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輕聲呢喃,喬煦白忽然身體猛地一震,他鬆開了我,目光灼熱的看了我好一會兒。
然後翻身滾到一邊,坐起來,用手叉着將散落下來的頭髮向後捋,低沉着嗓音道,“出去!”
我一愣,大腦瞬間清醒過來,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再看喬煦白的反應,心血淋淋的疼,比任何時候都疼。
我忍着眼淚,跑下牀。打開房門的時候,我整理下情緒,揚起一個明豔的笑臉,妖豔下賤的像一個勾人的狐狸精,回身看向喬煦白,“喬先生,這可是你趕我走的,不是我要走的。可不許以此爲藉口,以後不管我。”
喬煦白擡眸看我,深邃眸子裡燃着欲.火,眸光灼熱,“在我後悔之前,趕緊出去!”
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哼着小曲走出房間。
關上房門之後,我眼淚瞬時決堤,我不敢哭出聲,用手堵住自己的嘴,用力的咬着。
回到客房,我趴在牀上,用被子捂住頭,我依舊不敢哭出聲,嗓子裡像塞了一團棉花,每一次抽泣都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慕子妍,你就是一個笑話!喬煦白要的是你的身體,你談什麼感情!你配得上他麼!謝謝他,沒有說刻薄的話吧!
也不知我哭了多久,後來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時,眼睛疼的厲害。上眼皮腫的跟被蜜蜂蟄了似的,眼睛最多眯成一條縫,根本睜不開。
我在浴室洗了洗眼睛,想讓它消腫,結果越洗越疼。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決定出門問文叔有沒有藥膏。
剛打開.房門,就看到喬煦白穿着一身墨藍色家居服從我門前走過,他聽到我開門的聲音,轉過頭來看我。
當他看清我跟鬼一樣的眼睛,喬煦白神色一怔,眉頭皺起來,“你昨夜哭了?”
我不該哭麼!
我瞪了喬煦白一眼,心說反正也被看到了,沒什麼好躲的。最丟臉的模樣都被看到了,作爲女人,被人趕下了牀,還有比這更丟人更讓人難堪的事情麼!
我走出房間,擠出一個笑臉,嘴硬道,“沒有。”
喬煦白沒理我的嘴硬,繼續問,“我又沒碰你,你哭什麼?”
總不能讓我說,就是因爲你沒碰,我才哭的吧!
我臉有些發燒,伸出手挽住喬煦白的胳膊,生硬的轉移話題,“煦白,昨天你說的話還算數麼?我心裡的疑問,你都回答我。”
喬煦白皺眉緊皺,低頭看了我挽着他胳膊的手好一會兒。
我趕忙道,“我洗手了。”
喬煦白這才移開目光,“你問。”
我隨着喬煦白的腳步向樓下走,整理了一下心裡的問題,挑了一個自己最想不明白的。
“煦白,你一早就知道蘇顧言會利用我對付你嗎?”
喬煦白點頭。
他走到餐桌前坐下,我拉過椅子坐到他身邊。
“那你爲什麼還同意我跟蘇顧言合作?就算你不在乎我,你也要在乎你的聲譽吧?難道你不怕聲譽受損,影響到生意?”我歪着頭看他。
喬煦白嫌棄的看了一眼我的眼睛,把頭扭開,“恰恰相反,我都在乎。”
我心微動。但緊接着,我便在心裡罵自己犯賤!喬煦白說的都在乎,肯定是他的名譽和生意,沒有我,一定沒有!
文叔把早餐端上來,喬煦白讓文叔幫我拿消腫的藥。文叔走後,喬煦白才道,“一個是你相識多年的老同學,一個是隻見過幾次面還害得你名聲受損的男人,你更相信誰?”
我一怔,反應過來喬煦白說的是他和蘇靜媛。
沒錯,在喬煦白和蘇靜媛之間,我潛意識裡更願意相信蘇靜媛不會害我。我剛經歷了何雪晴他們的算計,對周圍接觸的人都抱有戒心,就算喬煦白幫過我,我也很難從心底去信任他。而蘇靜媛不同,我和她很早之前就認識,而且她跟當年一模一樣,脾氣沒有任何的改變,很輕易的就勾起了我過去的感情。
“所以,你把我推向蘇顧言,是爲了向我證明,你纔是真心幫我的?”我不可思議的看着喬煦白。就爲了這個,他連珠寶大會這麼好的機會都放棄了?!
喬煦白喝了一口粥,平靜道,“是。”
我心沉下來,墜入陰寒的谷底。這一刻,我對喬煦白的好感全沒了,甚至覺得他有些討厭。說其他人算計我,他又何嘗不是在算計我。
他用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要我真真切切的明白,只有他能幫我,我想報仇,想留在海城,就必須依靠他。我不能離開他!他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掌握全局,那我是什麼,等待他施捨奴隸?!
