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戰術就需要各兵種都有非常精湛的單兵技術。在小隊中,擲彈筒射手的要求就更高。一般來說,目前日軍一個小隊有配有三具50毫米口徑的擲彈筒,都是由訓練有素的老兵擔任主炮手,200米距離內,要保證發射三發就能命中目標。也就是用兩發交叉射擊進行試射,第三發就能直接命中。
那麼擲彈筒的發射速度有多快呢?一個熟練的擲彈筒射手可以在一分鐘發射25-30發榴-彈,也就是說敵人的機槍火力點在開槍後的6-10秒內就會被擲彈筒炸燬。如果是遇到經驗豐富的老兵,可能首發就會命中。
而且日軍大正十年式擲彈筒重量很輕只有2.6公斤,射程雖然不如大多數迫擊炮,僅爲爲175米,但它可以伴隨着步兵進攻的腳步及時進行支援,基本上都是戰鬥在第一線,只要發現敵方重火力點和人員密集區域,可以在2秒鐘內就開始連續發射,直至摧毀和消滅目標。最要命的是它體積很小,在戰場上特徵不明顯,一般不熟悉的人還不易發現,發射手還可以躲藏在障礙物後或是臥倒發射,戰場反應時間非常快速。
所以日軍步兵小隊的戰術基本是圍繞着擲彈筒和輕機槍展開。
另外一個值得警惕的是日軍普通士兵單兵技術都非常精湛,同時還都是優秀的步槍射手。在新兵時期均需要長達11個月的軍事訓練,科目包括隊列、刺殺、打靶、徒步、野外拉練等。尤其是耐力訓練,它要求日軍必須實現每日達到30公里的行軍。
爲了追求步兵單兵戰鬥力最大化,日本陸軍在訓練中特別強調通過重複形成“肌肉記憶”。日本陸軍的步兵,從進入軍營的第四個月開始,每天至少會進行25分鐘的手榴-彈投擲訓練,步槍瞄準訓練的時間可能會更長一些,用於新兵訓練的子彈每年約1800發。日復一日的訓練,使得日本步兵的單兵作戰技巧達到相當熟練的程度。
日軍步兵小隊的戰術思想和目的就是要求在200米距離對敵人的火力點和人員進行大量殺傷並不斷滲透接敵,等到了100米距離再發起刺刀衝鋒,用更加殘酷和血腥的白刃戰擊垮對手。
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即使不考慮日軍擁有絕對優勢的重炮和飛機的支援情況下,我們晉軍一個連對上日軍一個步兵小隊,雙方在200米距離開始交戰。 雖然我方人數上是日軍的2倍還多一點兒,但是在我方沒有加強迫擊炮的情況下,在200米距離就只有機槍能夠對日軍產生壓制和威脅,我們的步槍手在這個距離是基本無法對日軍造成傷害的。
而日軍不但有同等數量的機槍可以威脅我們,還有近50個優秀的步槍射手在同時射擊,最關鍵的是他們的協同作戰能力非常強,每個小組的分工非常明確,該打那個目標,該滲透到那個位置都是井井有條,一絲不亂。
雙方交戰最初的一兩分鐘之內,我方的機槍最多可能擊殺擊傷日軍數人,但我方的人員傷亡可能已經是對方的數倍甚至更多,而且機槍陣地也大概率被敵人擲彈筒摧毀。這個時候,日軍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不斷射殺我們士兵,而我們士兵卻無法對敵進行有效挾制,只會被壓制在掩體後,眼睜睜看着日軍從容完成迂迴滲透的佈局,直至被日軍逼近到100米甚至更短的距離內發起最後的衝鋒。”
聽到這裡的時候,臺下的那些軍官們都是一片譁然,會場上大家開始交頭接耳,很多人都臉露不平之色,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就連趙長樹都沉默不語,明顯也是不敢苟同的態度。
田伯光臉上卻是笑眯眯毫不在意的樣子,這種情況之前就被周文意料到並也有了應對之法。
這時田伯光開口說道:“諸位長官如果有不同意見,可以舉手發言。”
只見下面一羣人都把手高高舉起,田伯光就示意一個少校起來發言。
只見那個少校騰地站了起來,臉色帶着激動的紅光,高聲說道:“田少尉,你之前的講課和今天前面的內容我們都認可,也承認日軍的裝備和訓練比我們要精良,但是對於日軍一個小隊可以輕易戰勝我軍一個連的推論我倒是有不同看法。
第一,日軍的普通步兵在200米距離上的射擊水平值得懷疑,日軍在200米距離能夠做到不脫靶我相信,但是要知道打固定靶和打有掩體藏身或者是移動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我也承認日軍中有不少能做到射擊200米移動目標的神槍手,但是我懷疑你說的普通士兵都能做到這個論斷。
第二,我們都知道日軍的個頭普遍矮小,矮小就意味着在拼刺當中先天就吃虧,你剛纔說的意思是等到他們發起刺刀衝鋒的時候,這場戰鬥我方失敗的結局就註定了,而我的看法恰恰相反,等到真正開始白刃戰的時候,我方兵力佔多的優勢就可以發揮出來了,我們北方人人高體壯,即使一對一拼不過日軍,二打一總是可以獲勝的,畢竟白刃戰拼的就是力氣,誰力氣大誰就佔優。
我就提這兩點,不對的地方還請田少尉斧正。”
田伯光又看着下面還在舉手的軍官中點了一個上尉軍官起來。
那個年輕的上尉臉上也是毫不掩飾臉上的不忿之色,說道:“田少尉,我除了贊同剛纔哪位長官的意見,還有一個疑問。
我是炮兵軍官,也曾經試用過日軍的擲彈筒,我認爲擲彈筒其實就是簡化版的迫擊炮,但是由於擲彈筒沒有支架,不能像迫擊炮一樣靠支架調節射角,因此只能靠手扶着,但這扶着的角度就很講究了,完全要靠經驗。要想打準是很難的,要想三炮之內就炸燬一個機槍陣地這種可以稱之爲精確發射的操作更是難上加難。
我也不否認日軍中少數有經驗的熟練老兵可以做到這種水平,但不可能日軍的大部分射手都能達到這種層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