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素來膽大嘴快的何老黑就大着膽子問道:“長官,是不是今天就可以讓俺們去挑馬,戰馬可不比別的,早一天熟悉就早一天好。”
要知道何老黑也是養馬出身,是屬於愛馬到極致的人,但由於條件所限,從軍後就沒得到過一匹好馬。
平時就對德楞泰的黃驃馬眼饞的不行,但德楞泰的戰馬是被招安時自己帶來的,就是更高級別的長官也不好下手,更何況他一個小排長。
現在看到那幾百匹昂頭甩腦的東洋馬,心裡如何不饞。
妙花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何老黑心裡一緊,知道自己莽撞了,生怕惹得這個煞神不快,趕緊低頭認慫。
妙花這才冷冷說道:“你們剛纔沒聽清楚,老子說的是我們傭兵團的騎兵連,你們現在還屁都不是,就想有戰馬有裝備,做夢呢。只有等你們成爲了騎兵連的真正戰士,纔可能有這般的待遇。”
“而要想成爲騎兵連的戰士,就要先經過老子的訓練和挑選。不出死力訓練的,不給老子把耳朵掏乾淨,眼睛放亮的,別說當戰士,就是去給老子餵馬都看不上。”
這些投誠騎兵算是聽明白了,合着還要先訓練一番,然後挑挑揀揀,去蕪存精,纔可能真正加入這支隊伍。
這些對德楞泰、張大、何老黑以及大多數人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可接受的,加入一支新的軍隊,必然都要經歷這一波,就連小日本都還要派幾個教官來訓練他們幾個月,更別說這支戰鬥力明顯還要超過小日本的部隊。
訓練只是一方面的因素,主要還是要教他們規矩,教他們怎麼才能融入這支隊伍中。
何況他們之前還曾經是敵人,如果傭兵團什麼都不管不問,那纔是真的有問題了,弄不好就是被人當做炮灰的角色。
所以聽到妙花的話後,大多數人反而心裡踏實了些,這纔是對新加入人員的態度。
只有剛纔幾個有些齷蹉心思的老兵痞心裡就暗暗叫苦了。
這下落到這位煞神手裡,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會被颳去幾層皮?
……
時間很快來到了4月12日。
劉家集中的一個大院裡,也就是目前日軍12旅團的指揮部。
旅團長山田歸浦少將今天難得地放鬆了一下。
就因爲最近一段時間,他被那支神秘中國部隊無休無止的襲擾和狙殺攪得暈頭轉向,心力憔悴。
還好,24聯隊利用中國軍隊分兵去對付工兵聯隊和僞滿軍第7旅的時候,不顧傷亡一路向前,終於趕到了櫻桃園,山田歸浦一直懸在空處的心才落回了實處。
因爲他知道中國軍隊其實是有一個扭轉戰略主動的機會的,就是在24聯隊還在半路上與中國那支神秘部隊糾纏的時候,櫻桃園山上的中國守軍如果能夠孤注一擲,集中兵力將山下先期到達的那個大隊吃掉,那麼24聯隊就很危險了。
但是,這麼好的機會,不知道爲什麼中國軍隊卻是輕易放過了,這恐怕就是支那軍隊一敗再敗的原因吧?他們的軍官既缺乏決死一戰的勇氣,也缺乏主攻進攻的精神。
但現在麼,情況就大大好轉了,相當於己方的佈局落子已經成功,雖然現在誰也吃不掉誰,但是等到第10師團支援上來,馬上就會對中國軍隊形成壓倒性的優勢,攻下長城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山田歸浦此時很有閒情,正站在院子中間,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襯衣,腳跨弓步,雙手握刀在鍛鍊刀法。
日本的刀劍之術是從中國漢唐時代偷學而來,隨着中國兵器歷史開始從劍向刀轉變,漢刀及後來唐刀其實與長劍很相似,就是從劍演化而來,這些對日本刀的形成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所以日本一直對刀劍都以劍相稱。
日本的劍道其實就是刀法的統稱。
只見山田歸浦扭動着稍顯發福的身體,呼喝有聲,一刀一刀橫劈豎砍之時,一個年青的日軍中尉雙手端着一塊毛巾,從指揮部走出來,靜靜站在旁邊伺候着。
“嘿……嚯……”
繼續揮舞了幾刀後,頭上已經見汗的山田歸浦停了下來,接過中尉軍官遞上的毛巾,邊擦汗邊自搖頭笑道:“很長時間沒有訓練,劍道水平已經生疏太多了。有平,你們平時都還堅持鍛鍊劍道嗎?”
“嗨咦!卑職平時只要有時間,都會和同僚切磋一下劍道技藝。”
這個中尉軍官是山田歸浦的副官,叫做大野有平。
“我就不行了,哪裡有那麼多的閒暇時間,現在也只能當做一個活動筋骨的運動了。”
山田歸浦說完就把手中刀用白毛巾擦拭了一番。
然後他就看見大野有平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笑道:“怎麼,你還是來勸我轉移指揮部嗎?”
“嗨咦!這不是卑職一個人的意思,大家都認爲既然東北方向出現了中國軍隊的狙擊手,也難保正面沒有,這些狙擊手槍法非常精準,就怕他們發現這裡。”
“發現這裡?發現這裡又有什麼用?有平,難道中國軍隊還能夠從我們外圍的部隊頭上飛過來嗎?”
大野有平當然知道指揮部在外圍有足夠的部隊防衛,而且也知道中國軍隊不可能突破前面的幾道防線突進來,但是他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旅團長閣下,卑職是擔心中國軍隊的狙擊手。”
“哈哈哈……大野有平,你是糊塗了嗎?你看看這個村莊周圍的地形,這世界上有能在一公里以外擊中目標的狙擊手嗎?何況我們還是在村莊裡。你太緊張了,放鬆一點兒,去找你的同僚切磋一下劍道吧,這幾天暫時不會有大的行動,你們年輕人也應該放鬆一下。”
山田歸浦說完就向屋子裡走去。
大野有平想想也是,劉家集周圍都是荒廢的田野,基本沒有什麼遮擋物,而且每天都有巡邏隊在四處搜尋,中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潛入進來。
想到這裡,他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心道還是自己太過緊張導致有些疑神疑鬼,只是可惜這個村子的支那人都逃走了,要是有個花姑娘來放鬆一下,也許就不會那麼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