心還是忍不住的隱隱作痛,我夾過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味如嚼蠟。
“你就那麼喜歡我的身體嗎?”我忍不住問。
喬煦白輕輕一愣,稍後涼薄道,“是,第一次就回味無窮,所以在我玩膩之前,別想離開。”
我很想問爲什麼是我,但我沒問出口。現在的我需要喬煦白,我能讓他對我有所圖,我該高興!
我把我咬了一口的小籠包遞到喬煦白嘴邊,“親愛的,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我不僅不會離開你,我還會好好的伺候你。”
我把小籠包遞過去的時候,喬煦白本能的向後面一躲,眉頭皺起來,清冷眸光落在小籠包缺口的我的口水上。
我心裡暗爽,又把筷子往他嘴邊遞一遞,撒嬌道,“你吻人家的時候也沒有嫌棄人家呀,人家的口水……唔……”
我話沒說完,喬煦白大手伸過來,攬在我的後腦,用力的一拉,就將我拉到他跟前,與此同時,他的脣壓下來。
我猛地打個寒顫,剛想擡起手推他,手腕就被他控制住了。
喬煦白的吻,強勢而激烈。我終是忍不住,從咽喉裡擠出一聲放開我。
聽到我發出聲音,喬煦白才惡趣味的鬆開我。他高大的身軀靠在椅背上,用拇指擦去脣邊沾染的不知是我還是他的口紅,動作性感。
他脣角揚起一抹邪獰的笑,“味道不錯。”
我臉羞得通紅,卻硬着脖子,倔強的看着他。我不想就這樣落荒而逃,如果轉身跑掉,那我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我能感覺到我的改變,從外到內,連本質都變了,變得我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我穩了穩心神,伸手勾住喬煦白的脖子,起身坐到他的大腿上,揚起性感勾人的魅笑,“你不是想睡我麼?你幫我報仇,我就讓你睡。”
喬煦白輕輕愣了一下,稍後他擡起手捏住我的下巴,微微用力,脣角勾起一層魅人的淺笑,滿意的道,“終於認清自己的位置了。”
我心倏地一疼,臉上的笑卻更加明豔,“是,以後我的表現一定讓你滿意。只不過,報仇的過程,我也要參加,我要親手毀了他們!”
喬煦白把我從他身上推開,起身道,“把眼睛治好,其他事情交給我。”
喬煦白換好衣服,開車離開。文叔幫我買了消腫的藥,休息了半天,我眼睛就完全消腫了。在家裡閒着也是閒着,便幫文叔做些家務。
我幫花圃澆着水,好奇的問文叔,“喬煦白很喜歡花嗎?怎麼一次都沒見他上來過。”
文叔邊修剪枝葉邊回我,“少爺不喜歡花,少爺愛乾淨,花圃裡到處是土,他嫌髒。”
我更好奇了,“那他幹嘛把三樓建成花圃?”
“因爲……”文叔頓住,嘆了口氣,“別問了。子妍啊,這個問題也別問少爺,他會不高興的。”
我癟了癟嘴,腦子裡猛然鑽進一個想法,“不會是因爲女人吧?喬煦白喜歡的女人喜歡花,所以爲了女人養的?”
文叔笑道,“少爺領回家的女人就你一個,你可別瞎吃醋!”
“誰吃醋了!我也得有那個資格才行!”我心思沉下去。
“子妍,快看,這有一隻繭蛹。”文叔突然叫我。
我轉頭看過去,在一片花葉下掛着一隻灰白色的繭蛹,我沒興趣的收回目光,“文叔,這說明這上面有蟲子。你要是讓喬煦白知道了,喬煦白肯定罵你!”
文叔笑笑,“它馬上就不是蟲子了,它要變成蝴蝶。破繭成蝶的過程都是痛苦的,但從蟲子變成蝴蝶,享受多少美麗,就要承受多麼痛苦。”
我聽出文叔暗指的意思,轉頭看過去。
文叔對着我,慈祥的笑,“子妍,當蟲子的時候很安逸,但只有經歷了痛苦變成了蝴蝶,才能看到另一片天空。雖然這話我說出來不合適,但少爺讓你經歷痛苦,讓你親自體驗真的是爲了你好,少爺就像一把刀,能幫你破繭成蝶。”
我心裡的結一下子解開,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喬煦白不止是想讓我明白,只有他能幫我,他更想讓我改變,磨掉我以前大小姐的脆弱。
我當大小姐的時候,有一顆公主心,玻璃做的,通透漂亮易碎,需要騎士的保護。而我現在有一顆想報仇的心,我要做我自己的騎士!我一直覺得很痛苦,是我自己狀態沒有調整過來。
我變成了蝴蝶,就要揮動雙翅,就算累也要靠自己飛起來!
喬煦白利用蘇顧言給我上了一課,相信別人遲早要栽的。想報仇,就自己變強!
這一瞬,我茅塞頓開,整個人都輕鬆了。
“文叔,謝謝你!”
晚上,我坐在客廳裡等喬煦白回來,結果沒等來喬煦白,倒等來了一位客人,還是我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