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明知相思苦 05章,熱了眼眶
就這樣靜止了三秒,在她整個人僵硬住後,反倒是他稍稍往後退了半步。
放大的眉眼恢復正常,李相思這纔回神,擰着眉問,“你跟着我,做什麼?”
紀川堯瞥了她手裡拎着的購物袋一眼,隨即便伸手過去搶過來,然後拎着往裡面大搖大擺的走着。
“看外婆。”聲音隨着他腳步丟擲出來。
看外婆?
相思瞪着他的背影,很是不情願,那是她的外婆。
外婆所住的房間不太大,就像是個窄小的普通病房一樣,一張牀,一個書桌,一把椅子。
推門進去時,老人正坐在椅子上,擡頭仰望着天空,目光也不知停留在哪一點上。
相思看了眼身後的紀川堯,擡腿輕輕的走了進去,來到椅邊時,整個人慢慢的蹲下,微笑着喊,“外婆。”
聽到有人聲,老人家緩緩的轉過視線,似是辨別了一會兒,纔去拉她的手。
“小綿啊,你回來啦,去看相思了嗎,那孩子又長高啦!”外婆高興的笑着。
相思面部表情頓了下,才點了頭,“已經看過了。”
“嗯,那就好,回來就好!”外婆也跟着點頭,喃喃重複。
這樣過了一會兒,相思忍不住道,“外婆,我就是相思呀。”
“相思?”外婆怔怔的看着她,隨即又長嘆起來,“相思都長這麼大了嗎?哎,我記性不好啊……”
“沒關係的外婆,我給您削蘋果吃。”相思笑着搖頭,站起了身子。
想要伸手去將紀川堯拎着的水果拿過來,他卻沒有給,反而拎着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從裡面拿出個蘋果來,用紙巾擦拭好後,拿出一旁的水果刀來。
“我來。”他看着她道。
外婆也是聽到了他的聲音,目光朝他轉了過來。
“外婆您好,我是紀川堯。”紀川堯勾脣,桃花眼裡滿是柔和的笑意。
外婆也不知聽沒聽明白,就是點頭,伸手拉過他們倆的,交疊在一起後,不說話卻笑容慈祥。
晚上時,出了療養院,坐上車子的那一瞬,相思緊繃的身子癱在座椅上。
聽到他在一旁發動車子,她偏過頭,微微閉上了眼睛,好似有些累。
車子在院內行駛出去,勻速在街道上,兩邊霓虹燈影不時的彎折掠過。
“老年癡呆?”
聽到他這麼問時,相思睜開了眼睛,默了半秒後,點了下頭,“嗯。”
“應該有些年了吧?”紀川堯想到老人的模樣,問着。
“我十四歲時就這樣了。”相思淡淡的回着。
“十四歲?”他的語氣有些驚訝。
“嗯。被我媽死給打擊的。”相思點頭,依舊很淡淡的說。
“我沒見過她,照片也只見過一張,還是墓碑上的。她生下我後就丟給外婆走了,外婆一直等着她回來,十四歲時有警察來家裡讓去辨認屍體,之後外婆就病的嚴重,最後被醫生診斷爲老年癡呆,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
“一個人照顧外婆?”他皺眉看着她。
“不然呢。”她好笑的看着他,好像他問的是個再明顯不過的問題。
末了,她又補上句,“我還有個小姨,她嫁了個有錢的老頭,每年也會貼補我們一些錢。”
紀川堯懶懶的聽着,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不覺間有些緊,腦海裡竟無法勾勒出,十四歲的女孩子和老年癡呆的外婆相依爲命的畫面。
斜眼朝她睨過去,她面上沒有一點的惆悵,反而眼底亮亮的,好似沒有任何苦難可以壓倒她。
這麼一瞬,心裡有什麼東西松動。
腳下踩了剎車,前方不遠處,宿舍大樓已能映入眼簾。
相思低頭解着安全帶,伸手去開車門,卻還沒被開鎖,她只好轉過頭去,想要詢問。
可她才轉過頭,面前男人的眉眼又再次放大,他不知何時整個人棲身而來。
“你、你要幹什麼……”等他手也繞過來時,她有些慌。
紀川堯勾脣,直接咬着她的下脣就吻了上去,只是斯磨了兩下,就探進了舌,不停的吸/吮着。
後腦被他掌控着,相思躲避不開,手推拒間,他握住後貼在了胸口,掌心下,能感覺那心跳一下下有力。
不知道這個吻到底持續了多久,等他放開她時,丹鳳眼裡的光早已迷茫成一片。
“現在知道我要幹什麼了?”紀川堯眯着眼看她,扣着她後腦的手去擦她的脣角。
相思呼吸變緩的看着他,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念想,他竟然吻了她!
