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
現在,做吧?
瀾溪惶惶的睜大眼睛看他,這男人怎麼能想的出來,又怎麼說的出來,在車上做?
她忽然覺得,司機有事離開沒準兒都是他讓的……
趁着她驚惶的空檔,賀沉風大手一用力,不費力的就將她提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面對面的,很容易上下其手。
反應過來時,他的大手已經是罩在了胸前,她慌『亂』的搖頭,“不行,不行?”
“不會有人看到。”他沉着嗓子,酒精下的刺激,他更加的血脈噴張。
“那也不行?”她緊攥住他的手,很是堅決。
賀沉風卻只當她欲迎還拒,薄脣『舔』在她手背上,啞聲誘哄,“噓,別吵,專心點。”
大手繞到她後背,將她更近的朝自己按過來,手下滑,抓起她的兩條腿往身旁車座上放,讓她整個人更妖嬈的疊坐在自己身上。
當那雙大手從牛仔褲的縫隙間鑽進去時,她急急扭動,掙扎的很是劇烈。
“賀沉風,我不要?”
動作頓住,賀沉風擡頭看着她,發現她眉眼當中都是抗拒後,劍眉擰在一塊,“怎麼。”
“你怎麼天天老想着這個,除了這個就沒別的了嗎?”瀾溪的聲音有些幽怨。
而且此時還是在車上,雖然很晚了,但萬一過個人怎麼辦,更重要的是,她很不喜歡他一見到自己,就知道做那事。
“不知道。”薄脣邊的線條繃緊了些,他的聲音裡有些低霾。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每次見到她都血氣方剛的,就想着怎麼要她,怎麼愛她。
見他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瀾溪微微和他拉開些距離,背脊抵在前面的車座上,抿着脣看他,“之前不是都做過一次了。”
“這都幾天了,我餓了這麼久?”賀沉風擡頭,幽幽的看着她。
“你……”聞言,瀾溪有些驚訝的看着他。
“我什麼?”他的目光還是黑沉沉的。
“你一直沒,沒……”她有些吱唔,後面的話怎麼也問不出來。
賀沉風卻很快就明白她想問的是什麼,直截了當的打斷着回答,“廢話,我現在只想跟你做,你跑了,我跟誰做去?”
“……”瀾溪呼吸有些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都沒跟別的女人做嗎……
見她傻傻的眨着眼睛看自己,他挑了挑眉,抓握過她的小手,“是不是覺得內疚了?那很好辦,那你就幫忙安撫我,也安撫它。”
隔着褲料觸碰到那火.熱,她縮回了手指,有些羞澀,又有些窒悶的小聲嘟嚷,“現在還是在車上,就算你再怎麼想做,也得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啊……”
敏銳的撲捉到她尾音裡的黯然,賀沉風默然不語,半響後,他有些泄氣的問,“你真這麼不想?”
瀾溪在他的凝視下,輕輕的,堅定的點了點頭。
“算了,不勉強你。”嘆了口氣,他伸手將她有些凌『亂』的衣服整理好,聲音裡盡是沮喪。
“我先下來。”這樣的坐在他腿上的姿勢,令她有些不適應,扭動着想要下來。
“別動。”他卻不讓,反而是再度伸手將她按到了自己的懷裡,“讓我抱一會兒。”
瀾溪姿勢有些尷尬的倒在他的懷裡,臉貼着他的胸膛,而自己的頸窩間,他的俊容埋在裡面,清晰的感覺到那重重的呼吸在一點點平緩。
感覺到他有動作時,她剛想動,脖子上忽然一涼,她不由的伸手『摸』上去。
“這是什麼?”指腹摩挲,觸感應該是一條項鍊,冰冰涼涼的。
賀沉風伸手將車頂的燈打開,薄脣微揚,“喜歡嗎。”
車內有了光亮,瀾溪垂頭看清,果然是一條項鍊,下面的小墜竟是做成的四葉草形狀,襯在皮膚上,光澤閃閃。
“會不會很貴啊?”看樣子似乎是定做的,她忍不住喏喏的問。
賀沉風一直沉默的看着她,等着她『露』出欣喜的表情或者說出來什麼感激的話,以往送女伴之類的禮物,都是交給言謙去做的,這還是他第一次看中一樣東西想要送人,可她?
