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遠方炮彈爆炸騰起的煙霧,周文表情有點古怪地看着許大成,心裡震驚莫名:“這世上真有種人叫做天才,真有種能力叫做天賦。”
一炮正中目標。對,你沒看錯,就是正中。
接觸炮第一天,第一次操炮,第一發炮彈。
許大成被周文的眼光看得有點發毛:“咋啦?阿文,我打中了啊。”他可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是多麼的妖孽,還以爲是正常現象。
“你看看後面。”周文指了指身後。
許大成轉身一看,王鬍子他們幾個下巴全掉地上,瞪着鬥雞眼看着他。那些少年倒是比較淡定。無知者無畏嘛。
全場寂靜無聲。
“再試一炮。”周文開口道。
別是瞎貓碰了死耗子吧?指着大約五百米外河邊的一大塊石頭道:“看到河邊那塊石頭了嗎?就照哪兒打。”
又是一樣的操作,又是一樣的爆炸,煙霧過後,大石頭沒了。
好吧,又出一個天上飛的。
“好!”王鬍子幾人回過神了,喝彩了。
“好!”少年們整齊的喝彩聲也來了,開始從無知向有知轉變了。
周文不淡定了,衝過去一把將許大成抱起來,高聲大叫:“炮神!炮神!”
接着所有人都向着許大成叫喊道:“炮神!炮神!”“大成哥!大成哥!”
許大成看着衆人包括周文都用欽佩、狂熱的眼神看着自己,少年們高聲呼喊着向自己跑來。
思維立馬混亂了:“這是露臉了?被崇拜了?哥還沒準備好啊。這也太突然了,多不好意思,感覺有點怪怪嘀。”
等到被衆人擡起來,呼喊着拋向天空,接住,又拋。身體跟着飄了起來,心也跟着飄了起來。思維終於恢復正常。一瞬間,狂喜、興奮、嘚瑟、強烈的滿足感等等,從胸口,從心裡,從頭到腳全身每個毛孔裡噴薄而出。
“啊哈哈哈!哥也成神啦!太滿足啦!真是太特麼的爽啦! 啊哈哈哈!”
鬼叫聲直衝雲霄,嚇得大夥兒手一抖,差點沒接住。
周文拉過還在興奮得鼻孔一張一張的許大成,走到隊伍前面大聲說道:“我宣佈兩件事,一是許大成今天開始就是警衛連火炮組的組長。火炮組員六人,由他親自挑選。
二是三天後舉行全連大比武,射擊,格鬥,戰術動作三個科目。比武完了以後就重新編組,比武成績好的擔任以後的組長和副組長。聽明白沒有?”
“明白!”全連齊聲回答。
“下面……”周文說着停了一下。旁邊王鬍子挺胸凸肚準備上前訓話。
“解散!”
王鬍子被一口氣噎得直伸脖子。你這是幾個意思?我還是不是團長了?這還是不是我的兵了?
周文走到王鬍子面前解釋道:“團長您大人大量,這時間緊,我不是昨天跟您說會修槍嗎?我得爭分奪秒啊,不然以後說啥您都不信了,是不?”
王鬍子張着嘴沒法說了,原來在這兒啊。昨天我沒說不信你啊,就只是問了一句,問都不讓人問啦?這日子還能過嗎?
王鬍子又戳牙花子了。
周文交代了許大成幾句,就叫了那個二嘎子帶着幾個人跟着去庫房了。
剛來到門口就看見紅袖正笑盈盈地揹着小手望着他,周文高興的說道:“紅袖,哥哥看你來了。”
“大哥哥,你可來了,我都等了你半天了,來,你猜猜我手裡拿着什麼?”紅袖帶着期盼的眼神說着。
周文頭大了,猜猜,這怎麼猜?一朵花兒?一顆糖?一個個答案被紅袖笑眯眯的搖頭否定。
這時跟着來的二嘎子站在側面看見了紅袖手裡的東西,脫口說道:“是個本子,小書生,是個小本子。”
小紅袖立馬變了臉色,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就盈滿了淚水,對着二嘎子叫道:“你看見了,你作弊,你是騙子,大壞蛋,嗚嗚嗚!”
本來想得好好的和大哥哥一起玩的遊戲,被這個大壞蛋破壞了,好傷心啊。
周文大怒,對着二嘎子開噴:“你個憨貨知道個屁啊,趕快滾蛋去庫房搬東西,還有你們幾個,傻站着等我揍你們?”
二嘎子也沒想到馬屁拍在馬腿上,哥幾個訕訕地去庫房了。
周文趕緊拉過紅袖,伸手幫她擦眼淚說道:“紅袖不哭,他已經被我罵了,他就是個大壞蛋,你以後就叫他大壞蛋哥哥,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小姑娘靠着周文的肩膀漸漸止住了哭聲。
突然擡起臉來望着周文說:“大哥哥,你說我現在還漂不漂亮?”周文差點兒沒蹲住坐地下去。這思維換的,再小也是女人啊,聽到不漂亮就立馬警惕了。不過這招兒好使。
“漂亮啊,你說咱們紅袖能不漂亮嗎?任何時候都漂亮,這是必須的。”這貨也太沒原則了,你說,哭得滿臉淚痕,說話的時候還吹出個鼻涕泡的小姑娘也能叫漂亮?
