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中,雲唐王朝陷入一片混亂和不知所措之中,沒有人知道當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高高在上的雲佑,十六皇子會被撤了封號,百姓也有些茫然。
誰都會以爲十六皇子會成爲下一代帝主,而云佑這幾年也爲王朝出了不少的力,治水之策,災民安頓之法,這些種種策略都讓雲唐王朝的百姓對這位十六皇子心懷感恩,這位將來的帝主也的確讓百姓足夠放心。
可是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雲唐帝主如今雖然正當壯年,但想要培養一個和雲佑一樣優秀的皇子,這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十五位公主身上,還有幾位皇孫之上。果然,第三天,雲璟一大早就從府中出來,入了皇宮,入了帝宮。百姓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都知道雲佑極爲疼愛這位侄兒,這雲璟自然比不過雲佑,卻也在所有皇家子弟中,算的上出類拔萃的。
就在雲唐王朝詭異的皇室氣氛之中,和南丘王朝接壤的邊界之上,一位男子,面上棱角分明,粗大的雙手正在搬着一個巨大的木桶,往着身後剛剛建成的酒樓進去。
櫃檯之上,一位粗布女子皺着眉頭,撥弄着算盤,細細算着帳。“如今可得省着點了,”女子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愛意的看着男子說道:“一萬枚上品靈石到如今不過只有一半了,這雲沙城的物價也實在是太高了,這麼一件酒樓居然就要三千枚上品靈石。更不用說我們添置的這些新的桌椅,這些價格在這裡更是貴的離譜,也不知道這些人爲什麼都願意往這個地方來。照我說,這裡已經是邊境,風沙漫天,環境氣候都不好,除了商人來來往往,街上的百姓一個個看着都凶神惡煞,唉,你父皇也實在是太狠心了一些,也放的下心讓你來這邊。”
男子面如小麥,一雙手上也佈滿了新繭,身體顯得健碩,行走之間頗有氣質,男子正是雲佑,不過估計現在就是皇后和雲璟在雲佑面前,也不容易認得出當初的十六皇子。
雲佑嘿嘿笑了笑,咧開了一口大白牙:“沒辦法,我執意要和你在一起,這樣的懲罰也正是我想要的。”夢兒有些心疼:“你從小錦衣玉食,爲了我願意吃這樣的苦,這樣的髒活累活哪裡是十六皇子乾的慣的?你這樣,我心裡...”
雲佑擦了擦汗,隨即上前輕輕的摟着夢兒:“雲唐第一美人願意跟我來吃苦,應該是雲佑的福氣纔是。”鼻尖傳來淡淡的汗味,獨特的男子味道讓夢兒紅了紅臉。
“好了好了,這門還開着呢!別不正經!”感受到雲佑的手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若有若無的遊走,夢兒急忙推開雲佑,啐了一口,嬌羞道:“真是不正經!”雲佑哈哈笑了笑道:“昨天夜裡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一個月的時間,夢兒和雲佑兩人情投意合,耳鬢廝磨自然是少不了的。
回想昨晚的場景,夢兒面色更紅了,趕緊說道:“你有這些勞什子力氣,還不如好好的去規整規整,這裡亂七八糟的,還得要多久才能開店?”說完夢兒便轉身回到了後院。雲佑搖着頭笑了笑,便埋頭繼續將購置的東西搬入酒樓中。
又過了半個月的時間,這一家“雲夢酒樓”便不聲不響的開業了。頭幾天這邊的生意並不是太好,畢竟雲沙城中酒樓不算少,這邊雖然人來人往,雲夢酒樓也不在黃金位置,自然沒什麼知道。不過三天之後,這邊的人卻是漸漸多了起來。
夢兒在櫃檯忙的不可開交,手中的算盤不停的撥弄着,酒樓之中一共有五個小二來回的大廳後廚的跑着,一盤盤量大精美的菜餚從後臺不停的往着桌子上端着。桌子上的人基本都配備刀劍,頗有幾分江湖之氣,也有幾個客人明顯是商人氣息,吃相優雅,舉止投足之間也別有一番氣派。
“你們聽說了沒,那個十六皇子莫名的消失了,聽說還被帝主給除了命,奪了封號,嘖嘖嘖,這帝主是不是糊塗了?這麼好的一個皇子,說不要就不要了。”一個大漢頗爲可惜,說話很是大聲。
“那可不!前一段時間我們家長那邊還遭受了水患,要不是十六皇子出謀劃策,整理出了《治水防禦之策》,我們家中老小恐怕...”一位臉上有着刀痕的男子嘆了一口氣說道。
“就是,我們這些人常年把自己腦袋拴在褲腰帶之上的人,就是爲了能夠給家中一些貼補,如今家中雖然境況好了很多,不過妻兒老小還是讓我們放心不下。若不是有十六皇子在,我們這心中也不會如此放心的出這一趟遠門啊!如今可倒好...”