下一秒,掙脫開自己的手,反覆的在嘴脣上擦拭着,試圖想將某種不乾淨的東西擦掉。
紀川堯見到她如此,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致的看着。
“開車門。”她咬牙清冷道。
“反應這麼大,難不成還是初吻?”紀川堯不動,繼續睨着她問,興味十足。
話畢,她就驀地擡起頭來瞪他,丹鳳眼裡都是簇起的火焰,使得她有些明豔照人。
“看來還真是。”見狀,他愉悅的不是一點點。
怪不得那麼笨拙,不會迴應不說,整個人也都是麻木的,但憑心而說,和她接吻的感覺,還不錯。
“流氓!”她叱罵,極其厭惡此時他的嘴臉。
紀川堯危險的眯眼,淡笑着,“你最清楚,我怎麼樣才最流氓。”
聞言,相思不由的想到那天晚上,渾身不由的抖了一下,眼睛裡害怕的光亮一閃而過。
他好像一直在等,等撲捉到她眼底的那一抹害怕後,才滿意的勾脣,隨即,車鎖打開的聲音響起。
相思立即推開了車門,雙腳踩在地面上,外面的新鮮空氣讓她頭腦清醒了許多。
“等等。”要關門時,他又叫住了她。
她也只好在轉過身去,有什麼東西被扔在了懷裡,低頭一看,是他的外套。
“我不冷。”她皺眉遞了回去。
紀川堯眉眼頓冷,笑帶威脅,“敢還給我試試。”
相思擡眼朝他看了看,最終不敢違抗的收回了手。
從車窗外眯眼看過去,那道嬌小的身影漸漸走遠,很快就要消失在那棟宿舍樓間。
她很聽話的沒有將外套還回去,卻也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並未穿着,就只是拎着它往裡面走。
紀川堯嘴角勾着的笑凝固住,幾秒後,笑容全部收斂,可那雙桃花眼裡,卻真正意義上有了些點點笑意。
那一吻後,連續三天晚上,相思都很難入眠,只要一閉上眼睛,那畫面就會清晰的重現,而且更讓她煩躁的是,每個細節,都記憶的那麼深刻。
而自從那一吻後,她也一直沒再看到過他,日子就這樣平淡無奇的繼續下去,之前的體育系方劍,據說右臂的關係,無法再流暢的打籃球,已轉了系,所以她不太敢跟學校裡的其他男同學走的太近,害怕會連累到他們。
就連好友謝瀾溪都不時的會挖苦她,這樣一個活蹦亂跳的可人兒,什麼時候成爲冰山美人了。
誰都不知,不是她想,而是身不由己。
到了快年底時,相思卻犯愁起來,因爲外婆所住的療養院是半年一繳費,這個月底,就到了繳費日期,她雖然平時有做家教,但暫時也只夠她的生活費。
小姨家所住的是富人的別墅區,每棟都是獨立的,還有設計巧妙的花園,有錢人的高檔生活。
看着手裡捏着的三千塊錢,相思咬牙繼續道,“小姨,三千不夠的,外婆療養院每個月是900,繳半年的話是五千四……”
“你還想要多少?之前不是給過你一萬嗎?”小姨不高興的瞪眼。
“那已經是半年前了……”相思皺眉,依舊低聲下氣的說着。
半年前小姨是給過她一萬塊,可叫上療養院的半年費用,和她的學費,哪裡還有富餘的錢?
小姨被噎了半響,撩了撩剛剛燙過的頭髮,不耐的從錢夾裡又抽出來些紙幣,在指間認真的一張張點,很怕會多出去一張。
“就只能再給你兩千了,多了沒有了,我現在都快沒錢給車加油了!”邊點時,小姨還邊哭窮着。
相思只是聽着不出聲,只是眼角餘光瞥了瞥茶几邊上放着的幾個購物袋,上面的商標都是知名品牌,每樣,動輒都是上萬。而且能開得起上百萬的車子,怎麼可能會沒錢加油。
等小姨將點好的錢遞過來後,她伸手接過,低聲着,“小姨,謝謝。”
“行了,趕緊走吧,一會兒讓我老公看到了,又要不高興了!快走快走,沒事別老跑來,知道了嗎!吳媽,送客!”小姨不耐煩的催促着。
往外走時,相思忍不住多上一嘴道,“小姨,如果你有時間,多去看看外婆。”
“沒看到我一天很忙嘛,我哪有時間,趕緊走吧!”小姨揮着手,不悅道。
見狀,相思也不再多說什麼,將錢放好後,擡腿跟着傭人往外面走着。
出了別墅後,前面的傭人轉過身,微揚着下巴示意某處道,“順便把垃圾拿到院外。”
“喔,好的。”相思笑了下,溫順的點頭。
在傭人離開後,她面無表情的低頭將垃圾拎起,朝着外面走去,背影堅挺。
雖然有了小姨給的五千塊,可還差幾百,對於旁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她來說,卻有些困難,家教的薪酬纔剛領過,錢都充在飯卡里,也不能管同學借,都是些在外從家裡拿生活費的。要有眼過。
自習時,她攤開報紙,在上面尋找着可能的兼職,一旁的同學見狀,不由的問,“相思,你不都做家教了,怎麼還找兼職做呢?”
