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妻狂魔之怒, 排山倒海般襲來。
楚世陽怒視着癱倒在地的周恬:“我容你在府中小住,可從未容你放肆!”
周恬搖頭解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表兄。是她推我, 她聽到我說出那些愛慕你的話一時氣急才……”
“夠了!”楚世陽厲聲打斷她, “你做出這些事, 還妄圖本侯傾心你?本侯念在你父親的份上不欲過度追究, 但你別忘了這是召南侯府, 我懷中的是召南侯妃,欺她便是欺我。來人,將她帶回她的屋裡, 沒本侯准許不得擅自踏出房門一步。”
不知方纔呆在何處的侍衛,此刻聞聲而動立馬竄到他們面前領命說是。
陳思語看見楚世陽用責怪的眼神瞟了一眼徐管家, 心想她是不是有點過了?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葉兒急忙護住自己的主子, 語氣明顯慌亂地對着楚世陽說:“侯爺冤枉啊, 不是小姐的錯。”
楚世陽明顯不想理,但一旁的官員卻開口勸說:“侯爺, 依下官之見,既然這位姑娘開口喊冤,不若聽聽冤在何處。周恬姑娘身份畢竟與旁人不同,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
楚世陽看向他:“李大人,在侯府出了這般事, 她必定會喊冤, 但是你應當知道, 喊冤並不一定就是真的冤了。”
那位李大人笑了一下, 回道:“侯爺的意思下官自然明白, 不過當時這在場四人,不如問問蘇小姑娘吧, 下官聽聞她一向實事求是,從不偏袒。”
這話就是很明顯的偏袒了,再怎麼說蘇小都是侯府的人,聽到要她陳述事情經過,周恬她們的臉一下就變了。
蘇小上前兩步,先是恭敬地施了一禮,而後開口說:“回侯爺大人,今日我陪着侯妃在此處散心,恰巧周姑娘帶着她的侍女過來,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侯妃不欲與她們過多糾纏想先走,熟料周姑娘突然攔住侯妃去路,不僅拽緊了侯妃的手,甚至還……還用力掐了侯妃,當時我本想上前阻攔,卻讓周姑娘的侍女攔住,上前不得。”
楚世陽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周恬,吩咐徐管家:“把人帶下去。”
一旁的李大人看着周恬眼中的不甘,嘆了口氣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竟還是心性不改。”
“李大人,若無其他事,本侯先帶人回屋了。”
李大人笑說:“正好下官也有事,就不叨擾侯爺了,侯妃的傷要緊。”
楚世陽不再多說,一把抱起陳思語就往自己臥室方向走,一路上陳思語都不敢開口說話。
路上楚世陽要派人叫大夫來,被陳思語好說歹說的勸住了,告訴他自己無礙,只是紅了而已。
終於到了屋裡,楚世陽一將她放到牀上就開始檢查她的手腕。
仔細翻看了許久,見真的只是紅了些,其餘並沒有什麼大礙,這才鬆了口氣,問:“疼嗎?”
陳思語搖搖頭:“一開始有點,現在不會了。”
“下次小心着些,這兩次出事我都不在你身邊……”
陳思語心中一暖,想到這是自己弄出來的痕跡,不免有些心虛。她頂頂楚世陽的額頭,小聲說:“其實……她只是拽紅了而已,也不嚴重,不過現在消了大半,這顏色重的一塊是我自己掐出來的。”
楚世陽聽了竟也不惱,只是淡定開口:“我知道。”
陳思語大驚:“你知道?”
“我從漏窗看到了是你自己掐的,但我也知道,若不是她欺人太甚,你也不會這麼對自己。”
這話說的很到位,讓陳思語聽得很受用,她忍不住問:“你就這麼信任我?”
“你可是我的妻子。”
“噗嗤,算你會講話。”好聽的話總是讓人分外受用,但轉念想到另一個問題,“我們這樣對周恬會不會太過分了?”
“你現在想着她,她要害你時可不會這樣想。”
陳思語疑惑:“到底是爲什麼,你會這麼討厭她?還有啊,她不是國主安排在侯府小住的嗎?你今日這樣做,當着外人的面將她禁足,國主知道了會不會……”
“你放心好了,我做事有分寸。”
“有分寸自然是好的,可我總怕會出意外。”
“有我在你身邊,你且放寬心。”
“真的?”
