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上了心頭,明知道不能說的一些話,爲了心頭暢快,便控制不住地說了出來。
在莫輕語那句怒氣衝衝的言語後,展文彥的臉色明顯的變得難看起來。
“我是你的敵人嗎?你要一而再地對我上刺刀?”展文彥蹙着眉,恨不能理解的問莫輕語。
“以前不是,現在是了!”想到倆人的身世錯位一般的變換,她的壞情緒便傾巢而出。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展文彥的心,加上莫輕語怒氣充斥下漲紅的那張臉,面對他時,如同對待敵人一般。
“輕語,我現在被大大小小的事情包圍着,你能不能不要說那些讓彼此難過的話?”展文彥喉頭鬆動,目光中掩不住的難過,那種感覺似無奈的懇求。
莫輕語凝望着他,目光之中同樣難掩痛楚。
“我讓你不開心了嗎?”她輕喃,微乎其微的聲音裡充斥着不確定。
“我不是那個意思。”展文彥伸出雙手,搭在莫輕語的肩上,解釋道:“所有的事,等媽康復出院再說吧。”
“文彥,你不應該瞞我。”其實她什麼都知道了。
雖然在醫院說了那麼狠絕的話,但彼此心知肚明,沒有把話說開,那種感覺,比刻意的迴避還要令人難受。
展文彥蹙起眉頭,清俊的臉上頓時爬滿煩惱。
“不是我瞞你,是那個事實,我難以開口。”他沉着臉,毫不避諱的說。
莫輕語頓時一噎無語,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淡淡地說:“那就聽你的,等媽出院再說這件事吧。”
她和展文彥內心都在逃避,無法直面的,只好找一個藉口搪塞。
展文彥看着莫輕語離開的身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酸澀滋味。
沒走兩步,莫輕語又回過頭,叮囑他:“記得把我帶給你的飯菜吃了。”
她那麼愛他,哪捨得他難過捱餓,說出那些惹他生氣的話,從來不是她的本意。
展文彥緊繃的神情微微舒展,“好,我晚上要回來。”
其實莫輕語心裡一直惴惴不安的是,如果展文彥知道孟欣是爲了救展振霆而丟了性命,他會不會記恨展振霆?
又或者,孟欣搭救展振霆是因爲夫妻一場,那展振霆心裡還一直裝着劉靜,要是被展文彥知道這些,他心裡那些坎兒恐怕也難以渡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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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輕語剛坐進車裡,車玻璃便被拍響。
莫輕語透着車窗往外看了一眼,發現拍窗門的人是莉莎。
她本來不打算搭理的,可莉莎早有備而來般的把她那輛大紅色法拉利停在了莫輕語的車前。
因爲停車的地方不好倒車,她車子在前面一擋,莫輕語的車更不好出去了。
她搖下車窗,冷眼掃了下一身職業裝的莉莎,淡聲詢問:“有什麼事嗎?”
“莫小姐,你坐在車裡,真有什麼話,也不好說吧?”莉莎一手攔着車門,大概是擔心莫輕語生氣會一下將車門拍上吧。
莫輕語擡起頭,視線往她那邊一挪,但並沒有要仰望她的意思,冷冷的回絕:“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談的。”
雖然邁克是展文彥的同學兼好友,但並不能因爲邁克是莉莎的男朋友,她便可以忘掉莉莎以前做的那些事。
她可以不記恨,但要是和莉莎做朋友,真的很難。
“我尊稱你一聲莫小姐,完全是看在文彥的面子上,你別給臉不要臉。”莉莎臉上帶着盈盈笑意,言語聽起來卻極度的不友善。
“給臉不要臉?”莫輕語禁不住一聲冷哼,輕輕擡頭,眼神充滿不屑,“我的面子還不需要你莉莎來撐起!”
莉莎忽地一怔,似乎沒想到分別一段時間,莫輕語的嘴巴變得這般伶俐,她說一句,她便不動聲色的給接應了。
“呵呵,是嗎?”莉莎故作鎮靜,因爲想到前來的目的,她一定要忍下這口氣,調笑間,一本正經地對莫輕語說道:“很快你的面子需要我來爲你撐起!”
