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文彥在A城愛慕者太多了,你把這樣的消息散播出去,不僅能夠讓文彥對你恨之入骨,還能幫我消滅更多的情敵,這麼想來,最大的受益者還非我莫屬呢?”莫輕語語氣輕鬆起來,假裝語氣輕鬆,心情暢快。
莉莎忽然不說話了,好像莫輕語的話起了作用。
“莫輕語,這可是你逼我的!”莉莎憤怒的說道。
莉莎掛斷電話後,莫輕語才發現自己手心裡攥滿了汗液。
整個人跌坐在牀上,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兩眼無神的望着牆壁上的油彩畫,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她要把這件事告訴展文彥嗎?
那些情緒化裡的話諷刺意味十足,被不知情的他理解爲陰陽怪氣。
惱神之間,想到孟萍今天下午出院,她起身下牀,準備去展宅一趟。
孟萍被摔傷,還是她所爲,不管她說了多麼難聽的話,作爲晚輩,她不應該。
當孟萍得知莫輕語身世的時候,連客套都不裝了。
莫輕語開車到展宅之後,安婷婷也在。
與以前不同的是,安婷婷看見她,主動的打起了招呼。
那一聲輕語姐喊得很自然,並不是故作的禮貌。
莫輕語付之一笑,然後走到孟萍的牀前,關心道:“媽,感覺好點了嗎?”
“腦子沒摔壞,是不是讓你很失望?”孟萍看着她,一臉的不待見。
莫輕語臉色慘白,搖頭否認,“對不起,當時我只是正當防衛,沒想要推倒您……”
“孟萍,孩子已經向你認錯,你就別再爲難孩子,讓她心裡更加不好受。”方管家推着展振霆來到了孟萍的臥房,當聽到孟萍與莫輕語的對話後,忍不住幫腔莫輕語。
其實展振霆不爲莫輕語說話還好,這一說,孟萍的怒火更大了。
孟萍指着莫輕語的臉,沒好氣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她該目中無人的推我了?”
展振霆蹙着眉頭,覺得和孟萍是講不通道理的,一旦急起來,手裡的柺杖就不停地跺着地面,“身爲長輩,要有長輩的樣子,別成天跟個幼稚的小孩,老是做些爲難晚輩的事。”
展振霆雖然腿不方便,但眼睛不瞎,智商不低,當然知道孟萍之所以被摔傷的原因。
“你這麼維護她,還不是因爲她是你和那賤女人偷生的野種!”孟萍怒不可遏的瞪着展振霆,不顧還有安婷婷在場,指着莫輕語的臉,毫不避諱的辱罵道。
不光是莫輕語的臉色變得慘白,展振霆的臉色更是難看。
展振霆已經極力在剋制自己的情緒了,但是他能忍受關於他自身的那一份苦楚,不過莫輕語呢?
他未能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現在知曉了莫輕語的身世,作爲父親,他哪能繼續裝聾作啞的讓自己的女兒受半點委屈呢?
“方管家,把太太的東西收拾一下,再給一筆錢,讓她搬離展宅,我不想再看到她!”展振霆說完這句話,便把目光落在莫輕語的臉上,很是抱歉的說:“對不起,我造的孽,不應該讓你來揹負。”
莫輕語忽然怔住,不知道爲什麼,當視線與展振霆對視時,她哽在心裡的怨恨一下子消散。
“伯父,不管伯母做錯了什麼,您都不能這樣對她,您們畢竟夫妻一場啊?”安婷婷開始爲孟萍求情。
展振霆已經自己把輪椅推到一邊,整個人背對着孟萍和安婷婷,也包括莫輕語。
“展振霆,十五年了,我姐去世十五年,我像個保姆一樣的照顧雙腿殘疾的你,沒有夫妻之情,主僕之情也該有吧?”孟萍聽了展振霆的安排,整個人倒顯得很平靜,只是哭訴的時候,一邊抹眼淚,一邊替自己這十多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莫輕語蹙着眉,從未想過展振霆和孟萍要變成這個樣子。
雖然孟萍很討厭自己,但孟萍說的沒錯,十五年,說長不短的時間,也是一份付出。
如果真要將孟萍趕出展宅,那她心裡的嫉恨會更甚,還有會間接影響到展文彥和展振霆的父子情。
“爸,您現在在氣頭上,有些話,還是收回去吧。”雖然那個稱呼對她而言很生澀,但此刻嚴重的事態,讓她顧慮不了那麼多。
“輕語,你對別人仁慈,但願別人也一樣。”展振霆沒有更改自己的決定,只是說完這句話,便吩咐傭人將他推出臥室。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爲我求情!”展振霆走後,孟萍憤怒的瞪着莫輕語,那一雙眼神佈滿血絲般,裡面全是幽怨一片,看上去極爲可怖。
臥室裡的氣氛異常尷尬,安婷婷向她使眼色,大概是讓她出去避一避,免得孟萍會把怨氣發泄到她身上去。
“媽,文彥等下就過來了,您有什麼話,可以告訴文彥。”莫輕語想讓孟萍明白,展文彥一直都是她堅強的後盾。
孟萍卻完全的誤解了她的意思,冰冷的語氣質問她:“怎麼,你現在開始出手了?想要先趕走我,再削弱文彥在展氏的勢力?”
