氣!
“羽田君……告訴少爺……分部今天不接待外人……”
“啪!”一個響亮的嘴巴子打在說話的漢子臉上,羽田真的的憤怒了,一通叫罵聲不絕於耳。沈青揚竟然沒有聽明白罵的是什麼,大概是東京方言之類的。
“我成了外人?呵呵!”沈青揚快步走到中間的轎車前:“有時間請轉告渡邊叔叔,我想他老人家了!”
羽田直人匆匆奔到沈青揚身邊爲其開門,回頭罵道:“聽沒聽到?!”
“嗨!”
幾個漢子望着英田少爺的車揚長而去,半天沒反應過來。渡邊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才讓幾個人感到了事態嚴重,立即手忙腳『亂』地把渡邊弄上車匆匆而去。
“少爺您回心轉意啦?”羽田依然還處在驚懼之中,說話的聲音有點變味。
沈青揚不說話,直盯着道路兩旁的行人,腦子裡一片混『亂』。渡邊一口咬定自己是假冒英田一郎,其中必有因由。昨夜的航班是中海大災後的第一個航班,所有乘客都經過檢查沒有發現娼君,更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蝦米忍者。
誰透『露』了消息?落地東京後對手顯然準備好了應對措施,老傢伙派派羽田直人接站,荒川的人定點跟蹤,才導致了方纔的衝突。
“老闆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您回家團聚呢!”羽田直人小心地看着沈青揚把個陰沉的面『色』,大氣不敢出。
“我要去醫院!”
“是要去看瑪麗小姐?”
沈青揚點點頭:“從現在開始我不想看到任何組織裡的人,懂?”
“明白!”車子發狂一般駛離荒川區向東京灣方向疾馳而去。
如果換做真的英田一郎他會怎麼做?會直接回家面見英田正嗎?或者是跟黑龍會裡面的那些掌權者會晤?都不太可能!英田一郎的『性』格殘忍而冷漠,黑龍會目前的現狀已經讓他感到了莫大的危機感,重整旗鼓纔是最佳選擇。
基於這個判斷,沈青揚纔出重手打傷渡邊熊毅。不管荒川分部的勢力有多大,要想辦法把矛盾轉移到英田正的身上,因爲他們是父子關係,也是形同水火的敵對關係。至於敵對的原因則不那麼重要,任誰被放逐海外兩三年也會從骨子裡生恨的。
“小姐的病很嚴重嗎?”羽田狐疑地問道:“如果老闆沒有第一時間看到您他會氣病的!而且荒川分部的人會找麻煩去,東京灣方面還沒有任何準備……”
“怕他不去!”
“渡邊先生也是火爆脾氣,知道這種事情會興師問罪,到時候恐怕不太好收場!”
“把組織弄得四分五裂的人都該殺!”
羽田直人面『色』蒼白,少爺果然是天生的悍將。不過這話說得有點過,畢竟荒川分部的勢力背景神秘莫測,事情弄不好會牽扯到背後的人,而老闆會怪罪誰?難道降罪於三年未歸的少爺?
人是矛盾的動物,任何利害關係擺在面前卻失了主張。但羽田還是拿定“兩害取其輕”的策略,不得罪這個殺神少爺,更不能得罪荒川分部!
時近中午,轎車纔在東京順天堂大學醫院前停下。一路上沒有發現有人跟蹤,這有點出乎沈青揚的預料。渡邊絕對不會就此罷休,不管他是否識破自己的真僞都應該引起足夠的警覺。
東京的任務絕對是沈青揚近三年來最困難的任務,任何細微的閃失都會遭受最嚴重的挫敗!
沈青揚拎着旅行箱下車直奔醫院入口,片刻間便消失在人羣之中。羽田直人靠在車門旁發呆,思忖着該如何在兩個分部之間平衡利害關係,手機突然響起來,抓過一看是陌生的號碼,不僅猶疑地接過,片刻後臉上的冷汗沁出來,蒼白的臉面如土『色』!
“只要你把少爺送到別墅,你可以去度假了!”
“呃……我不掌握少爺的行蹤啊!”
“不要騙我,只要你說一個不字,晚上只好睡地板嘍!”
“呃……是銀座嗎?”
“銀座鬆谷酒吧!”
“呃……我該怎麼辦?”
“蠢豬!東京灣方面知道你在爲荒川辦事會放過你嗎?有退路纔有生路!”
電話“啪”的掛斷,蒼老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迴響,卻判斷不出來對方究竟是誰。
探視瑪麗的病情顯然極爲困難。不過對於沈青揚而言是輕車熟路,到值班醫生那裡查看病例便了解一切。當然也廢了一點周折,向醫生說明情況後,沈青揚懇求向妹妹的賬戶裡匯進一百萬美金後纔得到了最滿意的答覆。英澤瑪麗還沒有甦醒,雖然經過一整天的應急搶救,病情有所穩定,但意識並沒有恢復。這種情況在沈青揚的預料之中,而且可以斷言這已經是瑪麗最幸運的結局。秋風刃上的毒即使有解『藥』也無濟於事,早已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瑪麗不可能透『露』消息的,也證明只有一個人才掌握自己的信息: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