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主意?”我不確信的看着餘曼。聽到從她嘴裡說出好主意這三個字,我總有種後脊背發寒的感覺。
餘曼指着彭子航戀愛那一欄,道,“冰山男三十三歲了,一次戀愛沒談過。這種人要麼是心理有問題,要麼就是極其自私陰暗。我覺得他是兩樣都佔了。但不管他再怎麼渣,生理需求總是要解決的吧?”
我就說我後脊背發寒吧!我吞了吞口水,“你該不會是要……”
餘曼也是個死犟的性子,否則她也不會一愛蘇顧言就愛了十幾年,次次碰壁卻次次不回頭。她把她的計劃跟我說了一遍,在我勸了三遍都沒有勸住的情況下,我只能跟她去了。
當然,其中一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爲我想見喬煦白!我擔心喬煦白的身體,迫切的想知道,他毒癮戒掉沒有。
晚上把小睿睿哄睡下之後,餘曼把她帶來的衣服換上。超短包臀裙,上身是帶亮片的露背裝,腳下是一雙十公分高的尖細高跟鞋,腿上網狀的黑絲襪。臉上畫一個大濃妝,加上餘曼短髮本來就是粉色的,誇張的妝容讓她還真有幾分墮落風塵的意思。
出門前,餘曼喝了兩罐啤酒,又用手指沾着白酒,往自己身上灑了灑,讓自己一身的酒氣。
我們不知道彭子航住在哪,所以決定去問無所不知的門衛,讓門衛幫我們找到彭子航。
往外走時,我扶着餘曼,免得她崴了腳。
餘曼低着頭,自覺丟人,她時不時撥弄頭髮,想擋住自己的臉,“子妍姐,你該穿個白大褂出來的。等遇到認識我的人,你就說自己是精神病院的醫生,我是從醫院剛偷跑出來的。”
我被她逗樂,拉着她停住,“小曼,咱們可以不去的。你的心意我領了……”
“不行!”聽到我說不去,餘曼着急的打斷我的話,“子妍姐,就算不是爲你,我也要去找這個冰山男。這幾天我要憋屈死了,咽不下這口氣!”
餘曼告訴我,她跟彭子航一共說了三次話。
第一次是在喬家餐廳,我和喬煦白都在,她被彭子航說沒家教。
第二次是在喬家客廳,我和喬煦白在餐廳,她和彭子航出去後,她說彭子航別老幫着壞人做壞事,會遭報應的。彭子航冷冷瞥她一眼,說她懂個屁!
第三次是在電話裡,彭子航一開始當她是心理病人,後來知道不是後,彭子航說她,該去看精神科醫生!
三次都是餘曼還沒來得及回嘴,彭子航要麼就走了,要麼就掛電話了。餘曼小太妹的個性哪受得了這個,只說起來都氣呼呼的。
“我一定得罵回去!”餘曼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前走,“這是在大理,在我的地盤,我堂堂餘家未來的接班人,我還能讓他欺負了?!”
我看着餘曼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彭子航的身份不能說,我又不想看着餘曼吃虧,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還是跟着吧。
快走到門衛的時候,餘曼鬆開我,裝作一副喝多了的樣子,搖搖晃晃的走到門衛的小屋子前,胳膊搭在窗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的樣子,從隨身的小挎包裡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小區門口是有保安站崗的,餘曼往小屋子窗口一站,立即有保安走上來,問她怎麼了?
餘曼指指手機,示意她在打電話,別說話。
保安會意,剛向後退一步。就見餘曼把手機一摔,罵道,“靠!竟然拉黑老孃電話!”
我在心裡默默的給餘曼點了個贊,世界欠她一個奧斯卡!彭子航分明早就拉黑她了,讓她演得好像剛拉黑似的。
她這一大罵,把保安嚇了一跳。
保安忙走上來,很客氣的問道,“小姐,有什麼可以幫您的麼?”