“缺錢唄。”她聳肩笑着。
“那你找到合適的了麼?”同學看了眼報紙上用筆打的紅叉,問着。
相思搖頭,“還沒啊,有好多時間上都竄不開。”
“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工作,不過我不知道把握不把握,以前我想找兼職時,有個學姐介紹給我的,說是給雜誌拍片,一次五百塊,要是能被他們御用,可能以後薪資會高一些吧。”同學熱情的說着。
“一次五百嗎?拍攝多久?”聞言,她眼睛一亮。
“可能最多也就一天吧,我不太清楚,我男朋友沒讓我去。”同學撅嘴嘟嚷着,隨即道,“你要是想去,我回去給你找找名片,到時你打電話自己問問清楚。”
“謝謝,太謝謝了!”相思激動的抱着她的胳膊猛搖。
因爲看她太着急找工作,同學回到宿舍裡後,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是幫她找到了名片,當即她就打了電話,跟那邊取得了聯繫,確實如同學所說,拍攝一次會有五百塊的薪酬。
電郵發過去一張她的生活照,很快,那邊就給了迴應,通知她可以去拍照。
到了週末,早上做完家教後,她就直接坐車前往照名片上的地址,下了車後,她還詢問了幾個路人,穿過了兩條街,才找到那家雜誌拍攝的所在地。
踩着有些年頭的樓梯往上走,沒想到拍攝地點會在古老的居民樓裡。
到達三樓後,她猶豫着敲了門,半響沒有聲音,就在她準備放棄這份工作時,門卻被人從裡面拉開。
一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人站在那,戴着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詢問過後,知道她是來拍攝的模特,立即很熱情的邀請她進去,還很專業的講解着主要的拍攝走向。
相思隨着眼鏡男往裡面走,眼睛四處看着,裡面的結構看起來還算是正規些,一些攝影器材、背景板和道具,都還算是齊全,另一邊,還有專門化妝的地方。
只是讓她有些後背發毛的是,裡面的工作者加上眼鏡男就三個,還都是男性。
“那邊化妝臺上什麼都有,你自己去畫,妝濃一點!”說着,眼鏡男就推着她到了化妝臺。
自己化妝?
相思孤疑的走過去坐下,她沒有拍攝經驗,也沒敢有異言什麼,拿着粉撲自己動手着。
化好後,眼鏡男又帶着她去了個更衣室,並遞過來一套衣服給她,就將門關上了。
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電影上演的針孔攝像頭後,才動手解着衣釦,換上後,她不禁皺了皺眉。
衣服的布料有些太過輕薄,黑色的吊帶抹胸,白色的熱褲,短的幾乎到了大/腿/根。
“怎麼這麼半天,到底換好沒呢!”外面的眼鏡男不耐的催促。
“好了!”吸了口氣,她回着,然後走了出去。
會走出去,也是因爲,雖然穿着有些清涼,但至少該遮擋的地方都遮擋住了。
走到背景板前,眼鏡男遞過來一條絲質的圍巾,讓她拿着作爲道具,然後端起照相機,有木有樣的拍攝着,不停的讓她擺動着姿勢。
只是還沒拍幾張,眼鏡男就眯眼看過來,挑眉笑道,“把上面的抹胸脫了!”
“什麼?”相思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讓你把抹胸脫了,用那條圍巾圍。”眼鏡男笑容邪惡的看着她。
“可這麼透,根本圍不住啊,我不是得走光了?”相思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手裡拿着的圍巾是絲質的,根本就是薄的透明,再說,讓她脫掉抹胸,難不成在他們面前?
“拍的就是這種,不露拍什麼!”一旁有男人嗤笑着。。
面色一冷,她抿脣道,“抱歉,我不想拍了!”