不知道是因爲孟萍喜歡在商場摸滾打爬,還是對別人抱以極大的不信任,莫輕語任何一句話都可能被她曲解。
莫輕語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會被孟萍理解成假惺惺,索性什麼也不說,開始悄然無息的離開臥室。
人剛走到臥室門口,躺在病牀上的孟萍不解氣的說:“展氏是文彥一手打拼來的,如果沒有文彥,展氏什麼都不是!”
“好了伯母,文彥哥和輕語姐是一家人,輕語姐不會覬覦展氏的,再說了,他們之間還有樂樂呢,展氏以後是樂樂的啊,您要是這樣想,是不是心裡好受多了?”自從上次一刀傷了莫輕語之後,安婷婷整個人都學乖了,不再生那些彎彎曲曲的想法了。
那一刀雖然時常像噩夢一般的伴隨着自己,但那一刀也讓她整個人清醒了,她明白,不管自己愛展文彥愛得有多深,展文彥也根本不會愛自己。
“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啊,現在倒幫起莫輕語說話了,難道你忘了,當初你刺傷莫輕語,要不是我跑去給文彥說情,你現在還在那裡面呢!”孟萍聽了安婷婷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我明白,可是伯母,儘管如此,輕語姐也沒記恨我啊?”安婷婷選擇天真應對,不放棄的說服孟萍,“您寬寬心吧,只要不惹展伯伯生氣,您在展宅,一樣會受尊敬。”
孟萍聽了安婷婷的話,一把撒開安婷婷的手,免不了一陣氣怒的說:“莫輕語一定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吧,讓你這麼爲她說話!”
安婷婷無奈的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莫輕語從孟萍房間出來後,方管家走上前來,畢恭畢敬的說:“少夫人,老爺讓您去他書房一下。”
“好。”莫輕語答應下來後,才發現一顆心充滿了不安。
以前與展振霆單獨見面,她沒有任何思想負擔,可是現在不同了,她的心難得安寧。
書房的門打開着,但莫輕語依然禮貌的敲了敲門。
“進來。”展振霆厚沉且沙啞的聲音傳來進來。
莫輕語應言進去,瞧見展振霆坐在書桌前,案桌上還有他的畫作。
房間裡的燈線不大好,不過那副未完成的畫作格外醒目。
往常見展振霆都是作山水畫,只是這次,他畫了人物畫像。
雖然畫作只完成了一半,不過能夠看得出,那是一個女人的畫像。
“坐吧。”在莫輕語注意那副人物畫像間,展振霆已經把書房裡的燈色調至成了白熾燈色,整個昏暗的房間變得明亮起來,而那一刻,案桌上的畫作也越來越醒目了。
關於人物畫像,只要人物的眼睛傳神,那麼這幅畫就成功了一半。
所以莫輕語一眼便認出了那畫像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母親劉靜。
雖然她滿心意外和驚喜,但很快便沉下臉來,不愉的說:“就不能讓我媽在那邊過得安寧一些?”
莫輕語認爲劉靜並不需要他這份思念。
劉靜去世差不多十年了,這十年,他大概從未想起過她吧。
現在開始緬懷,未免讓她覺得他有些假惺惺。
“孩子,知道這副畫作爲什麼只有一半嗎?”展振霆並不介意莫輕語說的那些話。
莫輕語很不屑的笑了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一直都是個溫順的孩子,爸爸不希望你因爲這件事兒變得脾氣暴躁。”展振霆的語氣一直都很溫柔,並沒有絲毫責備莫輕語的意思。
“難道我要像個傻子一般接受這一切?”莫輕語認爲,除了自己的血緣無法更改,她和展振霆幾乎沒多大聯繫。
身爲展文彥的父親,莫輕語是極大的尊重他。
可是換做是自己的父親,是劉靜生前深愛的男人,她的心就如長滿了針眼,聽他一說話,她就恨不得要去刺傷他。
展振霆被莫輕語尖銳的話刺得忽然說不出話來,他原本打算和莫輕語之間好好談談,可現在見莫輕語的狀態,顯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