“不貴。”他有些僵的吐出兩個字。
“……”瀾溪手指捏着那吊墜,盯了半響,都覺得這鏈子會很貴,尤其是吊墜上面的鑽石。
“都不知道說聲謝謝的?”見她一直安靜不吭聲,他有些火大。
原本想要說不能收的瀾溪,擡眼一觸及他沉下來的眉眼,當即把話咽回去,顫顫的說着,“……謝謝。”
“不許摘,一直給我戴着,聽着沒。”他霸道的命令着。
“噢。”瀾溪聽他語氣不好,很溫順的應着,看了眼車窗外,又扭回頭對着他道,“時間不早了,我得上去了。”
他沒說話,只是鬆開了對她腰間的禁錮。sxkt。
“司機回去了,你怎麼辦啊?”從他腿上下來後,她看了眼前面空空的駕駛席位,猶豫的問着他。
“打電話叫代駕。”他淡淡的,驀地,又挑了挑眉,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不然,你開車送我回去?”
“我不會?”她急急搖頭,然後動手打着車門,“那我先上去了,再見。”
“等下。”一隻腳已經踩在外面時,身後的賀沉風忽然又出聲。
她不解的回過頭,只覺得眼前黑影一片,然後脣便被吻住,他的氣息伴隨着酒氣席捲而來。
一吻結束,他用舌尖『舔』乾淨她嘴角邊的口水後,才滿意道,“好了,去吧。”
瀾溪『迷』離的點頭,在他深沉的目光注視下,羞澀的快步跑進了樓門洞。
夕陽散盡,夜『色』漸漸籠罩。
自從謝母來了以後,家裡變得更加熱鬧起來,瀾溪下班回家進門,廚房裡就傳來飯菜的香味,一片寧靜的溫馨。
將外套脫了掛好,去浴室洗了手出來,去廚房幫着謝母往外端菜,看着小小的餐桌上擺着兩三盤,雖只是幾道家常菜,但卻也是很吸附人的食胃,不由的想到了賀沉風,不知道他這些天怎麼吃飯的。
“君君呢?快叫他別玩了,趕緊洗手過來吃飯?”謝母捧着最後煲的排骨湯出來,招呼着。
“媽,每天不用做這麼多菜的,太累了。”瀾溪有些心疼謝母,做飯雖然看上去很簡單的,但弄起來也很累人,尤其是做多樣的菜,她每天親力親爲,自然是知道。
“我也待不了幾天,不得給我寶貝外孫做點好吃的啊?”謝母一點都不在意。
“哇,好多好吃的,姥姥,你比媽媽做飯還要好吃噢?”洗完手的小傢伙扭動着小屁股跑過來,這兩天有明顯的長肥,雙下巴都隱約冒出來。
“看我外孫,多會說話,好吃就多吃些?”謝母眉開眼笑的,一邊盛飯,一邊對着女兒道,“對了瀟瀟,我那天想過了,改天你叫你男朋友一塊來家裡吃吧,外面東西貴,還不乾淨,上次走的也是匆忙,都沒怎麼仔細聊。”
“媽,不用的。”瀾溪皺眉,話題總能繞到“男朋友”上面,這幾日以來,她竟是見招拆招了。
對於她的一直迴避,謝母有些孤疑,凝重的問,“怎麼了,不會是分手了吧?”
瀾溪正不知道怎麼回答時,先前隨手放在餐桌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謝母在盛飯,剛好就在手邊,她拿起來遞給女兒,不經意間看到上面顯示的“秦晉陽”三個字後,立即眼睛一亮,“呀,是晉陽,你快問問他吃飯沒,沒吃就過來?”
“喂?”瀾溪蹙眉,沒給出迴應,只是拿着電話往客廳走去。
“瀾溪。”那邊秦晉陽聲音有些異常的凝重。
“呃,怎麼了?”她一怔,不解的問。
秦晉陽似乎頓了下,很是嚴肅的說着,“我現在在醫院裡,臣哥已經住院快三天了,一直都不見什麼好轉,你方便過來看看?”
“瀟瀟,你問沒問晉陽吃沒吃飯啊?”謝母也朝客廳走過來,看着已經掛斷的女兒問。
瀾溪沒回應,耳邊還重複着先前秦晉陽說的話,心裡像是有一隻鼓,被什麼東西在敲打。
程少臣,他住院了?
