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卿的回答讓我一愣,我驚訝的看着他。
陸如卿伸手捏捏我的臉,深邃的眸子注視着我道,“我不願意你做任何爲難自己的事,強迫來的,不會開心的。行了,別瞎想了,肯定還有別的辦法。”
這時,尹正陽推着喬國棟從別墅出來,兩個人將喬國棟的輪椅擡上車後,喬國棟費力的轉頭看向我,艱難的口齒不清的道,“慕……慕小姐,小白……白的……案子得快,那些人……”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從車上扔下去!”陸如卿毫不客氣的打斷喬國棟的話。
喬國棟的意思,我當然明白。他希望我能答應唐念恩的條件,快點把喬煦白從裡面撈出來。喬煦白是軍人,法庭審.判都是不公開的,除了律師和陪審團,法庭連旁聽都不允許。也就是說過程如何我們不知道,我們只能聽到個結果。
守舊派那幫人爲了打擊唐顯兵,拿喬煦白開刀。他們能將人逮捕起訴,就能控制這場審.判對我們不利。
而審.判結果一旦出來,喬煦白的軍籍就不保了。喬國棟着急在審.判結果出來之前,把喬煦白救出來,這樣就算沒有了盛世集團,回不了喬家,喬煦白至少還保留着軍籍,是一位軍人!
聽到陸如卿對喬國棟不敬,尹正陽不滿的道,“陸如卿,請你放尊重點!”
喬國棟扭動僵硬的脖子,渾濁的一雙老眼看向陸如卿,“你不……不是……”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兒子!”
陸如卿說完,轉回了身體,沒再看喬國棟一眼。
喬國棟僵硬的五官做不了太多表情,但聽到陸如卿這麼說,喬國棟眉頭輕微的蹙了一下,一滴淚沿着眼角的皺紋滑了下來。
看到喬國棟這樣,我腦子裡突然蹦出來一個詞,善惡到頭終有報。現在唐念恩那樣對喬煦白,不知道最後她會是什麼下場。
把喬國棟送去軍區的療養院後,我,陸如卿還有尹正陽回了南香公館。
我騙小睿睿,喬煦白又去出差了。
我們一回家,小睿睿就跑過來,瞪大眼睛,怒視着尹正陽。
“我的小少爺,誰把你得罪了?”尹正陽臉上揚着溫和的笑容。
小睿睿嘟着一張嘴,不悅的道,“正陽叔叔,別總是讓我爸爸出差了,我爸爸都累瘦了!”
陸如卿寵愛的把小睿睿抱起來,“小傢伙,知道你心疼你爸爸,現在我和正陽叔叔去做事,會盡快幫你爸爸完成手裡的工作,讓他早點回來,好不好?”
聽到陸如卿和尹正陽是來幫喬煦白分擔工作的,小睿睿纔開心的笑起來。
哄好小睿睿,我們三個人去了書房。
陸如卿的意思是從長計議,唐念恩這裡行不通,就找其他的路救喬煦白。比如喬煦白藏在彭子航家的照片。
“李越是從哪裡得到這張照片的,我們也在查。”尹正陽道,“可根本沒有頭緒。”
“軍統查都沒有頭緒,我們就更查不到什麼了。這條路不通,那我們就換個思路,”陸如卿道,“我們去查這張照片是誰拍的。”
“那不一樣麼!”尹正陽有些失望,“知道是誰拍的,不就知道是怎麼到李越手裡了麼!這不是兩條路,而是一條路,而且還是條死路。”
陸如卿沒理尹正陽的質疑,問道,“照片是在哪裡拍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尹正陽顯然也不想搭理陸如卿,白了陸如卿一眼,但還是回道,“彭子航家裡,時間下午六點一刻。是偷拍。”
“小白躲在彭子航家裡,那彭子航就不可能往回帶客人,排除別人拍照的可能。那拍照最有嫌疑的人……”
“不可能!”不等陸如卿說出彭子航的名字,尹正陽就急切的否定道,“子航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而且他家我們已經搜過了,沒有發現任何偷拍的儀器,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訂做的,他完全沒可能做這種事。”
所以調查才一籌莫展,沒有任何嫌疑的對象,這根本就是一條死路。
我看向陸如卿。
陸如卿一副風輕雲淡的淡然模樣,漆黑的眸子閃着睿智的光,“他的衣服沒問題,那其他的呢?照片的時間是下午六點,是人正常下班到家的時間,剛到家還沒來得及換衣服,他的皮帶,他的領帶也都是你們特製的嗎?”
