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議室裡出來,瀾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將電腦裡的文件掉出來,將打印機裡放好紙,運行着打印。舒嘜鎷灞癹
趁着空檔時,她給謝母打過去電話,今天謝父要去醫院裡化療,本來她是要請假的,可謝母說什麼也不準,說是沒什麼大事,一人就能應付的過來。
細細的問了謝父的情況,她才放心下來,私底下醫生也都跟她們透露過不止一次,讓她們做好心裡準備,儘量爲病人制造愉悅的生活環境,好能有更好的心態去繼續生活。
好在謝父本身很樂觀,並沒有因爲得知病情後而一蹶不振,反而比以前更加的樂呵,更加的珍惜着每一天。
“沒什麼事就別老打電話了,你還工作着!對了,剛纔小賀啊,也打電話了,難得啊,這孩子還能記着你爸化療的時間!”那邊的謝母讚不絕口。
將電話掛斷後,瀾溪撫摸着手機屏幕,心裡暖暖的。
一旁同事來回走過,她低着頭,給他發着短信:工作呢?
那邊很快便回一句:嗯。
咬了咬脣,瀾溪在上面打上了三個字:想你了。
雖然只是發短信,用文字告訴他,但也是她第一次這樣說,還是忍不住紅了臉,手機抵在胸口處,砰砰砰跳的快。
正納悶着那邊爲什麼遲遲沒回短信時,一通電話便驀地進入,看着上面顯示的名字,她力求自然,可眼角眉梢卻止不住輕輕上揚,“喂……?”
賀沉風卻不說話,只有喘息稍稍的重。
她不禁疑惑道,“賀沉風?”
“該死的,你竟然勾引我,讓我沒辦法專心工作!”
“我沒有啊……”她很無辜的說着,簡直是冤枉啊!
“還說沒有,剛那條短信不是你發的?誰說想我了的?”賀沉風在那邊恨恨道。TN61。
“呃,是我。”瀾溪有些羞澀。
“想我,早上時你還說不要!”他有些快抓狂。
聽到他說的話,她簡直囧到了家,“你想什麼呢,我說想你,又不是要那個……”
“我想了。”賀沉風的嗓音壓的有些低。
“我要掛電話了!”瀾溪侷促的說着。
這男人!動不動就往那方面想,昨天晚上,兩人並沒有那個,他只是抱着自己,細碎的吻着她,到最後摟着她入眠,從他的懷抱和輕吻當中,她能真真實實感覺到,這個男人爲她心疼了。
今天早上醒來的比較早,她去喊他時,半天都不動,最後動了直接也把她又拖上牀了,動手就要將她才穿好不久的衣服給脫掉,某個勃.發的物體,拱着貼近的叫囂着,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做做更健康!
後來推搡了半天,鬧的倆人氣息都越來越熱,還是趁着他去拉被子的空檔,她鑽了出去,之後他就一直因爲慾求不滿,而臭着臉。
“中午我看看時間,過去跟你一塊吃飯。”聽到她要掛電話,他也不再鬧了。
“嗯!”瀾溪應着。
“乖乖的。”薄脣湊在話筒邊,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
電話掛斷,瀾溪將手機放在了掌心裡,雙手合十,他的嗓音像是盤旋在她心尖兒上一樣。
正準備繼續埋首工作時,手機卻又再度響了起來,嘴角上揚,還以爲是賀沉風又再度打過來的,只是看到上面號碼時明顯蹙眉,猶豫了下,並沒有接,而是將鈴聲調成了靜音,放進了一旁的抽屜裡。
忙碌的工作,持續。
時間分分秒秒,滴答滴答過的很快,轉眼到了午休的時候。
兩旁的同事都放下手裡的工作,過來招呼着她一塊去員工餐廳,她笑着擺手婉拒,說是有約要出去吃的。
將一直放在抽屜裡的手機拿出來,她打開看了眼,除了有兩個未接號碼,沒有其他,她將手機放在一旁,暫時等待着,繼續處理手裡的工作。
弄到一半時,手機屏幕亮起,她看着上面的號碼皺眉,加上上午那兩通未接的,這已經是第三通電話了。
