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路虎在高速公路上奔馳。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瀾溪扭頭問着他。
賀沉風也沒回她,只是朝她看過來,眼神溫溫柔柔的。
“你怎麼不說話……”見狀,她不禁微微皺眉。
“高興。”他挑眉,伸手將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拿過來,放在脣邊輕吻着。
“別鬧,你還在開車啊!”她臉紅的提醒着。
“放心,我不會拿我們兩個的生命開玩笑的。”他斜睨着她,低沉的保證。
被他攥着的手沒掙脫開,她也只好作罷,嘟嚷着,“那你專心開車!”
“嗯——”他像是孩子一樣,聽話的應。
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以前,他和她獨處時,像是個彆扭的大男孩,卻又像是個聽話的小男孩。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看着高速兩旁的景象,她還是忍不住問。
“不是讓我專心開車?”他挑眉,將她剛剛說的話丟過去。
“……”聞言,瀾溪咬脣,這男人!
似乎是故意製造神秘感,自始至終賀沉風也沒有告訴她,要帶她去哪裡,直到前面有指示牌提醒着,前方一千米是浦鎮時,她才明白過來。
不免有些緊張,“賀沉風……”
賀沉風沒說話,只是將她的手貼在了心臟處,目視前方的開着車。
往墓園方向開的時候,路過花店,他停車下去,果不其然的,出來時,手裡捧着新鮮的百合花,只不過,卻不單單只是一束,而是兩束。
從車上下來,他伸手牽着她,手指張開,和她五指緊扣。
“走,我們上去看媽媽。”他勾脣,對着她道。
瀾溪不由的抿脣,任由着他拉着自己一步步往山上走。
一路往上,走了快一大半時,他才拉着她往左邊方向轉着,率先來到的,是她媽媽所在的墓地。
她的手指不由的收緊,連同他的手指一起,“你……”
他卻一點嫌隙都沒有,反而還用眼神給予她安定的力量。
終於走到墓碑前,她看着賀沉風將手裡的一束花放了下去,動作都是恭恭敬敬的。
過程中,她一直都咬着脣,不知道要怎麼壓下心臟處的澎湃。
二十分鐘後,他又牽着她往下面走,然後朝右邊拐着,同樣的在一塊墓碑前站定,將手裡的花放上去。
“媽,我終於把她等回來了。”他對着墓碑微微勾脣,聲音散在風中。
鼻尖上涌上一股酸澀,她必須極力隱忍着,才能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倆人離開往山下走時,她還沒有平穩心情。
“每個月,我都會過來,不止看我媽媽,也看你媽媽。”他伸臂攬着她,一步步往上下走着。
喉嚨有些緊,聽到他最後半句時,她惶惶的擡頭去看他。
賀沉風乾脆停住腳步,執起她的下巴,問,“知道我爲什麼帶你過來,告訴你這些嗎?”
瀾溪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我就是想讓你知道,對於他們上一輩子的恩怨,我早就過了這個坎了,而且很早,在我爸倒下前,就已經過去了。”他眉眼舒緩,低緩的聲音一點點注入她的心底。
“而且我會努力,好好經營賀氏,不會讓它在面臨倒下的危機,瀟瀟,你別想再有逃離的機會!”
瀾溪伸手捂着脣,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倒在他的懷裡。
倆人開車進了蒲縣,在一家餐館吃了飯,出來時,竟不知什麼時候開起下了雪,而且雪勢還不小。
“我們今晚留下來睡,明早回去。”他挑着劍眉道。
她抿脣了半響,最終點了點頭,“好吧,一會兒我給我媽打電話……”
她其實聽到他說“留下來睡”是有些緊張的,畢竟倆人也是八個月未見,其中滋味只有彼此最清楚,尤其是現在剛剛重新在一起。
不過冬天的天一向很短,現在天色都已經快降下來了,如果他們開車回h市,必定是要走夜路的,又下雪,路比較滑,開車是比較危險的,所以她還是聽了他的話。
賀沉風說留下來,也不僅是快點想做那一件事,還有另一件事,彭和兆請辭後調到了蒲縣,他也是想帶她去看一眼的。
找了一家比較乾淨的旅館,將車停好,兩人像是新婚小夫妻一樣,手拉手朝着裡面走去。
前臺是一名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看到兩人手拉手進來,竟還特別純潔的問,“請問先生,是開一間房,還是兩間?”