尹正陽搖頭,雖是不相信,但尹正陽還是打電話給唐昱雅,讓唐昱雅查彭子航家裡的領帶和皮帶有沒有問題。
陸如卿覺得肯定是有問題的,不可能有外人進過彭子航的家,以喬煦白的警惕性,再加上那段時間特殊,除去彭子航,陸如卿想不出第二個人能拍下喬煦白的生活照。
可唐昱雅調查的結果卻狠狠的打了陸如卿的臉,沒有問題,沒有偷拍的設備。
一切又回到原點。
第二天,尹正陽帶來了喬煦白一審的結果,被判有罪,除去軍籍,服刑十三年。
聽到這個結果,我整個人都傻了,我沒想到會判的這麼快,會這麼嚴重。
“他們有什麼證據,就一張照片,就能判下來?!他是軍人,怎麼能這麼草率!”
“正因爲是軍人,才嚴格。唐長官已經提起上訴了。”尹正陽道,“這次去的是軍事法庭。因爲老闆的職位特殊,這次一旦判刑,就再無更改的可能,而且刑法可能加大。”
尹正陽爲難的看着我,他沒說話出來的話,用眼神也表達的明明白白了。
陸如卿看向尹正陽,很隨意的問道,“小白到底是什麼部門的人?他是上將,卻不在軍隊裡,還有彭子航明明是軍人,卻僞裝成心理醫生。你們是安全總局的人?”
尹正陽沒回答陸如卿的問題,而是嚴厲道,“是什麼部門的人,你別問,對你沒好處!”
“你們腦子裡裝的都是國家不能說的秘密,辦得都是大案。你們誓死要對國家忠誠,你們一旦犯罪,是什麼罪名?叛國?!”
我一驚,緊張的看向尹正陽,“有這麼嚴重嗎?”
尹正陽狠狠的瞪着陸如卿,口吻不善道,“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聰明很讓人討厭!”
陸如卿聳聳肩,“看來我猜對了。那我就好奇了,現在被判的入獄十三年是最輕的刑法了,一旦上軍事法庭,被判叛國罪,他可是死罪。你們的長官怎麼想的,是想害死他,還是想逼我和子妍同意唐念恩的條件?!”
“老闆不能入獄!”一向溫和的尹正陽也被陸如卿逼急了。
陸如卿拍桌子站起來,同樣怒視着尹正陽,“所以,你今天來是來做說客的!勸子妍答應唐念恩的條件!尹正陽,這件事喬煦白知道嗎?你們用他的命來逼子妍!”
尹正陽神色一頓,沒有反駁陸如卿,而是轉頭看向了我,眸色爲難,“子妍,我們不能看着老闆入獄,就只能上訴,上訴要面對的結果就是這個。”
我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心裡糾結,“這件事煦白知道嗎?”
尹正陽搖頭,“現在只有律師能見他。”
“那好,我……”
“我不同意!”陸如卿搶先道,“你們長官既然敢拿他的命去賭,那肯定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和子妍不同意,他也有辦法。”
“這次你猜錯了,”尹正陽道,“唐昱雅,子航還有我都認定子妍會願意,我們幾個聯名提議,長官才提起的上訴。”
說着,尹正陽看向我,“子妍,你先答應唐念恩的條件,等老闆出來後,你和陸如卿可以離婚,這不會影響你和老闆的感情。”
我驚訝尹正陽竟然說出這種話,就算完全不考慮陸如卿的感受,唐念恩提出這種要求,她自然就有準備,防止我們這樣騙她!
尹正陽不是想不到這一點,而是他爲了讓我答應,已經故意把情況往好的方面去講了。換句話說就是開始矇騙我。
他越這樣,我心裡越明白,他們是真沒別的辦法了。
“我答應,”別說用喬煦白的命來逼我,就是用他的前程,我也會同意的。我擦了擦眼淚,看向陸如卿,“你也答應好不好?”
陸如卿看着我,深邃的眸子裡藏着一如既往的深情,“我一直都是願意的,哪怕是演戲。只是你要想明白,離婚的可能性很小。”
我點頭,“我知道。”
軍事法庭一個星期後開庭。
這一個星期,足夠我和陸如卿完成唐念恩提的所有要求了。
喬國棟更改了遺囑,盛世集團執行董事的職位由陸如卿接任。陸如卿上任當天,蘇顧言拄着柺杖去了盛世集團一趟,當着集團高層和所有股東的面,在陸如卿面前甩下一封辭職信,然後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公司。
花琦對蘇顧言自己辭職這件事是十分高興的,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請蘇顧言去海城,幫她管理花語傳媒了。
我在第三天按照唐念恩的要求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宣佈我和喬煦白感情破裂。前一段時間我和喬煦白還在微博秀恩愛撒狗糧,突然之間宣佈兩個人結束了。一時間,各大媒體和新聞都在報道這件事,但喬煦白方面一直沒有迴應,媒體又聯繫不上喬煦白,便猜測我說的全部是事實。
喬煦白出軌,或者我出軌了,各種猜測在網上瘋傳。
不過,我和陸如卿領結婚證的時間,在陸如卿跟唐念恩談條件中,推到了喬煦白審.判結果出來之後。
軍事法庭保密性更高,庭審當天什麼情況,我們根本不知道。第二天才等來尹正陽帶來審.判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