想到那人用飽含滄桑的嗓音喚着她瀟瀟,她就下意識的開始牴觸,最終她還是沒有接,任由着打電話的那邊,自己放棄。
看了眼時間,午休已經過了大半,可賀沉風卻一直沒來電話,從百葉窗往下看去時,也並未看到有他的任何蹤跡,她打過去的電話也是一直無法接通。
想着他可能是工作忙,或者在開會什麼,她索性就等着,等到同事們都吃完飯回來,午休時間也都結束時,他也還是沒來電話,被爽約的她有些悶悶的。
下午去茶水間衝咖啡的時候,她又再度給賀沉風打了電話過去,這次接通了,只是等了好半響,才被人接起來,傳來的卻不是賀沉風的聲音,而是秘書言謙。
“謝小姐?賀總在醫院,手機一直在我這裡。”
“醫院?他怎麼了!”她驚到,急忙問。
“出了個意外,不過謝小姐別擔心,只是輕微的腦震盪,右腳有些扭到,沒有任何危險!睡一覺醒來,藥點完了後,就可以出院了!”言謙解釋並安撫着。
末了,言謙還特意強調了賀沉風平安無事,她一顆心卻提着,始終放不下來,從茶水間出來後,她坐在位置上也是心神不寧,最後乾脆找經理去請了假,打車就前往醫院。
按照之前詢問言謙所說的,她坐上電梯,一路到了目的地,只是腳步卻停在了那裡。
因爲走廊裡,賀父以及彭母,還有Hedy都在,臉上各個都還有着餘悸。
Hedy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彭母站在一旁擔憂着,還不忘對着賀父道,“賀大哥,這都怪蕁音不小心,開車也開不好,幸虧是有沉風,沉靜避免了事故,而且關鍵時刻還護住了蕁音的頭,不然今天腦震盪的就是蕁音了!”
Hedy被彭母撫着腦袋,輕抿着脣,似乎還有些驚慌未定。
她中午去找賀沉風,後者說有約,她說送他過去,在路上談事,也不耽擱他的時間,可沒想到拐彎變道時一個不留神,和迎面車子差點擦撞,幸虧是他及時過來幫忙打轉方向盤,雖是避免了車禍,但也還是撞上了路欄,當時她嚇壞了,只是閉眼,後來感覺被他抱住了頭。
“應該的應該的,好在都沒什麼大事,弟妹也別太掛心。”賀父雖是一臉擔心,卻也還是安撫着。
“看來我們蕁音當初選的人,沒錯!”彭母嘆道。13296769
聽到她這麼一說,賀父不免情緒得到些緩和,心裡很是高興,本來連續兩次賀沉風帶着那女人前來示威,他都以爲是對倆家聯姻有些影響的,換位的話,若是他也會心裡不愉快的。一直都擔心着婚事,可彭母這會兒這樣說,幾乎是給他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我讓人去買些熱茶回來,弟妹和蕁音都喝點,壓壓驚!”賀父說完,吩咐着手下人去辦。
這麼一收回目光時,就也是看到了那裡站着謝瀾溪,立即變臉,不客氣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看賀沉風……”被發現,她身體一僵,隨即擡步向前。
“他不用你看,這裡他爸,他未婚妻都在,輪不到你來看!”賀父直接凌厲道。
瀾溪沒吭聲,她是背對着光而戰的,神情看不太真切,應該是有些茫然失措的,可那瘦弱的背影,卻有一股撼動不了的倔強。
賀父瞪眼,“我說話你沒聽到嗎!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這麼厚臉皮,非要找人攆你走嗎?”
“伯父,我想看看他。”嚥了嚥唾沫,她對上賀父的目光,輕聲道。
“別叫我伯父!”賀父嫌惡道,似乎一點都不想她親近。
見狀,瀾溪暗自轉着氣,然後改了稱呼,緩緩道,“賀老先生,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我,我是一定要看他的!”