“一間!”賀沉風聞言,立即不悅的擰眉。
似乎是被他身上的氣勢嚇到,小姑娘嚥了嚥唾沫,忙道,“是一間房吧,我知道了!”
瀾溪在後面,臉有些紅,伸手掐了掐他的胳膊,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拿過房卡,他就直接拉過她往樓梯方向走。
“你剛剛乾嘛那麼橫啊!”她低聲抱怨着。
“哪裡有,是她笨,竟然還問我是不是開兩間房,難不成,還空着一間房?”他挑眉,特別的有理。
她咬舌,羞澀道,“誰說會空,我們又不是不可以一人住一間……”
“你覺得有那種可能麼。”他眯眼,用很色的眼神看着她。
“討厭!”她小聲的低叱,甩開他快步的往前走。
後面男人低沉的笑聲在走廊裡迴盪,她的心下卻是一陣甜蜜的羞澀。
“滴”的一聲,房卡划過去,房門應聲而開。
瀾溪跟在他身後,呼吸變淺的走了進去,手指貼在門板上,纔剛要回手關上時,他卻忽然將她抱住,輕輕一擡腿,門就被他踢上。
“瀟瀟,八個月,二百四十多天,我每一天都想你。”他緊緊的抱着她,薄脣貼在她耳邊,說着最煽情卻也最真實的情話。
瀟瀟的心,瞬間軟如棉絮。
“我也是!”她反手抱着他,同樣緊緊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想。”他低沉着繼續。
“我也是!”她重重的點頭。
“感覺一天像是一年一樣難熬,我過的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
喉結微動,吐出來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脖頸間,似乎這八個月的苦痛,也在這個瞬間漸漸擴散的消失。
瀾溪忍不住再一次哽咽,抱着她失而復得的愛人,癡癡重複,“我也是,我也是!”
“你快把我折磨死了!”將她的腦袋扒楞出來,他有些咬牙切齒。
此時,她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淚眼朦朧的看着他,任由自己眼裡的情意毫不掩飾的流淌開來。
被她的目光吸附住,賀沉風雙手捧住她的臉,便對着她的脣深深的吻了下去。
八個月未見,愛人的吻曾在夢裡千千萬萬回,此時真實存在,她用盡全力的配合着迴應。
一個吻,怎麼能平息賀沉風這麼久以來的空虛?
抱着她往裡面一動,近乎啃咬的在親着她,大手一刻也不閒着。
等着雙雙倒入牀內時,他已經硬的難受,眼睛紅的像是被困已久的獸,此時此刻的勇猛,近乎可怕的地步。
好久沒經歷**,她即便是情動,卻也還是有些乾澀,皺着的眉頭令賀沉風格外的心疼。
“還疼麼?”他邊動邊問。
“呃……”她仰着頭承受,更近距離的看着他。
“瀟瀟,還疼不疼?”他湊到她耳邊,執拗的問。
咬着脣角半響,蚊子一樣的聲音發出,“……不疼了。”
“那我快一點?”他啞聲詢問着。
“……”瀾溪別過臉,卻抱緊了他,用實際行動來回應他。
都說小別勝新婚,本來他在這方面就是比較熱衷的人,現下屬於他的女人終於回來,他只覺得自己貪得無厭,聽着他一聲聲嬌媚入骨的吟,就控制不住力道的將她狠狠的折磨。
不知道第幾次被推上了空白地帶,她卻依舊四肢緊緊的纏着他,恨不得就這樣跟他一塊兒死去。
眼神交匯之處,都是對彼此那深深的愛意。
夜,深而長,那分別八個月之久的空虛和寂寞,需要好好的敘說。
第二天醒來時,已是日照三竿。
賀沉風最先醒來,看着懷裡香而甜睡着的瀾溪,心中的激動一時滿盈心頭。
從認識到至今,他們分分合合多次,一向在凡事上都能短時間上做出快速抉擇的他,卻總是在她身上優柔寡斷,離不開,放不下,一次次的回頭。
可沒有哪一次比這一次還要來的讓他心痛,這不是分手,這是分離!