餘曼是從小區裡往外走的,能進這個小區的人都不簡單,再加上餘曼這身打扮,保安更不敢惹了,誰知道餘曼是哪家大人物的小情人。
“有!”餘曼伸手抓住保安的領帶,將保安往她身前拉了拉,“幫我給負心漢打電話,不就吵個架麼?還真把我拉黑了!剛纔在房間還跟我……還跟我那啥來着,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簡直是渣男,負心漢,垃圾……”
餘曼罵了一堆,罵的這叫一個解恨。
保安爲難的看着餘曼,“小姐,不好意思,這是您的私事,我們幫不了您。請您離開這裡,別影響我們工作。”
“我手機被我摔壞了,我就讓你們幫我打個電話,這有什麼難的!”餘曼一邊罵,一邊用腳踩自己摔在地上的手機,就怕手機沒壞,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讓保安幫忙打電話。
高跟鞋尖細的跟踩在手機上,本來手機只是屏碎的,現在是貫穿傷,四分五裂徹底報廢了。
“我也不爲難你,”餘曼道,“我剛從他家出來,你也看到了,我是從小區裡出來的。我倆吵架了,他把我手機號都拉黑了,我要是回去,那個賤男肯定不給我開門!要不,你幫我撥通他電話,我跟他說幾句話。要不,你送我回去,讓他給我開開門。他叫彭子航,手機號是……”
餘曼報了手機號之後,眼睛一閉,雙腿發軟的就往地上滑。一副酒醉後不省人事的樣子。
保安慌了,這裡的業主他們都得罪不起,餘曼是從小區裡出來的,扔在這裡不管又不行,可管又不知道該怎麼管。
這時候該我上場了。
我走過去,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餘曼,“這怎麼回事?”
保安們都認識我,我和喬煦白出的這一次次的事,讓我在大理也算個名人了。
“喬少奶奶好。”保安跟我打過招呼後,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他們不知道餘曼是哪家的人,餘曼現在醉倒在這裡了,只知道男業主的電話和姓名。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強忍住沒有笑場,道,“你們可以先查一查她說的對不對?只要她說的信息正確,你們給男業主打個電話,讓他來領人不就行了。”
保安爲難,“可這不合規矩。喬少奶奶您也知道,裡面住的人我們都惹不起,萬一不是的話,現在也不早了,打擾了業主的休息,我們這飯碗就不保了。”
“她是從小區裡往外走的,對吧?”我道,“這就說明,她之前肯定是在這個小區裡喝的酒。你猜她是跟男業主有關係的可能性大,還是沒關係的可能性大?我覺得,你把她扔在這裡,你們的飯碗更容易丟。”
有一個保安被我說動了,提議打電話試試,大不了就說打錯了。
其他人也沒什麼別的辦法,點頭同意。
餘曼報的是彭子航的工作電話,現在晚上十一點多了,過了下班的時間,工作手機也肯定關機了。
果然,保安按照餘曼報的電話打過去,是關機。
我提議保安去打男業主的座機。
這個小區的座機號,是根據門牌號排列的。保安撥號的時候,我站在旁邊偷看,看清按鍵之後,我一愣,“她是找彭子航的?”
保安也愣了一下,他們一直跟我說的是男業主,從沒提彭子航的名字。“喬少奶奶認識彭先生?”
“彭子航跟我老公有點來往,既然她是來找彭子航的,那就不麻煩你們了,我把人帶走,給彭子航送過去就行。”
聽我這麼說,打電話的保安立馬把電話掛斷了,對着我感激的笑道,“這怎麼好意思!那就麻煩喬少奶奶了。”
對他們來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
保安把餘曼扶起來,我架起餘曼一條胳膊,扶着她往小區裡走。
距離門衛遠了,餘曼才伸手扶住自己的後腰,“地上那破磚頭可咯死我了。子妍姐,怎麼樣?看清門牌號了嗎?”
我點頭,“看清了。”
“幹得漂亮!”餘曼高興的眉飛色舞。
不過很快,餘曼的眉飛色舞就變成了苦大仇恨。這個小區太大了,彭子航的別墅在小區的最裡側,也就是說我和餘曼要橫穿整個小區。
我是無所謂,可餘曼穿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我倆走走停停,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彭子航的別墅。
餘曼揉着自己的小腿,直呼自己的腿要斷了。
“真不明白,爲什麼那麼多女人喜歡穿高跟鞋!”她一拐一瘸的走上臺階。
我按着門鈴,心情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好像第一次約會似的,馬上就要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心裡既緊張又期待。
可我按了半天也沒人來開門,餘曼屁股頂在門板上,彎腰下來揉自己的小腿,邊揉邊對我說,“子妍姐,冰山男是不是把煦白哥帶到別處去了?靠!我們可能都被他騙了,那個賤男,讓我走這麼多冤枉路……啊!”
餘曼話沒說完,房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同時一聲陰冷帶着不悅的嗓音從裡面傳出來,“誰啊?!”
餘曼的重心是靠在門上的,現在房門突然打開,餘曼身體由於慣性,自然的向後仰。她爲了不讓自己摔。
開門的人正是彭子航,他披着一件真絲的睡袍,絲質的衣服貼在他身上,清楚的展現出他壯碩的好身材。他頭髮有些亂,一雙冷眸半眯着,一副剛被吵起來,還沒睡醒的樣子。
可當他看到餘曼向他撞過去的時候,我看到彭子航眼睛猛然瞪大。
得,這次肯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