紅袖笑逐顏開,拿出手上的小本子遞給周文說道:“大哥哥,這是我寫的字兒。”
“哇!能寫那麼多字兒,紅袖真是老厲害了。哥哥有你那麼大的時候,都認不了幾個字兒呢。”
“大哥哥小時候不認字兒,幹什麼去了?”
“玩兒啊,打架,哥哥打架很厲害的,以後誰惹了紅袖,哥哥上去揍他。”
“那--剛纔那個大壞蛋?”嘚,感情繞來繞去,又給繞回來了。所以說小孩子愛記仇,特別是小女孩兒。
“那個誰?二嘎子你給我出來。”
二嘎子幾個邊搬運東西邊聽外面的對話,心裡正佩服得一塌糊塗:“小書生真是樣樣都能啊,連拍馬屁水平也高到高老莊去了。”
突然就聽到周文的叫喚聲,二嘎子套拉個腦袋出去了……
笑鬧完了,那些破損的槍支也全搬出來放好了。周文牽着紅袖走上前細細觀察。然後就一支一支拿起來開始拆解。
紅袖也不糾纏,就在旁邊靜靜乖巧地看着周文操作。
拆下的部件就教二嘎子他們分類放在一起。這些破損槍支裡最多的是老套筒和漢陽造。居然還有幾支英七七。
周文仔細查看後心裡一喜,拆拆補補大概能組裝一支能用的。心裡有了底,需要找鐵匠做幾個小工具。
想到要畫圖,就牽着紅袖到她家跟周先生借了筆紙,叫上二嘎子帶路去找村裡的鐵匠。紅袖也想跟着去,徵得周先生同意後就一起走了。
大王莊是個百戶大村,所以鐵匠木匠都有。到了鐵匠鋪,鐵匠四十來歲,姓王。聽了周文邊畫圖邊解說後,表示能做,談好價錢後讓明天來取。
衆人出來後,周文看着紅袖消瘦的身軀,心中一動,帶着他們回團部。一路上紅袖緊緊拉着周文的手,一步都不離開。
周文找到王鬍子說道:“團長,今天我大概估計了一下,能修好二十條左右。其它缺零少件的,如果那個王鐵匠手藝好的話,還能再弄四十條出來。”
“啥?嗯那個,好啊!”王鬍子心道:“好險!差點兒又犯錯誤。”
但心裡是真正高興,這就是老吳說的驚喜啊。大聲開口道:“放心去弄,需要什麼儘管開口,今天就別回去了,咱爺倆喝兩口。呵呵。”
“謝謝團長,喝酒就算了,庫房還一攤子沒收拾,改天再陪團長,就是有個請示。”
周文拉過紅袖說道:“這個紅袖是周先生家的孩子,我很喜歡,想認個妹妹。想請團長批准,以後每三天給她們家送半斤肉。當然如果團長爲難,我出錢也行。”
“不爲難,不爲難。這不小事兒嗎?”。
周文領着紅袖就到老吳叔哪裡,領了一大塊豬肉就回庫房了。
到了紅袖家門口,說明了來意,周先生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說:“這怎麼好意思,不用了,謝謝小兄弟。”
“周先生,我叫周文,這幾天你也看到了,我和紅袖很投緣,就想認下這個妹子,我們也不用那些虛的,就心裡認了就行。
紅袖這身體怕是需要營養補一補。你也別客氣了,都是爲了紅袖,管其他幹什麼。”
這話說得有軟有硬,不容拒絕。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周先生眼圈紅了起來:“哎!都是我這個爹沒本事啊,苦了這孩子。進來坐,進來坐。”邊說邊往屋裡讓,又轉頭叫道:“秀芹,秀芹。”
周文進了屋子裡,只見裡屋走出一個三十左右的美少婦,臉上膚光勝雪,雙目如水,寬大的農婦裝束也遮不住豐腴有致的軀體。她微微一笑向周文點頭道:“袖兒給你添麻煩了。”
“果然漂亮啊,難怪被那個石三貪給惦記上了。”周文心道,嘴上卻客氣了幾句。
轉頭看着周先生說道:“周先生,秀芹嫂子。現在這個團裡我還是能說上話的,以後不管有什麼困難都儘管開口。我既然認了紅袖做妹妹,能幫的都會幫。”
這有點亂啊,認了妹妹又管人家媽叫嫂子。算了,各交各的吧,這個什麼阿姨可開不出口去。周文心裡幫自己找臺階。
周文接着說:“ 但是,如果方便的話,我也想知道你們的具體情況。看周先生是個讀過書的,嫂子也出身不凡,怎麼會到補充團裡做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