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自告奮勇,說要去統計。
蘇顧言擺擺手,“不用那麼麻煩。”
說完,蘇顧言轉身吩咐服務員,把今天餐廳營業後的所有點餐單據拿過來。
服務員聞言,馬上去拿了。
我跪在地上,抱着昏死的陸如卿,陸如卿呼吸平穩,像醫生說的,應該是沒什麼事了。
而對餐廳我是絕對放心的。
餐廳是喬煦白向我求婚的地方,是他打算送給我和他將來孩子的產業。我相信他,不可能讓餐廳出現這種問題。
前臺將單據整理後打印出來,一共就兩張紙。說明今天客人並不多。
看完所有單據之後,蘇顧言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挖到大新聞,女記者臉上揚着難以自已的得意。她把單據往我面前一遞,“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看看。就是這麼巧,你先生點的海蔘是今天餐廳的第一份海蔘!”
我心顫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接過單據。
今天不是節假日,中午並沒來什麼客人。大部分餐都是晚上點的,而我和陸如卿來的並不算晚,也就是說單據上點餐的客人,大部分都還沒走。
我一桌一桌的看下去,真的都沒有海蔘!
海蔘這道菜是餐廳的特色,怎麼會一個點的都沒有?!
我不死心的又從頭看了一遍,越看心裡越慌。
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可如果找不到合理的解釋,這家餐廳就毀了!這甚至構成了犯罪,負責人是有刑事責任的!
“幸好今天沒點海蔘,要不躺着的人,就是我了!”有人道。
“你這就叫命大!你不是挺喜歡吃海蔘的麼?今晚爲什麼沒點?”
“今天我想換個口味不行啊!沒點我才撿了條命!”
他的話提醒了我,不可能所有的人都不喜歡吃海蔘,更不可能所有的人都碰巧想換口味!
我看向周圍的人,不死心的問,“你們都不喜歡吃海蔘麼?這是餐廳的特色,爲什麼一個人都沒點……”
“子妍,別說了!”蘇顧言打斷我的話,轉頭過來,陰沉的目光落在了昏死過去的陸如卿身上。
女記者眉頭一皺,“我說小姐,你到底是幫誰的?剛纔看到你先生向你求婚,這家餐廳的負責人突然出來說,你是他沒離婚的老婆。你們三個之間是有情感糾葛嗎?如果真是這樣,你也有對你先生下毒的嫌疑,這件事就不是食物中毒這麼簡單了,你送你先生去醫院,我不放心!”
“那你送!”蘇顧言俊顏冰冷,毫不客氣的對着女記者道,“一個記者真把自己當警察了。這個不放心,那個你懷疑,有本事你把警察證件拿出來給我看,沒有的話就別瞎逼逼!”
蘇顧言在女記者眼裡是黑心商人,現在事情被曝光,蘇顧言應該好言好語的討好女記者。結果蘇顧言竟然還出言不遜!
女記者臉上的那股得意勁兒褪下去,氣得眼睛一瞪,“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別以爲有兩個臭錢,你就可以逃過法律的制裁!現在你應該爲自己的不法行爲感到愧疚和懺悔,可看你毫無悔意,還在這裡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如此猖狂的黑心商人,我要曝光你!”
女記者的話又挑起了大家的怒氣。
這時,救護車來了。
我不放心的看了蘇顧言一眼,蘇顧言對着我點頭,示意這裡沒事。
“去醫院照顧好他,別讓他死了。這鍋我們可不背。”
我點點頭,跟着救護車去了醫院。
餐廳醫生處理得當,陸如卿身體並無大礙。因爲氫氧化鈉是強腐蝕性毒物,禁止洗胃,只能做催吐處理。直到陸如卿吐得什麼都吐出來了,醫生才放過他。
又昏睡了兩個小時,陸如卿才醒過來。趁陸如卿昏睡時,我給蘇顧言打了電話,想問餐廳情況怎麼樣了。可蘇顧言電話關機。
後來,我又給喬煦白打電話才知道,蘇顧言正在接受審訊。在餐廳後廚,警察搜出了被火鹼浸泡的海蔘,一副證據確鑿的樣子。
聽到這,我心咯噔一下,餐廳負責人寫的是喬煦白的名字。蘇顧言頂多是接受調查,如果真的是證據確鑿,最後開庭被判刑的會是喬煦白。
“煦白,你現在在哪?”
“在餐廳,我沒事。”喬煦白道,“別擔心,我會把事情查清楚的。他……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亂糟糟的,像是餐廳裡的客人都還沒走,時不時還能聽到一兩聲女記者痛恨不良商販的‘正義’言辭。
身處這種情況,喬煦白還在擔心陸如卿的身體。畢竟是兄弟,血濃於水!