時光流轉,她終於回到了他身邊,失而復得是什麼滋味,是怎樣的狂喜,他已經不止一次的體會。
太容易得到的幸福,或許不會太珍惜,這樣歷盡千辛的愛情,他想要牢牢的握住,不想再看到它從掌中溜走,不知是否是經歷的多了,害怕了,他真的沒辦法再經歷一次分離。
呼吸間,感覺到她睫毛輕顫,賀沉風低頭朝她看過去,見她眼球微動,知道她已經醒過來,橫在她腰間的大手,便開始胡作非爲起來。
一夜的折騰,身子本身就敏感,再加上他這樣故意挑逗,她哪裡還能把持的住。
“賀沉風,別鬧了呀!”她小女人一樣低聲的呼,去捉他亂竄的手。
“醒了?”他薄脣湊過去。
“嗯……”她含糊的點頭。
感覺到他呼吸微重,慌亂的補上句,“好累啊!”
“放心,我也累,暫時不會再要你一次。”知她的小心思,賀沉風低而愉悅的笑。
“你也累了?”瀾溪眨眼,純淨的看着他。
“你當我是什麼,只做不累的?”他斜睨着她。
“你體力不是很好……”她稍稍驚訝,小聲的咕噥着。
賀沉風當下眯眼,單條手臂已經支撐着要翻身而上,“怎麼,還想繼續?”
“呃!不是!”她立即搖頭,夾着被單往牀下跑,“都已經十一點多了,我先去洗澡了!”
只是兩腳剛一踩到地,她整個人就虛軟的倒在了地上,所住的只是賓館,並沒有大酒店裝潢的那麼優越,地面都直接是地板,摔上去略微有些疼。
賀沉風見狀,伸長着手臂過去,將她扶起來,卻也同時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
瀾溪被他笑的特別窘迫,而且被單被她扯着,他渾身赤.裸,就那麼大肆肆的裸.露着,她看一眼,就滿臉通紅,就那麼歪歪扭扭的朝着浴室跑去。
窗外雪停天晴,天空也是格外的明朗。
已經洗好澡的瀾溪站在窗邊,一邊擦着頭髮,一邊欣賞着窗外面的雪景。
賀沉風還在浴室裡面洗澡,嘩嘩水聲還在,所以自己的手機響了半天,她才恍惚的聽到。
放下毛巾,她將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看到上面的來電號碼時,微微皺眉,卻也還是孤疑的接了起來。
“喂?”
一聲過後,那邊立即傳來拉長的男音,有些肉麻,“親愛的——”
“呃……”她眨眼,沒有立即反應過來。
“可真是謝天謝地,終於是找到你的電話了!”那邊低呼,略微正常了些。
聽到那邊的男音,瀾溪愣了兩秒,才驚詫的喊着,“mike?”
“親愛的,是我——”mike再一次長長的拉着尾音,又抱怨道,“你怎麼忽然離開加拿大了,也沒有跟我說一聲!我這邊需要你出現時,你竟然給我玩失蹤,我多費力才逃過一劫的啊!”
