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卿微怔,稍後看着喬煦白淺笑一下,“不會給你抓我的機會的。”
“快去醫院吧!”我走過去,扶住喬煦白,“知道危險,還做這種事!你倆是不是傻!還有你,救護車剛過去,你受傷了,幹嘛沒跟救護車走?”
“車上有宋愛國和丁慧梅,哪能給我們上車的機會。”陸如卿說着,突然捂住了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嚇了一跳,趕忙走到他身前,陸如卿身上並看不到什麼外傷,難道撞車時,巨大的撞擊力讓他傷到的內臟了?
我擔憂的看着他,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如卿,你哪不舒服?”
陸如卿見我緊張他的樣子,直起腰,長出一口氣,“現在我舒服多了。”
我還沒弄懂怎麼回事,喬煦白一把把我拉到他懷裡,帶着我往車邊走,“你接着不舒服吧!”
“我是你親哥,沒一點愛心!”陸如卿追上來。
笑意從心底涌出,跳躍到脣角。我微昂頭看向喬煦白。
從結果來看,經歷了這次危險,也不算什麼壞事!
去醫院的路上,蘇顧言問,爲什麼會發生車禍?
陸如卿將他和喬煦白的計劃給我和蘇顧言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我不得不佩服這兄弟倆的腦子。
以宋愛國的社會地位,他一旦在大理被綁架,那全國人的目光就會都集中在大理,宋家會對軍統和政界施壓,這樣一來,反而不利於喬煦白接下來的動作。
大理是喬煦白的地盤,一旦宋愛國離開大理回到京城,就等於放虎歸山,那就更不好對付了。
不能綁架宋愛國,又不能讓宋愛國離開大理回京城。於是喬煦白想出車禍這個法子。
“救護車是提前安排好的,帶着他們夫妻倆去了軍區醫院。”喬煦白道。
“這就等於被你們軟禁起來了?”蘇顧言嘆道,“煦白,這招可真夠高的,宋愛國的保鏢們不僅不能對你動手,還得感謝你!”
“只是,小白,”陸如卿眉頭皺起來,發愁道,“一直軟禁宋愛國夫妻也不是辦法,綁架案距離現在年頭太久了,完全找不到真兇的證據。至於你說的洗黑錢,你有沒有十足的把握去起訴,一旦你向法院提交材料,可就沒有回頭路了。出現差錯,你的下場恐怕會比父親更慘。”
聽完陸如卿這番話,我也跟着發愁起來。車廂裡的氣氛一瞬變得緊張起來。
我看向喬煦白,“煦白,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吳雨霏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了。”喬煦白道。
吳雨霏醒的那一天,跟喬煦白說了很久。後來蘇顧言來了,之後又一直在忙吳雨霏的葬禮,我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
蘇顧言最爲關心吳雨霏,忙問吳雨霏都說了些什麼?
喬煦白道,“吳雨霏無意間撞見了宋淑琴要殺張琳,她驚慌的想逃卻被打昏了過去。至於張琳和她爲什麼都沒死,據她說,她醒來時,迷迷糊糊看到了一個成年男人,是那個成年男人把她倆救了。那個成年男人對宋淑琴說了些什麼,然後宋淑琴就把昏過去的張琳交給了那個男人,之後,也把她放走了。”
“那個男人是誰?”我問。
喬煦白搖頭,“吳雨霏說她沒看清。”
“能讓宋淑琴聽話的男人還能是誰!”陸如卿有些憤怒的道。
我能理解陸如卿的憤怒,能讓宋淑琴聽話的男人,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宋愛國。十年前,宋愛國和宋淑琴就找到張琳了,可張琳還是吃了那麼多苦,經歷了那麼多殘忍的對待。張琳被這兄妹倆找到,肯定在張琳身上沒發生什麼好事!
“小白,這個消息似乎沒什麼用。以琳兒現在這個狀態,她無法上法庭指正宋淑琴。”憤怒過後,陸如卿又有些沮喪。
“綁架案和張琳的事件都無法下手,但洗黑錢是有法子的,只要是數額的流動,就一定有賬。”喬煦白道,“吳雨霏在宋家呆了十年,表現的很好,丁慧梅很喜歡她。這也讓她知道了一些洗黑錢的事,宋淑琴手裡有一個賬本。”
“果然找她沒錯。”陸如卿道,“我之前也找過她,但她似乎不大相信我有能力與宋家作對,所以什麼都沒告訴我。”
聞言,我猛地想起那些照片,我還以爲陸如卿和吳雨霏是情人關係。可現在見到了吳雨霏對蘇顧言的深情,才明白,那些放.蕩的行爲都是故意做出來給人看的。
蘇顧言雙手握緊了方向盤,突然問道,“煦白,你實話告訴我,雨霏爲什麼會嫁進宋家?”我一驚。
蘇顧言聽出吳雨霏有隱情了,可吳雨霏已經死了,而且遵循她的意願,她並不想讓蘇顧言知道實情。知道真相如何,這會讓蘇顧言更加痛苦。
“顧言,你怎麼問煦白這種問題,他怎麼知道爲什麼……”
“好了,”喬煦白打斷我的話,“一個女人愛了那麼久,如果死了,都不能讓人知道她的情感,豈不是太可憐了。”
喬煦白將吳雨霏的難言之隱,以及吳雨霏與宋志成的婚姻狀態都告訴了蘇顧言。
聽完之後,蘇顧言一句話沒說。
車開進軍區醫院,喬煦白去急診室處理傷口。
我跟着喬煦白邊往急診室走,邊不放心的看向坐在車裡的蘇顧言,“煦白,顧言會不會有事?”