見狀,眼鏡男朝一旁的兩個男人看過去,微擡着下巴示意。
相思正想擡腿去更衣室換衣服,就看到兩個男人大步朝自己走來,眼神犀利,走近後,二話不說的就將她按在背景板上,動手去扯她的肩帶。
“你們幹什麼,放開,放開我——”她驚恐的掙扎,沒想到事情會演變的這麼快。
這會兒也終於是明白,哪裡有隨便拍攝就賺錢的好事,根本就是拍一些低級的豔照。
“怕什麼,後面還得拍裸/體,這才哪到哪兒!”眼鏡男拿着相機,見怪不怪的說。
“不,別碰我,不要脫我衣服!”相思大喊,眼看着抹胸就要被兩個男人扯下。
“叩叩叩——”
突然,有敲門聲響起。
三個男人都是神情一頓,眼鏡男放下相機朝着外面走去,詢問過後,確定門外是送外賣的後,纔將門打開,一份份將餐盒拎進來。
相思也同樣朝着門口的方向看着,此時眼鏡男正轉身回屋拿錢,如果她衝出去……
這樣想,她就一秒都不敢耽擱,直接歪頭咬上捏着她肩膀的大手,在男人痛呼之間,拎起一旁的鐵架就發瘋一樣砸向另一個男人,然後便一口氣往門口衝着。
送外賣的明顯被這場景嚇到,沒明白怎麼回事時,就看到一個清涼美女衝出來,撞了他下後,就跑下了樓。
衝出樓門洞,看到遠處街口那裡站着的交警後,她終於是鬆了口氣。
警察局裡,不時有人在裡面走動着。
相思坐在靠角落裡,身上披着一件警服外套,縮着身子坐在那,對面做筆錄的女警察問什麼,她就木木的回上一句。
女警察年紀在四十歲左右,見她一直臉色蒼白,柔聲安撫着,“李小姐放心,犯人我們都已經進行拘留了,以後做兼職一定要先打聽清楚,不要盲目,像是這種犯人,專門找你們這種沒有社會經驗的女大學生。”
“謝謝。”相思感激的點頭。
“在這裡等一下,一會兒你家人就會來接你了。”女警察笑了笑,拿着剛做好的筆錄起身道。
聞言,相思怔住,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家人?
不可能是外婆,應該也不可能是小姨……
正懵愣間,有沉沉的腳步聲直奔她而來,她木木的側過頭去。
還沒等看清楚來人時,頭頂就有了重量,隨即整個人被按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間。
“你讓我擔心壞了。”男音,緩緩吐出,懸在頭頂。
她聽着,心不由的一抖。
紀川堯抱着了她一會,將她的腦袋又撈起來,細細端詳了她臉上的表情後,嘆了口氣,“嚇壞了吧?”
相思怔怔的看着他,任由自己的恐懼徜徉於眼底被他看去,點了點頭。
可不知怎的,眼眶就熱了。
之前,她差點被人強暴,如今被人逼拍豔照,她很害怕、驚恐,卻從來沒有哭過。
因爲從來沒人會這樣問過她,這樣關心過她,她始終都是自己,需要學會堅強,需要自我生存。
後來她被司機帶上了車,臨出警局時,他伸手過來將她身上的警服外套脫掉,看到裡面的服裝時,桃花眼裡頓時有了怒意,卻仍舊是笑着將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在車上等了一會兒後,他才從警局跟出來,不過臉色卻不怎麼好。
車子直接開回的是他的公寓,她因爲穿着成這個樣子也沒法回宿舍,更何況,她一直是被他強勢的攬在懷裡的,沒有任何的主動權。
開門進了屋,燈打開,客廳內大亮,他用了些勁,就將她摔在了沙發上。
隨即,大手伸過來,一把將罩她身上的外套拽下來,冷眼看着她穿着清涼的模樣,一邊肩帶被扯斷,抹胸隨時可能會掉落下來。
額頭的青筋隱隱暴動,他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難以剋制。
“喲,這是想幹什麼?想當明星嗎,我看你的路子不太對啊,怎麼還去當上脫星了,也想一脫成名?做什麼白日夢!”紀川堯狠狠的瞪着她,語氣嘲諷。
“我沒有!”她反駁,咬牙道,“我只是去工作……”
“你有沒有點廉恥心?穿成這樣給人拍照,就爲了五百塊錢?要是給的多,拍裸/體你是不是都幹?我說過的話你是當耳旁風了,還是給我直接吃了?做什麼事都要我允許,你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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