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我聽到哪裡有怪味,我肯定也會聞。可被人害的次數多了,警惕性也提高不少。聽到張琳說怪味,我立馬叫道,“別聞!”
說着,我擡手將錢包打到了地上。
可我還是晚了一步,張琳已經聞到錢包上的味道了,她擡頭看我一眼,大眼睛迷迷瞪瞪的,“姐姐……我……頭好暈……”
噗通一聲,張琳身子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將近八個月的身孕,已經不允許我彎腰了,我只能走到張琳身後蹲下,然後把她的頭抱到我懷裡,檢查了一下她頭上有沒有磕傷。看到沒有受傷,我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不管這個錢包放在這裡是不是爲了害我們,但它裡面放了能讓人昏迷的藥物,它就絕對是有問題的。
電話很快接通,我剛要向接線員說自己所在的位置,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剎車聲,然後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快速的跑向我。
我心裡大叫不好,抓緊時間喊道,“我現在在育才街上,這裡有人用迷藥迷暈路……唔!”我話沒說完,口鼻突然被一塊潮溼有些古怪香氣的布塊矇住,我心裡知道這是迷藥,但根本無法反抗。
就算丟下張琳不管,我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也跑不過他們!
我身體的力氣漸漸被抽空,四肢發軟,手機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在我失去意識之前,我聽到有一個有口音的女人說話,“不是說就一個姑娘嗎?這咋還來了一個孕婦!孕婦懷着別人家的娃,不值錢,賣不上價……”
等我再醒來,眼前漆黑一片,我雙眼被蒙着一塊黑布,什麼都看不到。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有種宿醉之後的感覺。我第一反應就是擔心我的孩子,我被人迷暈,藥物對他有沒有影響?!
緩了一會兒,我大腦冷靜下來。我動了動身體,發現雙手和雙腳都被綁着,用力拉的話,可以聽到木頭吱扭響的聲音,身下的木板也在晃動。
我是成大字被綁在木牀上。
而且,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下身涼涼的,雖然身上蓋着被子,但下身好像.什麼都.沒穿,再加上此時被綁成的這個姿勢。
心裡涌上一股難以啓齒的羞辱感。
“有人嗎?”我用力的拽手臂,試圖把繩子拽斷,什麼都看不到,讓我無法準確判斷此時處境,無知和黑暗讓恐懼在心裡翻倍,“琳兒,你在不在?張琳!張琳!”
吱扭一聲,像是木門被推開的聲音。
我一下子停止了大喊,警惕的聽着周圍的動靜。聽腳步聲,只有一個人進來。
“醒啦?”是我昏迷之前,聽到的那個女人的聲音,“小臉長得挺帶勁兒,可惜是個大肚子,要不指定能賣個好價!”
說話的這個女人肯定就是人販子了!
我害怕的吞了吞口水,故作鎮定道,“大姐,你做這種生意不就是爲了錢嗎?我有錢,我可以給你雙倍的錢,你把我放了吧!我還懷着孩子,賣不上什麼錢,而且跟我一起的那個女的,腦子有問題,也不值錢。你與其冒着危險賣兩個賠錢貨,不如我給你一筆錢,你把我倆都放了。”
女人販子沉默了一會兒,短短几分鐘,對我來講忐忑的跟等了半個世紀一樣。
“你真的有錢?”女人販子懷疑的問。
一聽有戲,我點頭如搗蒜,“有有有,你要多少,我給雙倍!”
女人販子又沉默一會兒,“十萬!十萬你有沒有?”
十萬,對她來講,就已經是大錢了。
聞言,我愣了一下,立馬明白了一件事,用愛馬仕限量版錢包做餌的人,跟這個女人販子不是一夥的。
把愛馬仕限量版錢包塗上迷藥,往地上扔的人,怎麼會覺得十萬塊就多的不得了了!那是一個有錢人,而且根據昏迷之前,我聽到這個女人說的話,那個有錢人的目標是張琳。有錢人利用了張琳的天真性格,說明這個有錢人很瞭解張琳,知道張琳有智商的缺陷。有錢人把張琳迷暈,然後交給女人販子,把張琳處理掉。
而且這個有錢人知道今天我和張琳會經過那裡。他可能一直在跟蹤我們,或者他就是生活在我們身邊的熟人,對張琳的性格和行爲模式瞭如指掌!
想到此,我只覺得渾身發冷,我身邊都生活着一些什麼人,彷彿每一張友善的笑臉背後,都藏着殺人的刀子。
女人販子見我沒回答她,吧唧了吧唧嘴,嫌棄的說,“連十萬塊都沒有,還說什麼自己有錢!”
我晃神過來,想到這裡可能有兩夥人,我壓低聲音,“不,大姐,我有錢。你把我放了,我給你二十萬!”
這時,聽到屋外有一個男人喊,“強嫂,好了沒?人都來了!”
