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想要否認莫海清口中的說辭,另一方面又沒有選擇地去接受。
想到車淼和莫雅麗出現在莫家後,她的地位比不上莫家請來的傭人,並且每天遭到車淼母女的冷嘲熱諷,難怪那時候莫海清在她受到委屈後,一聲不吭。
那時候她還天真的認爲,莫海清是對車淼愛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纔會拋棄自己的原配,娶了他外面的女人,包容莫雅麗,是因爲他要看車淼的面子,畢竟繼父難爲。
可現在,真相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彷彿全世界的人都明白,只是她還自作多情的看重那份親情,爲此還原諒了莫海清對劉靜那些可惡的言行。
“我是不是好傻?竟然一點也沒察覺……”莫輕語神情落寞,語氣裡充滿了哀傷的味道。
展文彥把她緊摟在懷裡,柔軟的脣附上她的耳朵上,親吻之下,輕輕地說:“你還有我。”
莫輕語抿着脣,久久不語,任憑眼淚撲簌下落。
展文彥的話,不僅是安慰作用,還是一份厚重的安全感,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她環住他的腰,將他抱得緊緊的,似乎密不透風的擁抱才能把那些不好的事情給驅趕得遠遠的。
自從得知自己是劉靜*來的孩子後,莫輕語的精神狀態一直都不好,雖然每天有吃飯睡覺,除此之外,便是悶聲不吭的坐着。
不管展文彥說什麼,她似乎都沒聽見。
林悅因爲莫輕語受了刺激暈倒的事情一直心懷內疚,特別是在面對展文彥的時候,自責到在他面前擡不起頭來,覺得要不是自己起意去給莫輕語出口氣,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種糟糕的局面。
展文彥知道她好心一片,也沒有怪她,而且他也明白,如果莫海清成心想要莫輕語心裡不好受,即使林悅不去找他,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傷害莫輕語。
“文彥,輕語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而且醫生說的那些話你也聽見了,要是寶寶真有個三長兩短,輕語這心裡恐怕會更不好受……”林悅站在門外,看着坐在落地窗前的莫輕語,心疼不已的說。
展文彥只要一想到醫生說的話,心急如焚間,大步走向臥室,把坐在落地窗前的莫輕語抱到了牀上。
“文彥,你別激動,這樣會嚇着輕語的。”林悅擔心展文彥因爲過於憂心而做出驚嚇到莫輕語的舉動,在旁邊害怕的提醒道。
展文彥呼吸略顯粗重,似乎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怒氣,他薄脣啓開,用一種幾乎無可奈何的語氣問:“你這樣是在懲罰我,還是懲罰你自己,還是懲罰我們未出世的寶寶?”
莫輕語依舊冷清着面孔,好像根本沒聽見展文彥那句痛心又萬分心疼的話。
林悅站在旁邊,聽到展文彥的話,心頓時揪得緊緊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十分鐘過去,當展文彥覺得莫輕語有意要躲避周圍一切人或聲音時,她用微弱的聲音道:“我這樣是不是很讓人討厭?”
她把詢問的視線停留在展文彥那張因爲緊張而神情緊繃的帥氣臉龐上,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心酸。
她心裡一切都明白,卻還是忍不住的難過。
爲了寶寶,她張口吃飯,按時睡覺,卻在每一個夜晚來臨的夢裡,輾轉難眠。
張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展文彥憂心忡忡的臉,那個能夠讓她心臟顫跳的男人,在這一刻,除了抱歉,還有說不出的感激。
“老婆,不要封閉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有老公陪着,你不要害怕。”展文彥終於得到了莫輕語的迴應,激動不已間,握住她的手,不住地親吻。
每一個細密的親吻裡,都有他鐫刻在她身上的溫柔,企圖用那些柔軟,去撫平她心裡因親情所遭受的愴痛。
“輕語,你真的嚇死我了!”聽到莫輕語回話,林悅既激動又難過,走上前去,帶着哭腔道。
林悅是寧願流血不流淚的人,看到她哭,莫輕語心裡比她還難受,伸手替她拂去眼淚,內疚的說:“對不起林悅,我讓你擔心了。”
有一個如此貼心的好姐妹,莫輕語至始至終都充滿着感激。
“只要你沒事就好。”林悅停止抽泣,面對着莫輕語,擠出一臉的微笑。
莫輕語聽林悅說,莫海清和顧城澤已經配合了警方的調查,除了處罰金外,極大可能會坐牢。
雖然聽到那一刻,整顆心還是會顫抖,只是她對莫海清的失望大於恐慌了。
