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轉船上屬於一夥兒的人現在得有四五十個,把一個狹窄的走廊堵得水泄不通,黑壓壓的槍口頂着高揚他們幾個人,形勢自然是極端不利於高揚他們的,但是弗萊把火箭筒一亮,把手榴彈一拿,這局勢立刻就不一樣了。
弗萊和布魯斯一人肩上扛着一個火箭筒,一前一後朝着走廊上方的天花板,要是他們兩個手一顫,把火箭彈打了出去,擁擠在一起的幾十口子人全軍覆沒不敢說,但死傷一大半的結果還是輕的,何況弗萊還拿了一個手榴彈,連保險環都打開了,只要弗萊一鬆手的話,過上三秒就會炸,而炸上一個手榴彈,起碼又得是幾個人得陪葬。
崔勃沒舉着他的大狙,因爲射速太慢,所以他拿着的是手槍,面對着自動步槍的槍口,未免覺得有點底氣不足,在看到弗萊的舉動後,崔勃受到了啓發,立刻伸手從弗萊胸前也拿下了一顆手榴彈,把保險環叼開之後,大吼道:“來啊,來啊,不怕死的就來啊,老子怕你們這羣王八蛋,來啊,有種開槍就一起死!”
兩個火箭筒起到了關鍵作用,雖然中轉船上的人們沒有退卻,但氣勢卻是弱了不少,但現在兩方人誰也不肯就此罷休,都是在刀口上舔血混日子的,說什麼也不能認了慫,這個道理古今中外都一樣。
安東賽爾被突然而又莫名其妙的變故嚇壞了,一直瞪大了眼卻不知道該幹什麼,此刻他雖然沒有被人拿槍頂着腦袋,但狹窄的走廊裡幾十把槍對着他這裡,就算沒想打他。他也躲不過去。
局勢一時間又陷入了難解的僵局之中,雖然中轉船上的人數佔據了絕對優勢,但高揚他們在火力上卻完全不落下風。
現在要是誰一個不小心走了火,緊接着而來的必然就是一場血肉橫飛的下場,在場的這些人誰能活下來可真不好說。但這時誰也不肯退讓,誰也不能退讓,如果沒有一個契機,這僵持的局面是很難化解開了。
還好在弗萊用火箭筒穩住局勢之後,現場的氣氛凝重了些,人們不再互相破口大罵。走廊裡一時倒是安靜了下來,而一旦安靜下來之後,氣氛很快就變得鴉雀無聲,只剩下那個被高揚踢到的白人還在有一聲沒一聲的呻|吟着,至於那個挑事兒的黑人,此時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除了微弱的呻|吟聲之外,這時候反倒是誰也不敢輕易開口了,生怕一旦製造出了什麼噪音,就會立刻引爆這沉重之極的氣氛。
安東賽爾稍稍回過了神兒之後,慢慢舉起了雙手,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之後,小聲的道:“夥計們。夥計們,都冷靜一些,我們本來相處的很好對嗎?我和你們大部分人還是認識的,我們真的沒必要拔槍相向,這是何必呢?卡塞爾,還有勒夫,我們今天還剛剛一起吃過飯的,現在爲什麼要彼此敵對呢?勸勸你的兄弟們,我們都慢慢的放下槍,好嗎?”
沒人肯聽安東賽爾的把槍放下。當然更主要的是不敢,尤其是對於高揚他們幾個來說,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在無法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是絕對不能放下槍的。但安東賽爾的話也還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少他們現在能展開對話了。
本來要和那個黑人一起去執行任務,也是最早和高揚他們展開對峙的一個白人怒聲道:“這事兒別想就這麼完了,阿伊達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除非你們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否則你們就別想活着離開。”
就在這時,被安東賽爾提到名字的一個人皺眉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這個樣子?”
而一個站的很靠後的黑人聽到阿伊達不知生死之後,頓時急聲道:“別放過他們,該死的混蛋,阿伊達,你還好嗎?”
眼看着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局面又要失控,安東賽爾大聲道:“都閉嘴,聽我說,事情的起因是因爲你們之中叫做阿伊達的人種族歧視,他辱罵了我的朋友們,然後就是一場衝突,這種事兒很常見的對不對?夥計們,這只是一場可以很容易解決的糾紛,頂多就是用拳頭來說話,可現在你們都拿出了槍,這樣是不會有勝利者的,夥計們,你們真的打算爲一件小事而搞得所有人都送命嗎?”
在場的人裡,黑人並不算多,一共只有四個,在聽到安東賽爾的話之後,一個黑人氣勢洶洶的道:“閉嘴,我纔不信你說的話,現在死的可是我們的人,這事兒沒那麼輕易算完的,給我閉上你的鳥嘴,美國佬!你們得死,你們都得死!”
