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還未亮,冬季的夜格外的寒冷,可是有一個老者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拄着柺棍走着,因爲天氣的阻撓,更夫都不在街上打更,隨便找了一個地方貓着去了,等到三更天在去打更。
月色朦朧,不是很亮,十幾步之外的店鋪都看不清楚上面的牌匾寫的店鋪名字,按照老人的年紀來說,這麼冷的夜色,伸手只能看見十幾步的地方,他居然走在路上,讓人感到奇怪。
他的身後跟着一個身穿紅色薄紗,嘴脣極爲豔紅,眼中更是帶着妖豔的目光的女子,女子跟在老者的身後不遠,老者似乎沒有察覺,只是向前走着。
拐過了兩條幽深的衚衕之後,老者來到了一個大院之中,老者敲了三聲門,便聽到裡面有人出來,一個穿着很青衣的小廝面帶微笑的看着老者:“胡爺您來了,裡面請!”
老者拄着柺棍走了進去,小廝向着衚衕周圍看了一下,見沒有人跟着,又關上門。在另一處陰暗的拐角處走出來了身穿紅色薄紗的女子,女子看了一下不高的房門,然後從另一邊一個縱身跳入院內。
“胡兄,可算把你等來了!”
坐在左側的老者看到胡鑫之後,臉上帶着笑意對着他埋怨。他旁邊坐着的另一個灰白頭髮的老者盧嶽卻是冷聲一哼。
“張兄,胡扒皮何時準過時,非得等別人把性子等的着急了纔會和一隻爬行的老烏龜一般,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真是可憐哦。”
胡鑫臉上帶着不變的笑意看着盧嶽:“盧老二,老夫看你一輩子都是老二了,這個心不行,人又沒有品德,整日裡與狐朋狗友一同尋歡作樂無惡不作,連妖鬼都對你的心不感興趣,真是令我等汗顏啊!”
胡鑫與盧嶽看來是經常的鬥嘴,一見面就開始掐架,讓坐在中間的張掖只是苦笑連連,他知道此次着急兩人的目的,於是轉移話題說道:“ 兩位莫要再爭吵,如今妖鬼大舉西進,正是我們幾位老骨頭同仇敵愾的時候,莫要內鬥便宜的妖鬼,還是想一想如今該如何去做,不要等到妖鬼在西面紮根之後,我等在後悔就莫及了!”
盧嶽聽到之後,不再與胡鑫針鋒相對,而是思考張掖之前所說的事情是否真實,若是真實對於西部的除妖師陣營來說可不是一個好的消息,妖鬼雖然在人間作惡,可是也分地盤,在靠近齊國的周圍,妖鬼聚集很多,在楚國的西面卻是沒有多少高級的妖鬼,只有低級的妖鬼,但是對除妖師造不成損失,可是高級的妖鬼出來卻是造成了極大的損失,若是高級妖鬼來到西面,除妖師與妖鬼真的要發生大陣了。可是妖鬼高層好像不像這麼早的開戰,於是派遣了兩個青種妖鬼前來議和,青種妖鬼已經屬於高級妖鬼了,他們每一個都有名號在除妖師的花名冊之中記載。
就像是青木道人與木鬼老祖,只要報上名號,張掖便知道這兩人的能力與弱點,一旦戰鬥,可以極爲快速的尋到兩妖鬼的弱點,分而擊退甚至可能會擊殺。
“張兄,現在西面除了我們三人,其餘的除妖師要麼歸隱了要麼在閉關苦修,單憑我三人怎麼能與紫種妖鬼相鬥!”盧嶽有些悲觀,可是他說的是實話,紫種妖鬼真的來到西面,若是沒有除妖師的名宿出現,他們都會死在紫色妖鬼的手上。
胡鑫已經找了一張座椅坐下,旁邊的小廝爲他倒上了一杯竹葉青泡的香茶,胡鑫端起來在茶杯的水面上聞了一下竹葉的清香,然後才抿了一口,放到座子上說道:“既然妖鬼前來和談,我們便答應他們又能如何,反正無法反抗,還不如多教授族內弟子除妖秘技,等到他們見到低級妖鬼也能活下來!”
張掖聽懂了胡鑫的話,可是事情哪有這麼簡單,於是把事情的經過又對着胡鑫講了一遍,胡鑫聽到之後臉上帶着驚訝的神色看着張掖說道:“居然有仙師插手,那依我看,東面也有仙師插手,讓妖鬼一脈不得不全族遷移到我們西面安住。”
門外的紅紗女子聽到之後,臉上露出一絲震驚,居然又碰到了仙師,看來青木與木鬼被抓住了,可是他們卻是與除妖師議和,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居然有些看不明白下一步該如何走了。
不小心動了一片房頂上的瓦片,發出了一聲極爲細小的聲響,房中的人是誰,都是可以斬殺青種妖鬼的大除妖師,怎麼能聽不出來房頂上有人。
胡鑫輕輕一笑:“無妨,小姑娘跟了我很久了,看來是已經可以剋制住自己心中嗜血的慾念,若不是張兄你信中寫和談,胡某早已經出手了!”
坐在主座上的張掖面帶奇怪的看了胡鑫一眼,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可是一旁的盧嶽卻是直接說道:“胡扒皮,沒有想到如今的你已經有了婦人之仁,當年你可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黑麪閻羅!現在怎麼了,連一個區區的妖鬼都放過了,這還是你胡扒皮嗎?”
說的胡鑫蒼老的面色微微發紅,他是有些想法,卻並非盧嶽說的變成了一個心軟的婦人。他只是有些厭倦了殺戮,想要放下去尋找自己曾經失去的人生,但是他發現他已經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是想要去看一下別人精彩的一生,他的一生全部的貢獻給了除妖師,一生立志除妖,爲己任,可是天下妖鬼何曾多,他所斬殺的又如同九牛一毛,對妖鬼來說沒有多少的損失,即使斬殺了青種妖鬼,可是妖鬼不是靠的強者撐起一片天,而是靠無數的轉生妖鬼。
雖然妖鬼極多,可是相對於三國的總人數來說,妖鬼也沒有多少,妖鬼只要能從低級晉升到中級,他們便不會嗜殺如命,而且低級妖鬼是被中級妖鬼約束還好,若是沒有了中級妖鬼的約束,低級妖鬼往往會從陰暗處走向人羣之中,所造成的傷害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