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煦白在爲軍統效力,陸如卿在爲犯罪分子效力,兩個人效力的是同一個人,那就是說,控制毒.品組織的人是軍統的人?!
喬煦白離開軍統,是爲了離開那個人的控制。
陸如卿向我坦白了自己的罪行,那個人擔心會查到他身上,所以要對陸如卿下殺手。
喬煦白和陸如卿製造假死,是爲了保護陸如卿的安全。
可喬煦白一副瞞着彭子航的樣子是什麼意思,彭子航也爲那個人效力?彭子航和喬煦白都是少年班的人,那個人總不能是唐顯兵吧?
我胡思亂想時,喬煦白將車開到了一處沿海的別墅前。
喬煦白將車停下,然後下車,走到我這邊,幫我打開車門。
“下車。”喬煦白將手伸給我。
我將手放入他大手裡。
下車後,喬煦白將我拉入他懷裡,然後帶着我,走到別墅大門前,按響了門鈴。
等了一會兒,別墅大門纔打開。開門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看清男人的樣貌,我驚得眼睛猛然瞪大,轉頭看向喬煦白,然後再次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面龐和眉眼,與喬煦白特別像。如果在光線很暗,匆匆只看一眼的情況下,我估計都會把兩個人搞錯。
見我呆住,中年男人對着我友善的笑一下,然後對着喬煦白道,“小白,別再門口站着,進來。”
喬煦白點頭,拉着我進入別墅內。
別墅並不大,裝修雅緻,白色的牆壁,米色的地板,布藝的沙發上,鋪着海藍色有着民族氣息的毯子。客廳擺着許多盆栽,綠色的植物讓人看上去心情愉悅,每片葉子都打掃的一塵不染。
看房間的裝飾就能知道,房子的主人是一個很講究生活品質和格調的人。
“老婆,你不是一直想見他?他就是諸蔚明。”喬煦白介紹道。
細看就會發現,諸蔚明和喬煦白有着很大的區別,喬煦白是冰冷難以接近,而諸蔚明是內斂溫和,身穿着淺灰色暗藏花紋的棉質襯衫,腰部以下蓋着一條毯子,看人時,雙眸清澈,身上有一股很乾淨很純粹的氣質。難怪能做出那麼多漂亮的衣服,這個人就像是沒被世間污染一樣。
“子妍小姐你好,”諸蔚明向我伸出手,“諸蔚明只是我的藝名,我原名喬天翼,是小白的堂哥。”
堂哥?喬國良與原配所生的兒子?!
根據唐念恩的講述,喬國良當時已有妻子和兒子,諸蔚明看上去比喬煦白大十幾歲,年齡也相符。
我握着諸蔚明的手,驚愕的看向喬煦白,想向他確認。
喬煦白點點頭,“同時,他也是唐昱雅的男朋友。當時你看到的,在車裡與站在路旁的唐昱雅擁吻的人,就是他。”
一晚上聽到驚訝的消息太多,現在我似乎都麻木了,扯了扯脣角,露出一個十分不自然的微笑,“你好,你好……”
別說諸蔚明當時戴了帽子,就是沒戴帽子,車裡光線那麼暗,再加上我攔車時的驚慌,根本不可能冷靜的去看諸蔚明的臉,他們兩個乍一看又這麼像,我更會把諸蔚明當成喬煦白了。
“當時讓子妍小姐誤會了,很抱歉。”諸蔚明溫文爾雅的道歉,“因爲我身份的關係,當時不方便親自給子妍小姐解釋,小白還因爲這件事來找過我,我第一次見他急成那樣,他真的很在乎你。”
“用你多嘴,道你的歉,別把我扯出來!”喬煦白一把把我拉到他懷裡,低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我老婆當然知道我在乎她了,老婆,是不是?”
我第一次見諸蔚明,而且他還是喬煦白的堂哥,我有種見親戚的感覺。喬煦白突然親我,我臉立馬就紅了,不好意思的推着他,“別鬧。”
“老夫老妻了,臉紅什麼。”喬煦白淺笑看着我,話落,他低頭又想親。
諸蔚明看着我倆,輕笑出聲,調侃道,“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戰友們都說,小白是禁慾系的王,現在依我看,他分明是欲.望界的狼。子妍小姐,是你調教的好啊。”
“沒……沒有……”聽諸蔚明的調侃,我臉更紅了,聲音小小的回答。總覺得不答話是不禮貌,可答話又覺得不對。
喬煦白臉不紅,心不亂的,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把我抱在他懷裡。他分明是始作俑者,可他卻儀態得體,紋絲不亂。
我鬱悶的暗暗瞪了喬煦白一眼,爲了轉移現在的尷尬,眼珠一轉,問道,“當初你不方便露面,是在提防如卿?”