“呃,對不起啊!”她忙道歉着,繼續開口,聲音卻低了下來,“我家裡這邊出了些事情,我爸……我爸去世了,所以我就急匆匆的趕回來了。”
“沒事吧?怎麼沒有告訴我,我跟你回去,還能幫上你什麼!”聞言,mike也不再鬧,嚴肅起來。
“mike,謝謝你。但是不用的,都處理好了。”她笑了笑回着。
“那你不打算回加拿大了?”mike頓了頓,問。
“……嗯。”她看着外面的雪景,點着頭。
“那我這邊需要你時可怎麼辦!”mike聽後,有些急。
她忙出聲安撫着,“有需要時,我當然會幫你的!”
“好吧,也只能先這樣。你爸的事要節哀,人活着總有生老病死,凡事也得看開,出了事回去,後來也不說電話通知我一聲!”mike不高興的數落。
“當時也是急,而且也總抓不到你的影兒,手機也打不通,回國後,一忙起來,就忘了!”
“好了,原諒你了,有事時我會再聯繫你。”mike嘆息道,隨即又揚聲道,“good-bye,親愛的!”
“晚安。”瀾溪也道了句,被mike最後的稱呼弄的哭笑不得。
纔將電話掛斷,腰上就忽然一緊,她嚇了一大跳。
“你洗完了?”他身上有着和她相同的沐浴液味道,她顫顫的問。
“嗯。”雙手都勒緊着她的細腰,整個俊容也埋在她的頸窩裡。
鼻頭蹭了蹭她的皮膚後,他悶聲問,“剛和誰打電話,笑的那麼開心?”
“呃,一個朋友。”她吱唔着。
“朋友?”果然,他皺眉了。
“嗯,加拿大那邊的。”她老老實實的點頭,說着。
“男的女的?”下意識的,他問。
“男的……”嚥了嚥唾沫,她依舊選擇老實回答。
卻瞬間感覺到腰間力道的加重,她忙補充着,“只是普通朋友!”樣去瀾都。
賀沉風眯眼斜睨着她,目光犀利的盯着她。
瀾溪微微掙脫開他的手,轉過身來,將自己手裡拿着的毛巾蓋在他頭上,踮着腳柔柔道,“你頭髮還在滴水,怎麼都不擦乾啊,快點擦乾吧,我真的好餓!”
不僅將他頭髮擦拭的特別舒服,也將話題成功的轉移開。
“喔,有多餓?”他懶懶的挑眉。
“能吞掉一頭牛。”瀾溪想了下,學自己兒子一樣說着。
“我也餓。”他勾脣,眼神很不懷好意。
她眨眼,特別純淨的看着他。
他湊過去,炙熱道,“能吞掉一個你。”
她被他說的羞澀,卻又忍不住對他明豔豔的笑,仿若所有的心思都只會傾注他一人身上。
“換衣服去!再不換,小心我真把你吞掉!”他伸手推了她的腰一把。
“嗯!”她點頭,嘴裡念着,“我們吃完飯就快點回h市吧,不然太晚了,不太好開車!”
“不急。”他慢條斯理的扯着腰間浴袍的帶子。
她看向他。
“我們今晚不回去。”他淡淡的扯脣道。
“爲什麼?”她不解的問着。
“你可能還不知道,彭副已經不是彭副了,自己請辭被調到蒲縣了,所以吃完飯後不回h市,去看咱爸。”他也一點不在意,就在他面前徑自的脫掉浴袍,開始穿衣服。
“咱爸……?”她臉紅的別過眼。
“嗯哼。”他微擡着下巴,應。
瀾溪輕輕呼出口氣,捧着衣服往浴室跑去換,耳邊卻還回蕩着他的話,那樣自然而然的一句“去看咱爸”。
可又驀地想到了什麼,眉眼染上絲愁雲。
…………
一萬字,終於更完了!不知道是不是快到了結局的關係,寫着感覺特別的累,精神也沒辦法集中。之前就說過啦,尾卷都是甜蜜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