我心裡劃過一絲欣慰,告訴喬煦白,陸如卿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喬煦白說完,不等我再問什麼,便掛斷了電話。
回到病房時,陸如卿已經醒了。我按照醫生的吩咐,熱了一杯牛奶放在牀頭。
陸如卿躺在病牀上,神色哀怨的看着我。
“我不舒服,我不想喝。”人生病之後,好像特別喜歡耍小脾氣,陸如卿竟然在對我撒嬌!
我坐在病牀邊,嚴肅的看着他,表現出一副撒嬌也沒用的樣子。
“我知道你難受,但必須喝了。醫生說,這是保護胃黏膜的,喝了之後,你就可以睡覺了。”
陸如卿嫌棄的瞥了一眼牛奶,跟我談條件道,“我喝了,你留下來陪我。”
我想也沒想的點頭,“我本來也沒想走,明早還要陪你做檢查。”
“你沒懂我的意思,”說着,陸如卿往病牀裡面挪了挪,讓出一個人的位置,深邃的眸子看着我,“這樣陪我。”
陪……睡?!
我驚了一下。
陸如卿似是怕我多想,趕忙道,“子妍,我身體不舒服,什麼都做不了,我發誓。我只是想抱着你,只抱着什麼都不做。”
聽上去怎麼那麼像哄騙女人上.牀的招數。
我有些爲難的看着他,“可……我一會兒還要出去。”
我想趁陸如卿睡着之後,去找喬煦白。餐廳的事不知道怎麼樣了,心裡七上八下的,總是放心不下。
“你在擔心小白?”陸如卿看穿我的心思。
我回神過來,怕他誤會似的,趕忙解釋道,“我只是在擔心餐廳的事情,不管這裡面有沒有隱情,今天的事一旦曝光,餐廳就毀了。而煦白是餐廳的負責人,不知道會不會受到牽連。”
“子妍,不用解釋。”陸如卿道,“這次的事,我不會追究責任。富二代都有一個特質,就是夠大方,不會貪圖小利,所以我相信小白不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這件事恐怕是餐廳的人爲了盈利做的手腳,他是集團的執行總裁,這麼細微的事情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現在陸如卿還爲喬煦白說話,兩兄弟分明都在關心對方。我突然覺得,如果他們兩個人相認了,兩個人在一起,肯定能解決所有的難題。
我看着陸如卿,“如卿,這次的事發生的太突然,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麼?”
“不用你說,我也會幫他的。”陸如卿道,“我有一些媒體的朋友,先看看這個消息能不能用錢買下來。不過,現在網絡這麼發達,這件事恐怕在網上已經傳開,或多或少對餐廳都有影響,什麼時候能讓餐廳從這些負面消息裡徹底走出來,就要看他自己公司公關能力了。”
我看着陸如卿,由心的說,“謝謝。”
“傻瓜,你謝我什麼。”陸如卿寵溺的笑一下,擡手伸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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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稍有遲疑,但還是把手放在了陸如卿手裡。陸如卿牽着我的指尖,拇指輕輕摩挲我的手指,“他是我弟弟,我想認他,幫他是應該的。”
陸如卿溫柔的眸子映着我的容顏,我心輕顫一下,“如卿,認識你真好。”
“愛上你也真好。”陸如卿注視着我,深情的道,“子妍,可以給我答案了麼?嫁給我……”
陸如卿話沒說完,病房門突然從外面被打開了。
我轉頭看過去,一身黑西裝的喬煦白站在病房門口,菱角分明的一張俊臉,寒潭般雙眸閃着冷執的光,他周身氣場都是冷的,好像氣場都帶着菱角,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看到喬煦白來了,我心猛地一慌,下意識的抽回被陸如卿握着的手。
陸如卿看到我把手抽回去,眸光黯了一下。
我站起身,關切的看着喬煦白,道,“事情怎麼樣了?”
喬煦白沒理我,走過來站在病牀前,從上而下垂眸看着陸如卿,“聽說陸總在我的餐廳求婚了?”
我心咯噔一下,趕忙擋在喬煦白身前,隔開他和陸如卿,“煦白,你冷靜點,現在最重要的是餐廳的事情怎麼解決!如卿已經幫你想辦法了,你先聽聽看……”
“幫我?!”喬煦白打斷我的話,嘴角綻開一抹冷笑,如一朵冰花,美麗而冰冷。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疊照片,一下子摔在了陸如卿的病牀上,“陸總就是這麼幫我的麼?!”
陸如卿眸光淡淡的瞥了一眼照片,稍後擡起頭,平靜的與喬煦白對視,“小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總,你一直裝無辜裝可憐,有意思麼?!”喬煦白微向前俯身,眸光桀驁冰冷的落在陸如卿臉上。
我轉回身,看向摔在病牀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