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幾個日本名字有意思,大、中、小,一、二、三,全佔全了。周文差點兒笑出聲來。
其實周文不得不承認,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日本人的禮貌都是全世界有名的。日語中還有豐富的禮貌語言。在日常生活中,日本國民很善於使用這些禮貌語言。他們通常是根據長幼尊卑和生熟親疏的不同,使用恰當的禮貌語言,給人以彬彬有禮的感覺。在日本相識的人見面總會相互鞠躬問候。
周文想不通的是,爲什麼這樣一個以禮儀之邦自居的國家的軍隊,在發動侵華戰爭以來,在中國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會犯下如此多慘無人道的暴行。其手段之殘忍,心理之變態簡直令人髮指。
但是現在看着這三個穿着工整西服,有着微笑面容、禮貌談吐、謙虛態度的日本人,卻是包藏着不可告人的殺人目的而來。心裡開始有點兒明白了,這就是一羣披着人皮的狼。
那個大谷浩二開口說道:“上校先生,我們是爲那個膽敢偷盜我們學術研究的工具和成果,破壞中日友好的惡徒而來。之前縣裡已經決定今天要把這個惡徒公開槍決,但是我們卻得知這個惡徒已經被您的部下帶走,我們強烈要求馬上就把這個惡徒公開槍決,以顯示貴國和大日本帝國的友好情義,同時也是維護我們大日本帝國公民在貴國的權益。”
周文聽到這個日本人左一個大日本帝國,右一箇中日友好,心裡早已膩歪得不行,嚴肅的開口說道:“對不起,這個小偷還有其他同黨,同時我懷疑他們還涉及到一個重要案子,所以要帶走進行深入調查,恐怕不能答應你們的要求了。”
大谷浩二皺眉道:”哦?能否告知是什麼案子嗎?”
“心虛了不是?”周文心裡想着,嘴上卻是說道:“這個案件涉及機密,就不足爲外人所道知了。”
聽到這裡,那個小野正一又一次沉不住氣了,大聲說道:“上校先生,你恐怕不知大谷教授是什麼人吧?他是大日本帝國知名的考古學教授,和貴國南京政府的很多高官都有着深厚的友誼。我想上校先生恐怕不會願意我們把這件破壞中日親善的惡性事件上告到南京去吧?”
周文笑了起來,那個大谷看到還以爲小野的威脅之語起了作用,心裡正想着支那人就是賤,一說到上告就怕了。卻是聽到一句冷冰冰的話:“隨便,恕不奉陪。”
周文說完就不再理會這幾人,轉身就走了進去。將死之人,沒必要和他們費什麼口舌之爭。
看着周文幾個走進去的背影,大谷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伸手拉住了還想追進去理論的小野,用日語說道:“小野君,支那人有句古話‘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要以事業爲重,沒必要再節外生枝,咱們回去再商議。”
小野嘴裡小聲地咒罵着就跟着大谷和一直不怎麼吭聲的中村走了。
等三人回到了張家宅院的一個小院子裡,幾人四周看了一下,就進房間把門關起來密談。
這時那個中村開口說道:“大谷君、小野君,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了。今天那個支那上校和他後面的兩個軍官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請相信我的直覺,我感覺今天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就像是狼在看着自己的獵物。這幾個人很危險。”
小野不屑道:“中村君,不至於吧,支那的軍隊我們不是沒見過,哪有什麼危險的。只要聽說我們是大日本帝國的學者,甚至有些軍事要地我們都能橫行無阻。有強大的帝國軍隊做我們的後盾,在支那我們難道還會害怕什麼麼?”
大谷開口說道:“我相信中村君的感覺,畢竟他曾經是帝國陸軍的軍官,對於危險,他比我們都要敏感。再說這次我們也基本達到了目的,明天進山去把藏好的古玩都包裝好帶下山,再把那個古墓給填了。即使那個小偷把偷盜的玉器供出來,我們就說是買來用於考古研究的,後天我們就乘坐客運汽車離開晉城。”
“那個張佳駒怎麼辦?帶不帶走?”小野問道。
“當然要帶走,等回到了天津租界,中村君去找幾個武士……”大谷眼鏡深處閃過一絲寒光。中村點頭稱是。
※※※
第二天一大早,大谷等三人帶着所謂的助手張佳駒,牽着兩匹馱馬又一次進山了。張家宅院門口,張明惠張老闆滿臉愁容地望着漸行漸遠的四人,輕輕嘆了口氣,只盼着老天爺能保佑自己兒子能逢凶化吉,渡過此次大難。
四人這一去就再無音訊,到了晚上都沒回來。張老闆坐不住了,趕緊找到了李縣長,李縣長更是坐不住了,這要是日本人在他的地頭出了事,他也是要受到牽連的。李縣長連夜趕到劉若水下榻的莊園稟報。
劉若水、周文、李縣長几人經過商議,覺得夜裡上山去找人不太現實,黑燈瞎火的很容易出事故。只能第二天清晨出發去搜尋。劉若水當即命令周文全權負責此事。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莊園里人聲鼎沸,集合聲、跑步聲、汽車發動聲接連傳來。不到十分鐘,兩輛拉滿搜尋人員的卡車向城外開去。
周文帶着十幾個兄弟和縣裡找來的嚮導乘坐第一輛汽車,後面是李縣長帶着保安隊。出城不多時就來到了一處進山山口。根據張老闆提供的這幾個日本人經常進山的路線,幾十人就順着一些馬蹄痕跡,徒步進入了茫茫太行山。
要感謝昨天沒有下雨,周文他們順着還算清晰的馬蹄印子走了兩個小時山路就來到了一處墓葬之地。這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墓,要不是看着被挖開的痕跡判斷,一般人都不會知道這裡居然是一座墓葬之地。
李縣長几人看見這個場景,心裡就明白了大半。這幾個日本人哪是考古研究,這就是特麼來盜墓的。李縣長也是自小習文學史之人,在墓葬洞口仔細觀察了半天,不太確定地說道:“這應該是宋、金時代的古墓,裡面還很深,但是都有被挖過的痕跡,估計沒什麼東西剩下了,這幾個日本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