強嫂扭頭往門外罵,“你個糙老爺們懂個屁!這事哪能急啊。”
強嫂罵着,我聽到腳步聲遠了,之後是木門關上的聲音。當強嫂再走到我身旁的時候,從她身上散出來一股中草藥的味道。
我確定這股味兒剛剛是沒有的,也就是說強嫂走到門邊,端了一碗中藥過來。
只有我躺在這裡,她端中藥過來,總不能是給她自己喝的!
我一下子有些慌了,很想逃開,可奈何手腳都被綁着,只能像個蟲子似的用力的扭動着身體。
“你想幹嘛,那是什麼藥!”
強嫂嘿嘿笑了兩聲,問我,“你剛剛說的那二十萬,算話不?”
我使勁的點頭,驚恐的瞪大眼睛,想看清她到底在做什麼,可眼前一片黑,什麼都看不到。
“算!你只要把我放了,我立馬給你拿錢!”
“放了你也可以,不過……”強嫂突然伸手捏住我的雙腮,她的手掌上全是老繭,都是乾重活磨出來的,手的力氣很大,捏在我臉上,感覺臉跟被鉗子夾住了一樣,又酸又疼。
這時,我突然想起喬煦白來,原來每次我要咬他的時候,喬煦白掐住我的雙腮,用的力氣是那麼的小,一點都不疼,酥麻的感覺,只能嚐到情趣的味道。
一想到喬煦白,我剛纔再害怕都沒涌出來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他會來救我嗎?
大概是不會來了,我之前說了那麼傷他的話,他應該不會再管我了……
眼淚沾溼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我不停的轉動腦袋,掙扎着。
強嫂使勁兒的扳過我的頭,我感覺下巴都要被她掐的掉下來了。
“別怕……乖乖把這個喝了,把你肚子裡那個多餘的小東西去掉,俺就能放你走了。”我不停的掙扎,強嫂見沒辦法把碗遞到我嘴邊,乾脆把碗拿高一點,直接對着我的嘴,倒了下來。
刺鼻的中藥灑在我臉上,灌進我嘴裡鼻子裡,嗆得我猛烈咳嗽起來。
門外的男人聽到動靜,不放心的敲了敲門,“強嫂,你可別把人弄死了,肚子裡的小東西得出來!”
“俺懂,你放心吧!”藥灌完了,強嫂把碗放到一旁。
我使勁兒的咳嗽,想把喝進去的藥都吐出來,可我是躺着的,而且手腳被綁着,我起不了身,根本沒辦法把藥吐出來。
“這是什麼藥?”我心裡抱着最後一絲奢望,只要孩子能活着……
“打胎藥。瞧你這肚子,你都快八個月了吧?孩子太大,一會兒可能會有些疼,你忍着點。”聽強嫂發出的聲音,她像是在悠閒的嗑瓜子。
我全身的血液隨着這句話慢慢的變冷,任人宰割,無法反抗,一股絕望之後涌出的恨意直衝我的大腦。
我眼裡的眼淚慢慢幹了,“大姐,你會放我走吧?我會給你錢的。”
“把小東西拿掉之後,俺就放你走。”強嫂故意壓低聲音,彷彿怕人聽到一般。
這更印證了我的猜測,這裡有兩夥人,強嫂是人販子,而另外一夥是要害我和張琳的人。
我肚子開始有些疼了,一種腹墜脹痛的疼痛感,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有一股生命力在從我身體剝離出去,那是我的孩子。
我緊咬了咬下脣,直到一股鐵鏽味的腥氣在我嘴裡瀰漫,嚐到血腥味,我稍稍冷靜下來,“大姐,你都要放我走了,爲什麼還要害我的孩子?他都快八個月了,你這是在殺人!”
強嫂嘆了口氣,似乎是怕我怪罪她,最後不給她錢,她解釋,“這個真不能怪俺,俺做不了主的,是外面那些人說要給你點教訓,是你自己得罪了人,可不能怪俺。對了,還有跟你一起抓來的那個女的,不能放。就放你自己走,你給俺二十萬,行不行?”
我肚子疼得越來越厲害,身下一片黏膩,不知道是出血了還是什麼。
我臉色開始變得蒼白,額頭涌出大顆大顆的冷汗,手用力的抓緊綁着我的繩子,全身因疼痛而不停的顫慄。
我使勁的點頭,聲音顫抖,“可以,我給你錢……我不想死……幫我……”
強嫂見藥勁兒上來了,趕忙掀開我身上的被子,解開我的兩條腿,然後讓我把腿支起來,“你現在這個月份,跟足月的孩子是一樣的。你別緊張,俺在俺們村經常幫孕婦接生,你放鬆……深呼吸……用力……”
對着我說完,強嫂又對着外面喊,讓外面的人把熱水端進來。
“啊!”我疼得慘叫,我這輩子都沒這麼疼過,身體像是在被刀一片片的凌遲,每一次劇痛都讓人恨不得去死。
“用力……要出來了……馬上就好了!”強嫂說着,突然啊了一聲,“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