“自然。”
陳思語笑的露出大白牙:“那我就聽你的放寬心了。”
楚世陽溫柔地看着她,順着她的頭髮輕撫,說:“以後還是莫要再做自己掐自己的事,有委屈就同我說,我總會護着你的。”
陳思語埋首在楚世陽胸膛,心中感動但依然直言:“你終究是做大事的人,我又怎能拿這種小事來煩你。”
楚世陽知道陳思語是站在他的角度考慮,沒有想着自己,不免有些心疼:“等過段時日就好了。”
“嗯。”
她以前總覺得自己怎樣都隨意,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再不想楚世陽總是爲了她分神勞心,總是要顧慮她、護着她。偌大的驀國他不僅要忙着朝務,還要顧着侯府顧着她,太過辛苦。
這一想她便覺得心疼不已,她應該變得更聰明更不易被人欺凌,管顧好侯府讓他無後顧之憂纔是。
周恬做的事早已惹怒楚世陽,還順帶着得罪了尚書府。後來大概是楚世陽告知了國主,她被帶回了王宮,之後的事陳思語便不知道了。
此事過後,陳思語便虛心同她的母上大人討教怎麼才能將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其態度之誠懇行爲之努力不亞於高考時的百日衝刺。時常夜深了還要翻看白日裡的筆記,惹得血氣方剛的楚世陽多次抱怨她不顧及自己。
陳思語這裡恢復平靜步上正軌,玥兒打理店鋪的能力也是越來越好。這日裡,陳思語正與來瞧她的玥兒一同分享關於管治一類的心得,蘇小卻來報,有人找侯妃。
“找我?”陳思語疑惑,“來的是尚書府的嗎?”
轉念一想也不對啊,若是尚書府的直接就能進來,都不用通報。
蘇小回她:“來的是三位姑娘,說是侯妃的昔日好友。”
“昔日好友?”陳思語瞬間開心起來,既是姑娘又是好友,那八成是柳吟雪她們來了。
“那三位姑娘是這般說的。”
玥兒大約也猜到了,轉頭看向陳思語,心中也有些高興:“小姐莫不是……”
陳思語一邊高興一邊心想:那三個丫頭在她成親時不來,現在倒來了,莫不是來“請罪”?
人一高興也顧不得那麼多,陳思語問:“她們現在何處?”
“就在侯府門口,侯妃,要派人領進來嗎?”
“不用,我親自去。”說完便小跑着往外走。
到了門外,果真瞧見三位模樣姣好的姑娘正立在一旁。戚苗苗見了她忙揮手打着招呼:“思語,這兒。”
陳思語心中喜悅正盛,正要跑過去,卻在瞧見中間那人模樣時頓住了腳步。
那人裡着白衣,外面同披了一件玄色長至腳踝的披風,戴着帽子,四指寬的白綾遮了雙眼,那風衣白綾下的臉正是於芷晴。
她心中涌上一股不安,轉頭看向站在兩側的柳吟雪跟戚苗苗,這才發現兩人從見到她時就未曾展露笑顏。
許是半天沒聽到動靜,不知眼下是何情況,於芷晴小心翼翼地開口:“是思語來了嗎?”
陳思語這纔回過神,眼眶竟已經開始泛紅,她突然希望是自己想多了,這不過是三位昔日同窗故意嚇嚇她。
她嘴角強扯出一抹笑來,很沒底氣地問:“這是……怎麼了?”
戚苗苗不知作何回答,柳吟雪瞬間低垂下頭,只有於芷晴如同沒事人一般笑着說:“只是受了點傷,無礙。”
陳思語有些不信:“真的?”
於芷晴淺笑着回她:“那是自然,怎麼,我們這麼遠來瞧你,你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無……無事最好,你不說我都犯傻了,你們快進來吧。”
三人一進屋,戚苗苗便說:“思語,芷晴姐她現在身體不太好,有沒有臥房讓她先休息一下?”
“這個自然有,你們跟我來。”
安頓好於芷晴,待她睡着,陳思語將二人拽出屋,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就開始質問她們。
“芷晴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才變成這樣?”
原本有着女魔頭這個稱呼的二人突然間不說話了,特別是柳吟雪,神色很是不正常。陳思語立馬問她:“難不成……難不成是你害的?”
戚苗苗立馬站出來解釋:“不是的思語,此事與吟雪無關,此事說來複雜,我們……”
“就是與我有關。”柳吟雪突然出聲,說話的聲音也帶了些哭腔,“若不是當初我把她騙去明月山,硬拉着她在我兄長面前晃,若不是……她本可好好呆在依雲樓,或是在雪中仙繼續做她的小主人,我纔是禍事的始端。”
陳思語越聽越不明白了,她問:“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戚苗苗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她現在也不敢上前安慰柳吟雪,只能轉身對陳思語說:“我們此番前來,是有事找你。”
“找我?”陳思語知道此事必定不簡單,“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