被她的目光對上,賀父有一瞬間有些怔忪,卻依舊是繃着老臉。
“你站那也是半天了,剛纔我們說話也是聽到了,沉風他是爲了救蕁音才這樣的!你還在他們倆人中間攙和什麼,看你也不是很笨,應該有自知之明吧!”
瀾溪雙手緊握,剛剛她確實聽到了,腦裡也是被灌入了些,當知道他關鍵時刻護住了Hedy時,她心裡是有些窒悶的,但緊接着冒出的想法,卻是她信他。
他雖然脾氣不好,性格冷不說,還那麼霸道,但對她好。
而且能爲自己和家裡人鬧翻,這樣的情她怎麼可以去懷疑?所以賀父用這樣的話,這樣的方式想讓他們倆人有嫌隙,卻是不可能了。
這樣一想,就有無形的力量支撐着她,能那樣直直的對上賀父凌厲的眸光,一字一頓的堅定道,“我是要看他的!”
賀父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有些被氣到,一時間卻又不知還能再說點什麼,可彭家母女孩子,怎麼可以讓她跟着再摻和!
瀾溪也不知該怎麼辦,賀父擋在門口那裡,她不想有正面的衝突,而且還是長輩,她總不能咬牙衝進去……
雙方正僵持時,之前被賀父吩咐去買熱茶的下屬已經回來,腳步聲漸進,卻不止一個人。
“先生,彭副來了!”下屬報告着。
賀父聞言,揚眉看過去,拉着的臉立即緩和起來,一旁的彭母聽到,擡眼看去,表情似乎是有些僵硬。
瀾溪是背對着的,下屬從她身邊走過,她聽的有些懵,甚至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彭副來了……?
後面的腳步聲漸進,她僵硬的微側過身看過去,果然看到了彭和兆西裝筆挺的走過來,端着政府官員的氣勢。
確定是他之後,瀾溪有些無所適從,也是躲避不開,正心亂如麻時,那邊坐着的Hedy卻驀地站起來,朝彭和兆快步走過去,直撲到他懷裡,孩子氣一聲,“爸——”
爸?
瀾溪徹底石化,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也同樣的不敢置信,那聲爸,是喚的彭和兆!
像是一根刺,精準無誤的插進她的心臟,直接到最深處。
母事不了。“我的寶貝女兒,快讓我看看,傷到哪兒了,可把我給嚇壞了!還在會議着,已經無心進行了!”彭和兆臉上盡是擔憂。
“爸,我沒事!”Hedy抱着他的脖子,搖頭着。
“真的沒事嗎,去醫生都仔細檢查一遍了?”彭和兆卻依舊不放心。
“嗯!”Hedy點頭,很內疚的說着,“當時沉風護住了我,他有些輕微的腦震盪……”
“你怎麼過來了。”一直沉默着的彭母上前一步,蹙眉道。
彭和兆沒回答,依偎在他懷裡的Hedy搶先回答着,“是我給爸打的電話。”
聞言,彭母修剪細長的眉擰了擰,最終是沒說什麼。
賀父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他們一家人,好像所有人都忽略了,那裡還站着的人,僵硬的謝瀾溪。
確定自己女兒沒事,彭和兆一顆心終是放了下來,問向賀父,“沉風怎麼樣了?”
“他也沒事,他個大小夥子,睡一覺醒來就又生龍活虎的了!”
彭和兆點了點頭,走過去想進病房看看時,卻驀地瞥到了一直背對着他站着的人的面容,頓時一驚。
嗓音微顫,不太確定的,“……瀟瀟?”
聞聲,一直僵硬的瀾溪似乎纔有了些動靜,握拳的手好似又更緊了一些。
瀟瀟,瀟瀟。
他又開始再次喚了。
她好像像是以前那樣,用十分冷涼的語氣,或者大聲的對着他吼,別叫我瀟瀟!
心裡一遍遍的重複,可嗓子裡像是被堵着很多東西,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都能感受到身體裡血液,一點點冷卻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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