刀痕男子說道:“好了好了,不說了,喝酒喝酒...不過你還別說,這雲沙城大大小小的酒樓我們都吃了一個遍,這家的味道確是好吃的多,倒是有幾分雲唐城的口味!”
大漢笑道:“我是一個粗人,不懂什麼口味,只知道這裡的量足,價格還優惠,吃的很划算!”
雲沙城這邊物資極爲匱乏,所以綠葉蔬菜,新鮮水果,肉類這些東西都是價格極爲昂貴。雲夢酒樓這邊的價格雖然依舊不低,不過比其他酒樓,價格還是低一些,更何況味道鮮美量足,自然幾天的時間就出了風頭。
“對了,這一段時間南丘的皮毛價格怎麼貴了這麼多?”大漢皺着眉頭,看着刀痕問道。“聽說,這幾天南丘王朝那邊的帝主有些不安分,你沒發現,這最近一段時間不光是我們,就是那些商人都面色不快?”
大漢轉過頭,看着觥籌交錯的商人雖然笑着,不過面上還是有一些陰沉。
“南丘打的是什麼主意?這才安分了不過幾十年,又要準備起兵不成?”大漢嗤笑一聲:“他們那些軟蛋子,也就只能在貨物價格上面動一些手腳,給他們十個膽子看看能不能敢拿起武器,跟我們真刀真槍的幹一場?”
刀痕搖了搖頭,說道:“聽說這幾十年中,南丘那邊也暗中培養了不少武士,個個修爲都是金丹期,這要是真的,恐怕我們也不好對付。”
大漢愣了愣,金丹修士在凡人城池中不算太過罕見,不過能夠組成一支軍隊,願意聽從帝主的召令,這可是很稀奇了。
“你這消息哪裡來的?”刀痕轉頭看了看四周,隨即低聲道:“要說消息誰最靈通,自然是那些商人。他們每天遊走在皇室之間,這些消息他們自然是最先得到。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消息是真是假,還真的有待商榷。”
大漢嘆了一口氣:“這些事輪不到我們操心,我們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才能將那一批貨物給運回來。”刀痕苦笑一聲,兩人碰了碰杯子,隨即從天南海北,又聊到了女人珠寶。
等到酒足飯飽,兩人到了櫃檯之前結了賬,便逍遙的往着雲沙城中花街柳巷去了。夢兒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繼續算着手中的賬目。
“你是這裡的老闆娘?”旁邊一桌子商人也吃好了飯,幾人過來結賬的時候,一人眼光在夢兒身上肆意遊走。
夢兒神色不變,面紗微微而動,笑道:“我是不是老闆娘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的飯菜是否對不對客官您的胃口。”
商人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眼中透出一絲火熱:“這裡的飯菜和我在雲唐城中的酒樓所吃的相差無幾,自然是很對胃口。不過飯菜再對胃口,也不如老闆娘的風韻讓人陶醉...看樣子,老闆娘也是來自雲唐城?”
夢兒點了點頭,笑道:“不過是雲唐城中一個普通人家罷了,爲了謀生纔來這雲沙城。”商人挑了挑眉,眼神曖昧說道:“做這等營生可是辛苦至極,姑娘一個人撐着,怕也是不容易。不如這樣,姑娘跟我去喝上兩杯,我來告訴姑娘一些謀生的容易方法?”
商人的手指慢慢的向着夢兒探過去,酒樓之中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不過誰都沒有出頭,畢竟這商人身邊的四個護衛一看就是殺人不眨眼的主,這樣難得的好手誰都不願意得罪。
夢兒沒有閃躲,看着馬上就要碰到自己手的手指,笑了笑:“客官,忘了告訴你了,我家那口子脾氣不是很好。”
你家那位脾氣好不好和我有什麼關係?左右不過是一個破落戶罷了!商人念頭還沒有轉完,一道微風而過,刺耳的破空聲瞬息而至。
所有人只看到一道白光而過,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櫃檯之上一道紅色噴涌而出,一截長長的東西遠遠的落到了一邊。
商人一愣,旁邊的四個護衛齊齊抽出了手中的劍,一臉震驚的看着後廚的窗戶。先是一絲涼意,之後又是一股莫名的暖意,不過眨眼時間,一股劇痛從商人的手上傳來。
五指變四指,這痛楚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得。
“啊!”商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收回手,驚恐的看着面前的夢兒!