聽秦晉陽的那語氣,貌似還很嚴重……
自從那天撞到他和彭和兆後,她就一直沒見到他,中間他打來過電話,她基本也都沒接,隱隱的想要逃避什麼。
“瀟瀟,你發什麼愣,我說話你聽見沒?”見她跟石雕一樣,謝母推了下她肩頭。
“啊?”瀾溪回神,轉身有些凝重的說着,“媽,你和君君先吃飯吧,我得出去一趟。”
“行行行,去吧。”謝母見狀,挑眉一笑,也不細問,就催促着。
瀾溪也顧不得解釋太多,直接朝玄關處走去,穿好鞋子後,就抓了外套開門離開。
明月當空。
瀾溪從計程車上下來往醫院裡面走時,離老遠就看到門診大樓站着的秦晉陽,他正靠在門口的大柱子上抽菸。
“晉陽?”她跑上前。
“你來了。”秦晉陽看到她,勉強笑了下,將手裡的煙掐滅,帶着她往裡面走。
“他……他怎麼樣了?怎麼會住院了,什麼病這麼嚴重?”瀾溪邊走,邊忍不住問。
“我也不知道,剛開始送到醫院時一聲說是營養不良,貧血,還有些脫水,掛瓶水就可以回去了,誰知道後來發燒了,連續這兩天就一直沒退過,什麼『藥』也都用了,就是不見好。”
秦晉陽轉過臉看着她因擔憂而皺起的小臉,緩緩繼續着,“開始時我就想打電話給你,臣哥說怕你擔心,堅持不讓我打給你。”
瀾溪咬緊了脣角,心裡生出幾絲內疚,應該是怕她不會接電話吧?
倆人一路走到病房門口,推開門進去,裡面還有護士證檢查着。
“醫生,情況有沒有好轉?”秦晉陽上前問。
護士搖了搖頭,嘆息着,“我看在這麼燒下去,腦袋遲早要燒壞了?”
後面聽着的瀾溪大驚失『色』,快步走到病牀邊,便看到程少臣脣『色』蒼白的躺在上面,昏昏沉沉的,眉心一直都是皺着的,應該是很痛苦。
送走護士回來的秦晉陽站在病牀的另一邊,也是重重的嘆氣,“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病房裡一直很安靜,她和秦晉陽一人坐在一邊,都靜靜的守在牀邊,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口袋裡的手機不停的再響,剛開始時是謝母打來的,她匆匆說了兩句就掛斷了,後來,再進來的電話卻是賀沉風,眼角餘光瞥到病牀上昏沉睡着的程少臣,她最終並沒有接,將鈴聲調了靜音。
到了快後半夜時,程少臣『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瞧見瀾溪時,眼裡有着明顯的不置信。
“小溪?”他混沌的目光裡終於有了一絲清明,嗓音啞的不行。
“是,是我。”瀾溪忙湊過去,緊張的抓握住他的手,“你怎麼樣?”
“我沒事,晉陽也真是,我都告訴過他了,不要告訴你,擔心了是不是?”程少臣說話有些吃力,但嘴角卻一直都掛着笑,“我真的沒事,小『毛』病而已,見到你我很開心,還以爲你生氣都不打算理我了。”
“怎麼會……”瀾溪搖頭,心裡有着鈍鈍的疼。
他會生病住院,不會是因爲她的關係吧……
“都多大了,還哭鼻子?”見她眼眶紅紅的,病着的程少臣目光依舊暖如春水。
“要是不想我哭鼻子,就趕快好起來,你也不是小孩。”瀾溪吸了吸鼻子。
“好。”他沙啞的笑了笑,寵溺的看着她。
見程少臣醒來就出去的秦晉陽,這會兒走進來,手裡端着一碗粥,“臣哥,你吃點東西吧,不怎麼進食,身體怎麼好?”
程少臣皺眉,似是沒什麼胃口,並不太想吃。
“我來。”瀾溪站起來接過。
見他將一碗粥都吃完了,一邊的秦晉陽長長的舒了口氣。
喝了點水重新躺下來的程少臣看向她,“都這麼晚了,別在這裡守着了,你早點回去,我沒事。”
“嗯,你睡了,我就走,再睡會兒吧。”瀾溪伸手將被子掖好,點頭應着。
聞言,程少臣嘴角動了動,最終沒說什麼,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他的呼吸聲才漸漸勻長起來。
“瀾溪,你和臣哥怎麼了?”秦晉陽看着她,忍不住問。
“沒什麼。”她搖頭,眼神有些暗。
秦晉陽也沒打算爲難,只是笑着道,“臣哥情況不好轉,很大原因都是吃不太進去食物,剛纔一碗粥都吃了,都是因爲你的關係?”
“……”瀾溪沒吭聲,凝眸看着已經再次睡過去的程少臣。
知道他是因爲彭和兆的關係纔會出現在她世界裡時,她對他失望、痛心,甚至覺得自己多年來付出的感情很可笑。
可現在他這樣孱弱的躺在上面,和以前一樣對她寵溺的笑,她無法忍心對他冷言冷語,其實他根本就沒錯,他從來沒承諾給她什麼,更沒有直面的迴應過她什麼,不過是待她好,細心的照顧她,一直改變的是她那顆敏感的心。
一旁的秦晉陽起身拉開櫃子的抽屜,將裡面的紙巾包拿出來,正要關上抽屜時,一旁的瀾溪忽然出聲,“等等?”
