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我這個做婆婆的教誨媳婦兩句有怎麼了!”孟萍有些無語的抱怨。
展振霆眉頭皺得很深,趁莫輕語去追趕展文彥的時間,對孟萍冷冷的提醒道:“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孩子們的事,你別管得太寬。”
這下孟萍更加不高興了,不樂意的回到:“我不僅要在展氏站穩腳跟,還要在展宅有地位,身爲婆婆,管教下自己的兒媳是理所應當!”
孟萍不滿展文彥處處寵着莫輕語,覺得這個當媽的被冷落了,難免會覺得不是自己親生兒子有些難駕馭。
“輕語這麼溫順的兒媳婦,換做別的婆婆疼愛都來不及呢,也只有你,老實雞蛋裡挑骨頭!”展振霆知道自己的話起不了多大作用,無奈地嘆了口氣。
“文彥!”展文彥一路放着小跑都沒追上展文彥,老遠就看到展文彥站在黑色豪車前,準備打開車門離開。
屋檐下掛着一排排紅色大燈籠,透過大紅燈籠折射出溫暖的紅暈,溫馨的氛圍之下,莫輕語卻感受到了展文彥渾身透着的冰點。
她追上前去,把展樂從展文彥手中接過來,用安慰的語氣對他說:“你比我更瞭解媽,幹嘛和她見氣呢?今晚一家人吃年夜飯,你這樣走了,爸心裡該難過了。”
回展宅,展文彥和莫輕語都是不想展振霆孤獨,所以纔會早早的回展宅來吃這頓年夜飯。
展文彥因爲心情不愉而拉成直線的脣終於扯出一縷微笑,答應莫輕語,“吃過飯我們就回家。”
莫輕語忍不住笑了笑,“好,你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年後的天氣回暖,展樂也長大不少,莫輕語終於可以帶展樂出去玩兒了。
“少夫人,這種天氣帶小少爺出來,真是極好極好的!”古麗似乎在素景苑憋悶壞了,一出門就有種世界美好的開懷感。
“這還是文彥給了特赦令,不然我可不敢私自帶樂樂出來。”莫輕語提到這件事,最近止不住的笑意。
從昨晚到今早,她一直在懇求展文彥同意她帶展樂出來玩兒。
展文彥拒絕她的理由很簡單,說沒有他在,她和展樂的安全係數就得不到保障。
莫輕語幾乎好話說盡,就差寫一份安全保證書了。
展文彥當然不是要莫輕語的保證,而是覺得莫輕語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
“少夫人,我覺得展少爲了我們可算是操碎了心!”古麗忍不住笑言。
“怪他平日裡追求者太多。”莫輕語不滿的嘟了嘟嘴,心想,要不然她怎麼會樹敵那麼多呢。
不過說到這句話,莫輕語仍舊掩不住嘴邊得意的笑容。
“這次沒關係啊,因爲展少已經安排了人一路保護我們。”原本古麗答應展文彥不讓莫輕語知道,結果趁着高興勁兒就給說漏了嘴。
莫輕語怔了怔,一臉茫然的看着古麗,不明白的問:“你說文彥找了人保護我們?”
古麗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本想撓頭裝傻充愣的搪塞過去,結果不忍心隱瞞莫輕語,點頭如搗蒜的同時,替展文彥說起了好話,“少夫人,展少知道您不喜歡時時被人盯着,所以他們都在暗處,不會讓您精神緊繃的。”
“這些話也是展文彥教你說的吧?”只有展文彥知道莫輕語不拘小節慣了。
古麗嘻嘻的笑了笑,“是啊,展少爲了你和小少爺的安全,想得可週到啦!”