高揚立刻把霰彈槍的槍口對準了說話的那個黑人,而崔勃則是大吼道:“來啊,要我們的命是吧!法克,看看是誰會先死。”
被高揚霰彈槍碩大的槍口對着腦袋,那個黑人的氣勢立刻弱了不少,站在人羣裡說幾句硬話容易,但是被一把大噴子的槍口對着還能放狠話,就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了。
安東賽爾急聲道:“夥計,這件事的起因不怪我們,是你們的人先挑釁的,而且用的還是極具侮辱性的詞彙,我們都是文明人,尤其是黑皮膚的夥計們,你們也不願意被人叫做黑鬼吧?可你們的朋友就這麼幹了,是的,他現在情況很糟糕,對此我只說真的很遺憾,但我真的不認爲我們應該爲這件事而拼個兩敗俱傷,夥計們,爲了一個種族歧視者的挑釁陪葬,我覺得很不值,放下槍,我們有的是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安東賽爾的話打動了不少人,當看到自己的隊友和人起了衝突,絕大部分的人都會站出來的,尤其是人多勢衆的情況下,可是但自己的生命也因此而受到了威脅的時候,很多人就會選擇退縮的,尤其是得知整件事的起因只是因爲自己這邊的某個混蛋無故挑釁,被人打了不說,還連累自己也身處險境的時候,很多人會把怨氣轉移到惹來這場麻煩的始作俑者身上的。
一個叫勒夫的人和安東賽爾認識,和高揚他們也見過一次,這時他高聲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阿伊達怎麼會種族歧視呢?這說法可不怎麼容易讓人信服。”
安東賽爾用手一指和阿伊達一起的幾個人道:“你們說,事情是不是這樣,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們得說實話,否則可能會有很多人因此而死去的。”
三個人從頭到尾經歷了整件事的人都沉默了,他們不想指責自己的隊友,但他們也知道開口胡說的話,這件事就真的無法收場了,所以爲了自己的生命着想,還是沉默的好。
看着三個人沉默不語,就代表着他們默認了安東賽爾的話,這時就有很多人開始不滿了,雖然無法啓齒也無法馬上轉身就走,但在心裡卻不免把那個阿伊達罵了一遍又一遍。
局勢再度緩和了一些,但還是誰也不敢放下槍,正在這時,卻聽一個人高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都給我把槍放下,所有人,都把槍放下!”
伴隨着一個人的叫喊,一些站的靠外的人立刻就放下了槍,因爲說話的人是這條中轉船的老闆,也是他們的老闆。
聽到那個說話的聲音後,雖然看不到人,但安東賽爾還是大喜,揮舞着手大聲道:“庫裡,庫裡,我是安東賽爾,這是個誤會,讓我們大家都放下槍,這事兒可以和平解決的。”
“讓開,給我讓開。”
伴隨着呵斥聲,一個人從人羣裡擠到了最前面,當看到地上的阿伊達和那個白人後,那個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着與他的人舉槍對峙的高揚怒吼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等安東賽爾開口,高揚搶先道:“庫裡先生,你得清理一下你得隊伍了,你的隊伍並不是只有一個膚色,所以如果你得隊伍裡有種族歧視的傢伙,我覺得你還是把他踢走的好。”
庫裡是這條中轉船的擁有者,也是船上最大的安保公司的老闆,手下足有一百三十多個人。
雖然是個英國人,也已經六十多歲了,但庫裡可不是一個英國紳士,他曾經在英國海軍服役,平日裡髒話葷段子不離口,但總的來說,至少算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這時聽到了高揚的話之後,庫裡對着高揚怒聲道:“閉嘴,用不着你來教我,該死的傢伙,如果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你們就別想活着離開。”
沒看到倒着的兩個人,庫裡還算冷靜,可是看到自己的手下里有一個似乎已經斷了氣,庫裡比他的手下變得還要火爆,而高揚也不打算示弱,他立刻用更多大的聲音吼道:“你他媽纔給我閉嘴,老子不想給你一個交代,現在你得給我一個交代,懂嗎?而且得讓我滿意才行,懂了嗎!混蛋,老子這邊六個人,換你幾十個,老子覺得值了,想一起死嗎?好啊!看看誰怕死!來啊!老子給你一把槍,來衝着我開槍啊!”
高揚大吼的時候,把左手拿着的手槍一轉,將槍柄朝着庫裡遞到了他的眼前,然後一臉猙獰的瞪着庫裡。
庫裡的臉色頓時一變,因爲高揚這時看起來不是像個瘋子,而是根本就是個瘋子,當對峙的其中一方變得開始瘋狂的時候,那麼通常是還有理智的一方做出退讓的,所以庫裡不管高揚是真瘋還是假瘋,他都不想冒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