他頓住動作,不解的回頭看着她。
瀾溪卻沒理他,而是徑自目光緊縮在抽屜裡的某樣物品上。
手伸過去,將那裡面放着的男式手絹捻起,捏在手裡,很舊的款式,都有些褪『色』了。
“這……是他的?”她聲音有些輕的問着。
“嗯,這裡面都是臣哥隨身的東西,我簡單整理了下,就放在裡面了。”秦晉陽點頭。
瀾溪低頭沒說話,其實不用問她也會知道,是他的東西,因爲是她送給他的。
將手絹攤開,手指細細的撫『摸』着上面的刺繡,沒什麼花樣,只有一個“溪”字,上面都有些跳線了,可見使用的年頭有多久。
想不起來是哪年送的了,應該是高中時候吧,那時候流行一陣刺繡風,幾乎人手都弄些針針線線的,她當時也跟風,特意繡了自己的名字上去,幾分羞澀的送給他,當時他都沒怎麼在意,好似很平常的東西,隨意的揣起來,當時她失落了很久。
可他竟留着,一直留着……
都已經舊成這樣了,他都沒捨得丟嗎。
想着這個手絹,無數次的被他拿在手上,瀾溪兩邊的太陽血跳的太快,有些疼。
“瀾溪?”見她神『色』不對,秦晉陽皺眉,關心的問。
她驀地從位置上站起來,似乎不太敢看向躺在病牀上的人,起身便朝外面走去,“我出去待會兒。”
坐在走廊兩邊的塑制椅上,瀾溪彎弓着身子,下巴抵在膝蓋上,瞪着自己的鞋面發呆。
頭吃想直。她也弄不清自己此時心裡想的是什麼,總之是一片混『亂』。
將頭擡起來的時候,用力有些猛,口袋裡的手機也跟着跌了出來,掉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撿起來,看到那被磕碰撞到亮起的屏幕,上面顯示着多條未接來電。
解鎖後,她逐一打開,都是賀沉風打過來的,似乎能想象到,他打電話來她沒有接時,他那陰沉着的眉眼,以及冷硬的臉部線條。
有些奇怪,她不過只是想到他而已,他那面容以及神情,卻很清晰的浮現在她眼前。
猶豫着是否要將電話打回去,咬脣看了眼此時的時間,已經快凌晨了,權衡之下,她放棄了打電話,而是調出信息,發了一條短信過去,笨拙的撒謊着之前的電話沒聽到。
信息發送成功後,她正準備將手機放回口袋裡時,屏幕卻再次亮起,無聲的提示着“賀沉風的來電”。
頓了兩秒,她有些慢的接起來,“喂……?”
“之前怎麼沒接電話,打那麼多遍,能一個都沒聽到?”果然,立即傳來他氣急敗壞的聲音。
訝異於他聲音裡沒有一絲睡意,她喃喃的問,“你還沒睡覺啊?”
“嗯。”賀沉風應着,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問,“你在外面?”
“呃……”
震驚於他的敏銳,她吱唔着正猶豫該怎麼回答他時,一旁從護士站裡走出來護士急急的說着,“護士長,26牀剛剛按了鈴,應該是有情況?”
離的不算遠,護士的聲音又有些大,擴音很好的手機傳送過去,賀沉風也是全部都聽到。
然後,瀾溪便聽到那邊傳來他的問句,“你在醫院?”
“……嗯。”知道瞞不過去,她也只能老實回答。
“君君怎麼了?”當下,賀沉風的直接反應只有一個。
“不是他。”瀾溪忙解釋。
賀沉風似是鬆了口氣,可再開口,聲音比先前還要沉,“那是誰?”
她被問的有些侷促,扭頭看着一旁的病房,嘴脣囁喏着發不出聲響。
“程少臣?”她不吭聲,賀沉風卻徑自問。
她一驚,更說不出話來。
見狀,那邊的賀沉風卻已經是再明瞭不過,心裡有一股叫囂着的力量開始橫衝直撞着。
從晚上時,他就給她打電話,話筒裡傳來的都是那單調的“嘟嘟”聲,等他接到她發來的短信時,他才驚覺,自己竟一直沒睡。
現在是怎樣,她以媽媽來了爲由,沒辦法陪他,就是他到她家樓下,她也是着急回去,現在卻可以徹夜陪程少臣了嗎?
賀沉風薄脣冷抿,眉眼瞬間也跟着陰沉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手旁的菸灰缸被他大力丟出去,聲響巨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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