“文彥,其實你早就知道了關於我身世的真相,對不對?”莫輕語站在書房門口,忽然問道。
因爲莫輕語這段時間狀態不好,展文彥幾乎沒有到展氏,整天都呆在家裡,剛剛因爲林悅在陪着莫輕語說話,他便抽空過來處理手頭上堆積的公務,聽見莫輕語的聲音,手頭一頓,擡起頭來,深邃的眼眸不由得縮緊了幾分。
他走到莫輕語身旁,拉過她的手,折回臥室,如實相告,“如果我知道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傷痛,就不該費那麼大的周折來隱瞞事實的真相。”
他之所以瞞着她,是想減少對她心靈上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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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輕語忽然笑了,是一種釋然的笑,“事實就擺在那兒,即便暫時瞞住了,時間長了,還是會露馬腳。”
展文彥擁住她,聲音輕柔的安撫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因爲顧城澤和莫海清出事,莫雅麗對莫輕語懷恨在心,覺得這一切都是莫輕語造成的,所以僱人跟蹤莫輕語。
莫輕語情緒穩定後,展文彥便繼續到展氏上班,莫輕語在素景苑顯得無聊時,會找林悅喝喝下午茶。
回程的路上,林悅堅持送她,可莫輕語覺得自己能回去,剛巧林悅手頭上有點事情,所以便沒有堅持,只是叮囑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把莫輕語送上車之後,林悅才放心離開。
莫輕語坐上車後,用手撫了撫肚子,感受着孩子的胎動,聚攏的眉頭終於有了一絲舒展,臉邊掛着明媚的微笑。
剛剛和林悅聊天,林悅講到上次她在莫家昏迷的事情,當時展文彥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當時那臉上的憤怒,幾乎要把莫家人吃掉一樣的駭人。
她又說,展文彥當時那舉動特別男人,把她抱到了醫院後,在急救門口來回踱步,急得用拳頭砸牆,但一聲抱怨都沒有,說他是個極能隱忍的男人。
末尾,林悅說展文彥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雖然親情讓她寒了心,但婚姻還是給了她一盞明燈。
莫輕語覺得林悅說的沒錯,展文彥就是她的那盞明燈,讓她正一點一點的好起來,心裡的陰霾不那麼濃重了。
“哧溜”一聲!出租車忽然一個打轉,莫輕語身體慣性地往前傾,還好身上繫了安全帶,才讓她的頭免受被撞擊。
“你怎麼開車的啊你!”引起前面有一輛車攔截在車前,出租車司機只好緊急剎車,回過神來後,憤怒的罵咧道。
莫輕語嚇得臉色蒼白,背脊冒汗間,腹部忽然傳來一陣鈍痛,額頭立馬涌出了汗水。
離住處已經不遠,可前面有車子擋着,出租車司機下去和那司機起了爭執,壓根就沒有過問她有沒有怎麼樣。
莫輕語拿出手機,給古麗打了個電話。
打完之後才意識到古麗壓根就不會開車,展文彥現在在展氏,正打算給展文彥打電話時,她的車窗被敲響,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衝她吼道:“出了這麼大的事,還不快下來!”
莫輕語看到這男人兇惡的表情,厭惡的神情怎麼也掩不住,忍住腹部的疼痛,下車之後,忿忿地說:“你自己不會開車,還有理了?”
“這位小姐,咱有事好好說,你沒事吧?”出租車司機這會兒倒是想起她來了,不過那關心特別的假惺惺,讓莫輕語簡直無語。
她把車費丟給那出租車司機,冷淡的說:“那你就和他好好說吧,我就不追究你責任了!”
看到那出租車司機的慫樣,莫輕語便覺得那出租車司機壓根兒就沒有責任感,她也沒必要繼續在這兒找罪受,特別是看到那五大三粗的男人醜陋的嘴臉後。
“哎,這位小姐,這事兒你是目擊者,你可不能走啊,不然我到時候找誰說理去?”那出租車司機拉住莫輕語,一臉的央求之色。
那五大三粗的肇事男臉上非但沒有抱歉的意思,反而一副看好戲的冷眼旁觀,那姿態簡直讓人生憤。
莫輕語感覺到腹部的隱痛,她用手撫着肚子,語氣忽然有些微弱,“你自己處理吧,我感覺身體不舒服。”
正在這時,古麗趕過來了,着急的喊道:“少夫人,您沒事吧?”
莫輕語搖了搖頭,忍住痛說:“看看附近有沒有車,我要去醫院檢查下。”
“我已經給展少打了電話,他應該快到了。”古麗扶住莫輕語,一張臉因爲焦急而擰得緊緊的。
莫輕語咬牙堅持着,找了個可以坐的地方,等着展文彥過來。
“美女,你還能撐住嗎?實在不行,坐我的車啊?”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到莫輕語面前,滿是豪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