這個莫輕語不否認,隨後笑了笑,“那我們可以放心大膽的四處逛逛路。”
莫輕語推着嬰兒車到了許多阿姨跳廣場舞的地方,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有些累喘吁吁的說:“古麗,你幫我看着樂樂,我去對面的小賣部買兩瓶水來。”
古麗看了眼莫輕語指着的小賣部,覺得小賣部的地方不遠,加上有人保護她們,沒有顧慮那麼多,乾脆的答應下來。
“輕語……”莫輕語剛買好兩瓶水,沒走兩步,一道有些熟悉的女聲闖入耳畔,不過這份熟悉卻沒讓莫輕語感覺到親切感,反而有些厭惡的皺起了眉頭。
莫輕語側頭,看着莫雅麗手裡抱着滿了週歲的女兒甜甜正朝她走來,臉上帶着一抹豔陽般的微笑。
若不是莫雅麗走近她,臉上的笑意不減的話,莫輕語一定以爲自己是視線恍惚,纔會覺得來人是帶着滿面的笑意。
“輕語,還真是你!”莫雅麗走近來後,滿臉驚喜勁兒,蹙着眉說,“剛剛就看見你了,還以爲自己認錯人了。”
對於莫雅麗表現出的熱情,莫輕語一直感受不到她予以的真誠,所以整個人表現得尤爲淡定。
倒是她手中抱着的孩子,一個勁兒地衝着她笑。
她也是母親,當然知道孩子是這個世界上純白的天使,那種美好而純真的笑容,牽動了莫輕語的心,讓她沒多餘的表情裡,扯出一抹微笑。
莫雅麗擅長察言觀色,見莫輕語笑了,立馬對懷裡的甜甜說,“甜甜,這是小姨,快叫小姨……”
“甜甜一歲多了吧。”莫輕語的目光停留在甜甜身上,寒暄道。
“恩,一歲零兩個月了,輕語你呢?聽說你生了個兒子,恭喜恭喜啊!”莫雅麗搶話似的,臉上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來得熱情。
莫輕語知道莫海清和顧城澤因爲非法經營而坐牢了,現在莫家的情況很糟糕,所以莫雅麗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小心翼翼。
以前莫雅麗只要一見到莫輕語,總是冷嘲熱諷個不停,現在竟是讓她招架不住的熱情勁兒。
莫輕語僵硬的脣角扯出一抹笑容,“你們……都還好吧?”
她的關心是真的,只是開口總有些艱難。
“阿澤要明年纔出獄,我爸可能更久一點……”莫雅麗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提到顧城澤和莫海清,難免是唉聲嘆氣連連,“以前我不懂事,總覺得你是我最強勁的對手,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親人對自己而言是多麼重要。”
莫雅麗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嘆,完全是因爲莫海清和顧城澤出事後,受到無數白眼和輕視後的感觸。
總覺得自己和莫輕語沒什麼深仇大恨,竟處處和她作對。
雖然自己不是莫海清的親生女兒,心裡也難過了好一陣子,不過這麼多年的父女關係,哪怕父女感情一直僵冷,彼此之間也因爲父女關係而捆綁在一起二十多年,提及到他,心裡頭總會有些難過。
“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莫輕語伸手握了握小甜甜的手,說完準備離開。
莫雅麗忽然喊住她,着急的語氣道:“輕語,其實我媽心裡非常內疚,她一直想和你好好談談。”
“那你轉告她,她的好意我心領了。”對於車淼,她實在是友好不起來,覺得有些話,寧願爛在肚子裡,也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我媽指的是阿姨當年的死。”莫雅麗跟着又補充。
莫輕語忽地頓住腳,背脊一股冷涼的氣息從身體裡冒出來。
她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莫雅麗,用微乎其微的聲音問道:“你說什麼?關於我媽媽的死?”
她感覺自己好不容易纔消退下去的悲傷又憑空冒了出來,也只有這樣的事情,纔會讓她神情大變,連語氣都冷得她覺得陌生。
“莫家經過這麼多波折,我媽算是深有感觸,爲了減輕心裡的負累,她決定永遠的承擔當年的過錯。”莫雅麗表情掩不住的傷感,看着莫輕語,難過的說:“我媽再多不是,她也是我的媽媽,所以我不想再讓她每天晚上做惡夢,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去見她一面,讓她有懺悔罪孽的機會。”
關於劉靜的自殺,莫輕語一直覺得很蹊蹺,雖然懷疑車淼,但從不敢篤然定罪,現在從莫雅麗的言語當中,能夠聽出車淼的確和劉靜的死脫不了關係。
“那你留一個電話給我,等我空了再聯繫你。”莫輕語倒想聽聽車淼是怎麼逼死劉靜的。
“輕語,以前我總是和你爭來鬥去,現在也得到了報應,希望你能夠原諒那個糟糕的我,這些報應的苦果,我現在正在品嚐,自身也成長了不少,特別是有了甜甜後,我深知做人要心懷慈悲,不然給孩子難以樹立個好榜樣。”莫雅麗說着她近期來的感觸,莫輕語聽着,覺得她的確成長了不少。
以前她倆一見面就是針尖對麥芒,現在都做了母親,身上的戾氣倒是削減了不少,她終於露出微笑,回答她:“像你說的那樣,爲了給孩子樹立個好榜樣,就心懷慈悲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記得開心快樂。”
“謝謝輕語。”莫雅麗放心的笑了笑,離開之前,還揚起小甜甜的手,“快給小姨說再見。”
“少夫人,剛剛那女人是誰啊,您要是再不過來,我就得找幫手幫忙咯!”古麗看莫輕語與抱着孩子的莫雅麗說了很久的話,生怕莫輕語受到什麼傷害。
莫輕語止不住地笑了笑,覺得古麗有些擔心過頭,“這青天白日之下,誰敢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