同樣的語氣,像是勢均力敵的戰鬥,莉莎沒有削弱半分自身的力氣。
“你什麼意思?”莫輕語厭惡的眼神落在莉莎身上,心想她又要搞什麼鬼,這一次,她不會再像前幾次那樣任她欺負。
“還記得上次文彥夜不歸宿的事情吧?”莉莎臉上掛着得意,整個身子倚在車門上,悠閒自在的說:“我接你的電話並不是因爲文彥和邁克在聚會,後面婚姻喝多了,我把他帶到了酒店,後來他一把推倒我,烈火乾柴,就那麼的燃燒在一起咯。”
莉莎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裡除了神氣的味道,沒有半點羞澀的意味。
莫輕語突地啞然,思緒一下子拉回到展文彥不歸宿的那一晚,雖然心裡頭有疑惑萬重,但後來她選擇相信了展文彥。
認識邁克之後,再瞭解到邁克是莉莎的男朋友,一切疑惑就自然解開。
雖然莉莎現在的說辭又不一樣了,但沒有半點要相信她的想法。
“莉莎小姐,你現在也有了男朋友,希望你能珍惜眼前人。”莫輕語面無表情的忠告,言外之意是忽略了莉莎那些話。
“你說邁克嗎?”莉莎主動提及邁克,之後一陣冷嘲,像看傻子一般的眼神,輕飄飄的落在了莫輕語臉上,“我不像你那麼濫情,一會兒顧城澤,一會兒安子皓,一會兒文彥,我這一輩子,只會愛展文彥一個男人!”
莉莎語氣懇摯,大有宣揚的意思。
那種感覺,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喜歡的男人是展文彥。
外人會覺得這個女人對深愛的男人那麼的癡情,可是在莫輕語看來,卻是那麼的諷刺。
“只可惜,他已經結婚了。”莫輕語故作輕鬆的聳聳肩,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心疼邁克,他真是瞎了眼。”
“莫輕語,你別神氣,看看這個吧。”莉莎臉上掛着冷嘲的笑,把那份檢驗報告展平,白字黑子下,手倚靠在車門上,懶洋洋的問:“你也是做了母親的人,這個報告單不那麼複雜吧?”
其實入眼第一眼莫輕語便看明白了,故意裝糊塗的看着她,“你懷孕了,不去找你男朋友,跑來找我幹什麼?”
很不以爲然的問題,卻讓莉莎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拍拍手,樂呵笑道:“問得好!”
莫輕語覺得她有些莫名其妙,對她忽起的得意一點也沒興趣。
“在告訴孩子爸爸這個大驚喜之前,必須先來經過你的同意,我好決定這個孩子的去留!”莉莎目光定定的看着莫輕語,脣角得意的笑容裡沁着蝕骨的冰寒。
莫輕語從不認爲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再大的耐心,在莉莎的再三叨擾下也會沒了耐心,“我們很熟嗎?我並不能爲你決定任何事!”
她打算把那張檢驗報告單還給莉莎,結果莉莎根本沒有伸手取回的意思,反而把賣關子的話給說開了,“實話告訴你吧,這個孩子是文彥的!”
莫輕語頓時語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忽地失笑,覺得莉莎把電視劇裡的狗血橋段全搬用在自個兒身上了,看着她,沒好氣的說:“你拿我和文彥當傻子?還是拿你自己當傻子?你以爲憑你胡言亂語,我就信了?”那她還真是信了邪。
“我就知道你不會信。”莉莎一副有備而來的樣子,從包裡拿出手機,把照片拿出來翻給莫輕語看。
照片中,赤身躺在牀上的男人很明顯是展文彥……
雖然莫輕語的意識一個勁兒地在說服自己,這些都是莉莎迷惑眼球的手段,可隨着莉莎一張一張滑動出來的照片,她的心,如同剝洋蔥一般,一層一層的被剝掉,越薄,心越脆弱,便越疼。
起初那幾張照片只是展文彥赤身在牀上,並不能說明什麼,但之後的幾張,與莉莎火熱的吻,熱情的相擁,彼此身無一物……她不相信怕是自欺欺人了吧?
莉莎很擅長察言觀色,發現莉莎臉上表情不對勁後,立馬添油加醋的說:“其實我和文彥已經說好淡忘這件事,誰知道老天爺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我不能在孩子父親不知情的狀況下,就擅作決定的不要他吧?”
聽着莉莎的話,莫輕語的心幾乎在滴血。
前一刻,她還滿心自信的相信展文彥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可那些照片,如擺在眼前的事實,她不相信都難。
第二天,展文彥回來,對前一晚的事沒有多餘解釋,只說和邁克相聚,喝多了酒,在外面的酒店留宿。
他一直在強調夫妻之間要多點信任和空間,所以她選擇相信,更多是不過問。
沒想到相信的背後,是如此殘酷的事實在等待她。
爲了隱忍那一抹痛楚,她把拳頭握得死死的,強撐着表情上的淡然自若。
“文彥纔是當事人,你找我沒用。”她脣角揚起一抹笑,裝得十分淡定。
莉莎的目的就是來間離莫輕語和展文彥之間的感情,看她強撐的笑意,心下自然是得意一片。
爲了把戲演得逼真,她蹙着眉,故意委屈連連的說:“我知道文彥深愛你,即便有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也不見得會父愛大發的留下他,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