當時,唐昱雅給我的解釋是,她男朋友是一個案子重要的證人,陸如卿也在找她男朋友。也就是說,犯罪分子也在找諸蔚明的下落。
諸蔚明以前也是軍統的人,六年前,他在海城調查洗黑錢組織的時候,突然失蹤。喬煦白找到他後,從他口中得知了慕氏財團與洗黑錢組織有關,所以喬煦白纔會出現在海城。
難道當年對諸蔚明下手的人是陸如卿?諸蔚明是陸如卿犯罪的另一個證人,所以陸如卿也在找他,要將他滅口。
“當時昱雅提出這個測試陸如卿的計劃,就是想確定,陸如卿與毒.品交易的人是不是有關,想找我的人,是毒.品交易組織的人。”諸蔚明道。
陸如卿是洗黑錢組織的首領,他浮出水面後,陸如卿爲之工作的毒.品交易組織也緊跟着被牽扯出來。
我在腦子裡把兩個案子都過了一遍,然後問向諸蔚明,“你是毒.品交易組織的證人,六年前你突然失蹤,不是陸如卿乾的,而是毒.品交易組織的人做的?”
諸蔚明點頭。
喬煦白把我拉到沙發前,讓我坐下,“你父親的死,也是毒.品交易組織那幫人做的。我問過陸如卿,他爲了報復喬家,走上犯罪道路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回不了頭了。以他的聰明,他能做到不留下證據,不給人留下任何把柄,但他騙得過所有人,騙不過自己。於是他故意留下線索,讓你父親一點點的察覺到他就是洗黑錢組織的頭目,他想讓你父親阻止他,哪怕舉報他,把他送入監獄。你父親也參與了洗黑錢,也應該受到懲罰。可他沒想到,你父親竟然選擇逃跑,也不選擇舉報他。陸如卿聯繫了何雪晴把你父親關起來,本意也是想等到他報仇結束,就放你父親出來,舉報他的。只是誰也沒想到,毒.品組織的人卻找到了你父親,並且殺了他。”
陸如卿犯罪,喬煦白動用軍統的人查都沒查到證據,我爸能發現陸如卿就是洗黑錢組織的頭目,果然是陸如卿故意透露出來的。
強迫喬煦白吸毒,要殺陸如卿滅口,殺我父親,幾次想殺我。做了這麼多事情。
我越想心裡越害怕,這個人這麼有本事,而喬煦白已經離開軍統了,沒有任何權勢。在外,陸如卿已經是個死人了,他們兩個怎麼跟人家鬥!
我緊張的看向喬煦白,“這個人究竟是誰?”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喬煦白起身,對着諸蔚明道,“我去。”
喬煦白走去開門,我也起身,走過去看是誰來了。
房門打開,尹正陽推着輪椅走了進來,輪椅上坐着一個身穿深灰色針織衫的男人,爲了防風,男人頭上蒙着一塊毯子,看穿着是喬國棟。
“兒子,快來推爹走。”男人一說話就露餡了,陸如卿的略帶暗啞的嗓音從毯子後傳出來。
尹正陽將房門關上,喬煦白擡手將毯子掀掉,半眯了眯陰冷的眸子,語調清冷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陸如卿見喬煦白黑着一張臉,一副要打人的樣子,轉頭看向我,“子妍,我傷口裂開了,好疼……”
陸如卿腹部有刀傷,上午做的手術縫合傷口,晚上就有了跳樓這齣戲,這麼大的動作,傷口裂開真不奇怪。
“別裝可憐!”喬煦白冷聲打斷陸如卿的話。
陸如卿瞪了喬煦白一眼,然後對着我道,“子妍,看到沒?對一個剛死裡逃生的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這種人我們稱之爲冷血!”
陸如卿完全是一副輕鬆的狀態,好像心裡所有的重擔都放下了一樣,面對喬煦白再沒有警惕和針鋒相對。在我面前,他也再不需要演戲,不需要僞裝自己。脣角勾起的笑意,都是從心底發出來的,透着一股輕鬆和淡然。
“我冷血?我冷血就該真讓你跳樓,你現在早去閻王殿報到了,還給你機會在這裡裝可憐!”喬煦白冷聲反駁回去。
我看着陸如卿,眼淚忍不住的滾了下來,看到陸如卿從樓上跳下去那一瞬間的害怕又涌上心頭,“陸如卿!你嚇死我了!你們兩個演戲,知不知道我嚇成什麼樣子了,兩個混蛋……”
“對,他是混蛋。”陸如卿從輪椅上站起來,伸手要拉我,“計劃是他想的,我就說你得難過,你還懷着孕呢,萬一太傷心,傷到了孩子怎麼辦!我是不同意的,可子妍你也知道,我哪拗得過他。我要不配合他,他就真讓尹正陽把我抓走……”
喬煦白先陸如卿一步,把我拉到他懷裡,然後對着陸如卿道,“你給我閉嘴!我的孩子,我考慮着呢!”
陸如卿看到喬煦白抱着我,臉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伸手捂住腹部,眉頭緊鎖着,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