喬煦白讓我放心,“不管吳雨霏因爲什麼嫁進宋家,顧言都愛她。”
不管吳雨霏是因爲善良爲了保護蘇顧言嫁進宋家,還是因爲吳雨霏愛慕虛榮嫁進宋家,蘇顧言都愛她。既然蘇顧言怎麼樣都不會忘記她,那又何必讓蘇顧言抱着對吳雨霏的誤解,痛苦的愛下去。
至少現在,蘇顧言知道,自己這麼多年,沒有愛錯人了。
爲喬煦白處理完傷口,喬煦白帶我去看了宋愛國夫婦。
宋愛國夫婦被安排在醫院的隔離病房,宋愛國的保鏢們已經被喬煦白的手下處理了,隔離區有喬煦白安排的軍人把守,跟監牢差不多。
進入病房,宋愛國的腿打着石膏,高高的掛在半空,身體躺在牀上,手銬將宋愛國的手腕和牀架拷在一起。
看到喬煦白和我進來,宋愛國眼睛一瞪,露出一副兇相,惡狠狠對着喬煦白道,“喬煦白,你這是知法犯法!你現在最好把我放了,否則,你知道後果!”
“宋叔,你受傷了,在這裡住院。我來看你,這犯法麼?”喬煦白一臉認真的道。
我差點笑出來,腹黑的男人不能惹,腹黑又會耍無賴的男人更不能惹!
宋愛國也被喬煦白這句話說的一懵,有一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沒傷到別人,反而給自己憋出了一身內傷。
“喬……喬煦白!你少花言巧語!你把我鬆開!”宋愛國怒氣不減,“住院有給病人戴手銬的麼?!”
“在別地沒有,但在我這有!”喬煦白冷冽的眸子閃過一抹凌厲的寒光,“宋叔,這副手銬你會從醫院戴到監獄!”
喬煦白如此直白的說了出來,宋愛國一怔,接着冷哼一聲,“就憑你?!你老子都沒把我送進去,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宋家是棵大樹,而你就是在宋家樹蔭下乘涼的小草,一株雜草想與大樹一較高下!喬煦白,我會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宋愛國底氣十足,一副兇狠的樣子,對現在的處境沒有感到絲毫的驚惶。他似乎咬定,喬煦白對付不了他!這股蔑視,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身爲宋家的當家人,他有這麼高傲的資本!
面對宋愛國的瞧不起,喬煦白也不生氣,他神色淡漠的走到沙發前的茶几旁,彎腰從水果盤裡拿起水果刀,然後轉身,慢慢的走向宋愛國的病牀。
“宋叔,現在這株草已經沒有退路了,與其等着被人連根拔起,不如先下手爲強!”喬煦白說着,瞥我一眼,“老婆,閉上眼睛。”
我沒懂喬煦白要做什麼,但還是聽話的閉上了眼。
接着就聽到宋愛國驚叫幾聲,“你想幹嘛!喬煦白,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喬煦白,你別衝動,別……啊!”
最後慘叫一聲,我嚇得睜開眼。正好看到喬煦白手拿着水果刀,插在宋愛國另一條沒有受傷的大腿上。
鮮紅的血從傷口溢出來,很快就染紅了病號服和牀單。
宋愛國疼得身體打顫,臉色變得蒼白,額間溢出豆大的冷汗。他瞪大眼睛,一雙狠戾的眸子因憤怒而充.血,變得通紅,他死死瞪着喬煦白。
喬煦白眸色平靜的看着他,冷聲道,“現在知道,誰是樹,誰是草了吧?!你覺得你堅不可摧,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親妹妹宋淑琴爲了能一直能在你這裡分一杯羹,偷偷做了一個賬本!等到有一天,你想甩開她的時候,她就能用賬本威脅你。或者,有一天她受到威脅的時候,她就可以拉你做靠山!現在她不知道你在我手,你猜,我用你的手機給你親妹妹發消息,她會不會把賬本主動送到大理來!”
宋愛國此時才表現出一絲慌亂,但畢竟是宋家當家人,見過太多的大場面,宋愛國神色很快又恢復正常,“喬煦白!你不會得逞的!”
“呵。”喬煦白低低的了冷笑一聲,渾身散出的森冷氣場,透着濃濃危險的氣息。
我好擔心喬煦白一刀把宋愛國宰了,那就真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